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心中一阵欢喜道:“爹你这是,成全女儿了?”
云政亭叹了口气道:“你……你们,是我的骨肉,我怎可能不成全!相爱不易,你们要珍惜彼此才是。”
云晨潇再拜谢过,略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告辞了,忽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便问道:“爹,当年我娘,究竟是……她真的不在了吗?”
云政亭似乎早知云晨潇有此一问,侃侃答道:“你娘此生,真如清风朗月,过得潇洒无俦。她恣意任性,一切随心,又岂是这区区总兵府能困住的?当年她因唐门之事对我失望之极,只留下一句话,便就此消失,此后再未出现过了。但我想,终究血浓于水,你们若是有缘,也许还能再见吧!”
云晨潇心中激动,声音颤抖道:“娘亲她,留下了什么话?”
“她只说,‘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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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云晨潇领了云政亭的官服绶印和三千精兵,直入荆州知府大堂。谢子良见云晨潇果信守承诺,带了精兵过来,也是一惊。这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云晨潇倒也能指挥妥帖,有条不紊,谢子良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钦佩。其时水心悠、云政亭、谢子良的三道奏折已在快马加鞭的路上。这三封奏折,水心悠与谢子良所请皆为一事:恢复云政亭兵权,并封其为讨逆大将军,主持战事。而云政亭所请,则是辞官致仕,授权于云晨潇。
宣宗皇帝同时接到这三封奏折,颇为为难,便连夜传了五行门慕容光、霍横扬二人商议。那慕容光老谋深算,见得三人奏疏,已对事情的眉目略有所知,忖道:“心悠和子良,想要将把守要塞、冲锋陷阵这样的苦差事推给云政亭。然而云晨潇既不愿拂逆水心悠的安排,又心疼父亲风烛残年还要提刀上阵,于是便效仿先贤,替父从军了。看来心悠对此事并不知情。”他想通了这一关节,答道:“依臣所见,水大人和谢大人知人善任、深谋远虑,是为忠君爱国;云钦差爱父心切,替父从军,是为拳拳孝心。三人均是忠义双全之士。”
宣宗皇帝微微颔首道:“慕容卿家所言极是。但是他们三人所请,略有矛盾。却叫朕颇为为难。一边是忠君,一边是孝道,朕两边都不愿驳了。”
“既如此,陛下何不两边都成全?”慕容光此时脸上几乎挂不住得想露出笑意来,只是面圣何等严肃,他只能强行忍着,只在心中乐开了花。
霍横扬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见慕容光眉毛上挑,知他已有了主意,却不答话,只静待事情进展。
皇帝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朕先允了水爱卿所奏,让云政亭得了兵权,然后再下一道诏书,以云政亭年迈为由,释其兵权,改由其女云晨潇领兵?”
“陛下圣明!”慕容光见皇帝上道儿,不由得由衷赞了一句,接着道:“按我朝惯例,凡朝廷要员上书请辞,必定要三请三辞,以示朝廷爱才之心。然事出从权,皇上也不必拘泥祖宗规矩。且……”慕容光话音一断,上前几步道:“对于战事,皇上亦不必担心。据臣所知,那云晨潇韬略兵法,已不在其父之下,最重要的是,这十年来她苦练北斗八卦剑阵,已略有小成……”
“你是说……北斗八卦剑阵?是……她亲传的北斗八卦剑阵?”皇帝忽闻此言,情绪也激动起来。
慕容光忙答道:“不错!正是五行门薛师祖的独门绝学。这绝学,师祖只传给了云家,连我们这些嫡传的五行门弟子都不曾管窥一斑。云家凭此绝学为太/祖皇帝立下补天浴日之奇功,从此青云直上位列王侯,可见此剑阵之厉害。”
“此剑阵朕也有所耳闻。如此说来,这云晨潇,是可用之才?”
“岂止可用之才?若皇上安抚得当,她可称国之栋梁,列凌烟阁而无愧色矣!”
“哦?”皇帝本来似有些激动,此时已恢复了故有的神色道:“有这么厉害?莫非能撒豆成兵不成?朕却不信。”
慕容光本来兴致勃勃,以为此事要成,但见皇帝突然变色,心中暗道了句“天威难测”,定了定神叩首道:“皇上圣明,是臣愚钝。只是成与不成,皇上一试便知。”
“疑人不用的道理朕还是懂的。既已封她钦差大臣之职,朕自然是相信她的能力的。慕容光你刚才所言也不无道理。朕只是担心水爱卿,她若不知此事……”
“既如此,”许久不开口的霍横扬此时终于接话道:“陛下何不给水大人下道密旨,将此事问个明白?”
“霍大人,亏你还是兵部尚书,如今已火烧眉毛,这诏书一来一回,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到时贻误战机,你岂不是国之罪人?”慕容光生怕此事生变,添油加醋道。
霍横扬沉声道:“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也。皇上熟读史籍,总该知道长平之战!若是主帅用人不当,其罪更甚啊皇上!”
