这几章小云小悠太累了,下章下下章放假,玩去。。。
第86章 误入花深处
“我当时想,不论招降成与不成,我总要回来见你。所以……”云晨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自己的推测一股脑跟水心悠说了个清楚明白,又道:“我当时走得匆忙,不知婉儿妹妹那封只有十来个字的劝降信究竟对洛风有没有用,以为那些镇南军特使是来擒我归案的。如今看来,洛风肯归降,婉儿妹妹厥功至伟。洛风手中掌握着数万镇南军将士,他肯为朝廷效劳,料来那安王昏聩庸碌,已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水心悠听云晨潇讲述,心中已明白了大半,见此时云晨潇又有推功避嫌的心思,笑道:“你也不必过谦。婉儿那封信不过是洛风就坡下驴的台阶而已。他本是朝廷命官,自诩高洁却屡屡不受重用,报国无门。你去劝降时针砭时弊,历陈厉害,他早已心动。所顾忌者,无非与慕容光的座主门生之谊。如今看到慕容光爱女的书信,也算对自己的老座主有个交代吧。只是……我还有两个问题没想明白。”
云晨潇呲牙一笑,凑到水心悠面前道:“正好,我来帮悠儿解解?”
水心悠白了她一眼,转口道:“好呀。这第一个问题嘛,婉儿为何不听她父亲命令,私写给洛风一封劝降信?第二,那个唐先生又是何许人物?她为何对你穷追不舍?”
“你……”云晨潇本已宽衣解带,坐在榻上,听水心悠又打趣她,霍然起身,险些将头撞上床棱,她也不以为意,怒嗔道:“婉儿的事,分别那日的官道上我已跟她说得清楚,你却还……”说到此处又不觉气馁了几分,复又坐下,晃晃水心悠的手嗫嚅道:“你这飞醋吃了十来年,如今也该翻篇儿了吧?”
水心悠杏目圆瞪,戟手指着云晨潇鼻子,云晨潇却笑呵呵地又将她的手握住,继续道:“至于那小唐……”她本不愿将自己中毒的事告诉水心悠,一来怕她忧心,二来她亦觉得自己这毒并算不得什么大事,更不愿将唐门秘辛及生母诸事牵扯出来,便敷衍道:“她具体是何师承来历,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她所习之术甚繁,医药烹饪、奇门遁甲无所不知,又有武功傍身,是洛风的参谋军师。只是那洛风一向眼拙,不知她是木兰乔装,所以才一直留在军营。”
水心悠仍是满腹狐疑道:“果真如此?可……”
仍有许多疑问未解。慕容光的锦囊绝非这么简单,却究竟有何深意?云晨潇如何受伤?唐晓涵是何方神圣?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可不容水心悠细想细责,云晨潇已欺身上来,用她软糯的双唇贴上她的。水心悠口不能言,只轻哼一声,予取予求。那熟悉的味道此时似乎还携了边塞爽飒的秋风,扫过水心悠唇齿,向更深入的秘境探索去,略带几分霸道的侵略,却是温吞儒雅的云晨潇平时少有的。
绵长而炽热的深吻,点燃了因琐事而打断的激情。云晨潇将水心悠凌乱散落在额上的几根乱发拨到耳后,吻过她软玉温香的鼻间眉上,停留在她耳畔、颈间、锁骨,一步步向下滑去。夹着潮气花香的温热似一簇跳燥不安的火种,点燃了翠峰的一丝星火,瞬间成燎原之势。水心悠呼吸已愈发急促,身体热如火烧,汪洋恣意的欲望随着云晨潇的撩拨一触即发。
“云晨潇……唉……”
带着几分渴求的情/欲,水心悠半哑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迷离的轻吟,不似她平时那般清婉,却是云晨潇此生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念出,竟会如此撩人心弦。
“刚才我让水大人攻城略地,您却迟迟不肯出兵。无妨,如今我已养精蓄锐,随时可以冲锋陷阵……”云晨潇低眉含笑,看着水心悠在身/下,如一朵最妖艳最绚烂的鲜花,任君采撷。
“你……”
罢了,任他东风压倒西风,任他朝堂颠倒乾坤,任他江湖风起云涌,任他藩王波云诡谲吧。水心悠此时亦是如痴如醉,心中被一股莫名之物充塞,郁郁勃然,愤愤而发,身体却如被人掏空一般,空乏其身,乱其所为。
浅尝辄止的浮光掠影已变成了因势利导的分花拂柳。幽深蜿蜒的百花深处,春水初生,春林初盛,一切美好而幽静。枕席间,伴随着水心悠的娇喘啸吟,云晨潇缘溪而行,攀壁而上,俯仰承欢,纵情恣意,兴起而行,兴尽而返。比之舟中,别有一番滋味光景。待采得百花成蜜后,云晨潇亦如“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武陵人,误入藕花深处,迷失在一片桃花源中,与仙子共醉,不知何时月落,何时日升。
****
次日醒来,已过辰时。云晨潇眯起朦胧的睡眼,只见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射入室内。一入秋,蜀中便是秋雨绵绵,至多也不过是无雨的阴天,何时见过朗朗晴日?
此时云晨潇见了太阳,兴奋地披衣而起,连罗袜也不曾着,便赤脚下地,将窗户推开。秋日阳光不温不燥,平铺直叙地照在云晨潇周身。云晨潇兴奋道:“悠儿,别睡了,起来看看,出太阳啦!”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伴着珠翠环佩从背后响起,一人清音笑道:“蜀犬吠日’说的便是你这云小狗吧!”
云晨潇愕然转身,但见水心悠不知何时已经亭亭玉立地捧着汤匙,立于门口。她身着月白色烟水百花裙裾,外罩一层桃粉色流云纹沙袍,柔绢拽地,罗袜生尘,腰间随意系着一条丝绦宫带,愈发显得身材高挑,娉婷婀娜。头发也不再简单一簪,而是细细打理起来,高盘一个飞仙髻,斜插碧玉步摇,低垂着几丝鬓发齐肩。一双明目,两道弯眉,丝丝浅笑,道道秋波,向云晨潇看来。
云晨潇心中如炸开了的烟花,只觉目眩神摇,几乎要惊起长嗟了。水心悠平日贯穿白衣,不施脂粉,已是人间绝色,今日略一打扮,仿佛邻家少女,少了孤高清冷的仙气,多了几分媚艳楚楚的人间烟火。云晨潇且看且叹道:“悠儿这样打扮……好美!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如今看来,谪仙也有失误时。若要访仙问道,去寻仙子,只往我云晨潇闺房内来寻便是。”
水心悠伸手在云晨潇鼻子上一刮,笑靥如花道:“好不要脸的云小狗,你这是自夸貌比天仙了?”
云晨潇见美人微笑,亦是心情大好,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云晨潇闺房中,有只小狗,有位佳人。这小狗嘛,平庸无奇不足道也。佳人却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我想了想,谪仙之句有误,还是苏、辛二公最知我心,一语道破。”
“何语?”水心悠心中虽已猜到,但被云晨潇这么恭维一番,亦是舒泰愉悦,便也由着这小狗卖弄。
“自然是稼轩的‘玉环飞燕皆尘土①’。四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喻俗气;洛神惊鸿游龙,秋菊春松之赋缥缈,都不如眼前我悠儿冰肌玉骨,生动明媚。坡仙亦是知心人,一句‘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②’也是深得我心。除此之外,我才疏学浅,竟再想不来好诗句了。娘子,莫怪!”说罢已打了一个深揖,朝水心悠盈盈拜倒。
水心悠被云晨潇说得面上微红,啐了一口道:“谁是你娘子?”手上已将云晨潇扶起,见她兀自赤脚而立,便将她拉在榻上坐下,递给她一碗热粥,低声道:“看来,你昨晚并未尽全力,要不怎么还有精力在这儿指点诗文,菲薄古人?”
云晨潇一口粥已将送入口中,听了水心悠的话,急于辩白,便一股脑将一勺热粥尽数吞下,哈着热气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今晚你来大战几百回合试试……我保证你明天……”
“明天怎样?”
见水心悠眼波流转,掩口轻笑,云晨潇皱皱鼻子“哼”了一声,把余下那几个字吞入肚中,只道:“你只管试试便知……”又用手指指自己口中,撒娇道:“还笑!你看,这里被你的粥烫伤了!”
水心悠看时,果见云晨潇舌尖已被烫出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泡来。便连忙起身为她捧了一杯凉水,一边埋怨她抢食,一边喂她喝水漱口道:“这水泡确实不小,含些清热泻火的药吧。”顿了顿,又将那茶盏一放,正色道:“自今日起,不准食辣。戒个七八日,由我监督。”
云晨潇看水心悠一脸正经,不觉失笑道:“悠儿当真?任何辣的都不能碰?”
水心悠指指她的嘴巴道:“还嫌不够是不是?”
“那……我面前这颗小辣椒秀色可餐,不知吃不吃得?”
云晨潇满脸调笑地看着水心悠,水心悠愣了半晌,方反应过来她是在拿自己开涮,登时绯红了脸,想到昨夜被云晨潇占尽先机也就罢了,今早还屡次被她出言调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恼道:“好你个云小狗,看来真是舌头烫的不够厉害,我看你能逞口舌之快到几时!”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出处:辛弃疾《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原文如下: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恨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迷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楼,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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