“霍横扬你大胆!长平之战,血流漂卤。我朝太平盛世,岂容你诋毁?”慕容光正色大声喝道。
“皇上!”霍横扬撩袍跪地,俯身再拜道:“纸上谈兵,书生误国!望皇上三思!”
“你!”慕容光还欲再言,却被皇帝打断道:“罢了。你们退下吧,朕自有主张。”皇帝似乎已经累了,轻呷了一口茶水,闭目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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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皇上这么晚召你入宫,所为何事?可是……可是小云她们出什么事了?”
慕容光前脚刚进门,慕容婉就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
慕容光神色木然,肃声道:“我给你的锦囊,你确定给了云晨潇?”
“当然!”慕容婉点头道:“爹爹你说那是救命锦囊,女儿岂敢怠慢?”
“那就好。”慕容光松了一口气:“看今天皇上的意思,是要云晨潇带兵打仗了。”
“让小云带兵?那岂不是凶险至极?她又毫无经验,皇上怎能……”
看着女儿急冲冲的样子,慕容光叹道:“婉儿,你还没放下她?”
“女儿……”慕容婉低头小声道:“放不放下的,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我只当她是个普通朋友而已。”
慕容光颔首道:“那便好!纷纭乱世中,儿女情长,怕是最不值一提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像又废了。。。
按:长平之战,周赧王五十三年至周赧王五十五年,秦国名将白起率军在赵国的长平(今山西省晋城高平市西北)一带同赵国的军队发生的战争。赵军最终战败,秦军获胜进占长平,并且坑杀赵国40万降兵。
战争中,赵王在战争指导上,昧于秦强赵弱的基本形势,急于求胜,错误地坚持进攻战略。中秦国离间之计,弃用名将廉颇,而起用纸上谈兵的赵括代替廉颇;赵括遵照赵王意图,急于求胜,变更了廉颇的防御部署及军规,更换将吏,组织进攻。
白起针对赵括骄傲轻敌的弱点,采取了佯败后退、诱敌脱离阵地,进而分割包围、予以歼灭的作战方针,获得战争的胜利。
文中霍横扬提及此战,意图提醒皇帝小云没有战争经验,即使有绝学傍身,也是纸上谈兵,不堪大用。
第77章 落子巴蜀地
十日后,天子诏书至荆州知府正堂。水心悠、谢子良、云晨潇冠带拜迎。那传旨之人披星戴月风雨兼程,颇有风尘之累。谢子良本想好好安顿一番,再焚香接旨,不料那人拱手急道:“水大人,谢大人,在下皇命在身,不敢有丝毫耽搁。传旨后便要即刻回京复命,大人就不要拘泥这些虚礼了!”说罢便从腰间昭文袋取出一封御印加封的信函递给水心悠道:“皇上特意嘱咐,此为密旨,我等不便拆阅,请水大人阅后即焚。”然后才请出圣旨。
众人见天使如此慎重,心中俱是一凛,忙跪拜接旨。只听那天使口称圣明,一字一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湖广军事要冲,宜着骁勇善战之臣把守,方慰朕心。朕本属意忠武侯云政亭,然恰逢云卿旧疾复发,请旨辞官。言事凿凿,言情切切,朕亦堕泪。云卿风姿雅重,于国有功,宜进爵为公,衮冕九旒。今特擢云政亭上柱国光禄大夫,镇守湖广提督,荆襄总兵,持镇国公将军印中军都督府都督忠武公,领从一品衔致仕。朕悯其义,嘉其忠,又恤其情,特许湖广军中诸事,悉由其女云晨潇代掌。云晨潇宜进湖广都指挥使、昭勇将军,赐湖广军府参谋主事。领正四品衔。钦此。”
水心悠听得圣旨前半部分,还算镇定,听到后面,不由得峨眉紧锁,目光凛冽如刀,直朝云晨潇刺去。云晨潇只觉周身森然,更把头埋得更深,不发一言。
待传旨使走后,水心悠将那皇帝密旨朝后一抛,气呼呼地坐在太师椅上。云晨潇知她在气头上,只蹑手蹑脚就欲溜之大吉。水心悠轻哼一声,道:“十年来,我只道你这小狗已把事情来龙去脉想明白了,却不想还是这么糊涂?”
知道无处可避,云晨潇只得立定站好道:“我自是想得明白。我知道悠儿你此番来势汹汹,是定要肃清宇内,还天下一个太平。我云晨潇虽才疏学浅,但亦愿鞍前马后,随你左右,与你同生共死。所以,我才主动请缨,求皇上将父亲的官职、兵权交付与我,我才好与你共进退。”
水心悠啐了一口道:“臭小狗说得冠冕堂皇!不过为了保那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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