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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沾衣 完结+番外 (木梓君)


  一捧温水浇到身上,越子临缩了一下,在水中笑道:“段大人果真君子。”
  若不是时候不对,她就将段长歌给办了,不过现在时间太紧,有些事自然要一整夜。
  ……
  入夜后楚阁便热闹了起来。
  越子临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烟枪,几乎要睡着了。
  也不知道路上被什么精怪绊住了脚。她心道。
  吟雪室的主人是个两年前名满京城的花魁,而今风头不在,面容倒是惊艳,仍有些公子少爷追捧。
  花魁从未见过越子临这样的人,来了不说不笑不喝酒不听琴,若说是性急的客人想直接提枪上马的也不是没有,可越子临一直自己盯着烛火发愣。
  “客人。”她尝试着开口搭话。
  越子临道:“我想喝茶。”
  这是她今晚说的第一句话。
  花魁道:“是。”
  “然后你就可去别的地方呆着了。”越子临道。
  她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她只觉得花魁身上太香了,她五感又较他人敏感的多,旁人只觉得香,她却觉得腻。
  花魁咬着嘴唇,委屈道:“客人。”
  越子临道:“茶要铁观音。”
  说罢,转过头去,目不斜视。
  花魁只得道:“是。”
  花魁出了房间,越子临便推开了窗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时候才听门响了,几乎是踉踉跄跄地扑进来。
  这满身酒气……
  越子临眉头一拧,转过头去,却见一个面色通红的锦衣男子扶着门框,怒气冲冲道:“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别去找她!难道我把你养在这还短了你什么吗?现在好了,闹得老太爷都知道,你……”
  他这才看清房间中这一身青衣,面若霜雪的女子不是花魁。
  他只觉得眼熟,睁大了一双醉眼,道:“你是……顾凌远?”
  这名字已有十年不曾有人提起过。
  越子临将目光转到他的脸上。
  这是——她那个未婚夫,沈赋沈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无名小天使的深水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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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所有人的鼓励和支持。
然后就是休息的问题,唔,有一句话嘛,叫成名需趁早,我也是有进入金榜成为大神的野心的(打醒),在不影响成绩和正常生活的情况下我不会放弃的,感谢大家的关心。

  ☆、第六十七章 故事

  沈赋愣了一下, 目光一寸一寸地掠过越子临全身, 她生得可真好, 又一身青衣, 面无表情,颇有一些高不可攀的清冷滋味。
  “你怎么会在这儿?”问完他就觉得自己可笑, 顾凌远是官妓,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几年前, 他听说, 顾凌远在的花楼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便以为她也死在了里面,想到竟然还活着。
  他喝的确实太多了, 多到他没能看越子临眼中的戾气和危险。
  “滚。”越子临冷冷道。
  在这里杀人善后实在太麻烦了, 更何况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叫我什么?滚?”沈赋竟有些不可置信了。
  若是以前她还是君侯之女,那么委实算这靠了姐姐成贵妃而获封国公的沈家高攀,可眼下, 她顾凌远算什么?
  顾凌远当年不过十一二,却已经有了她那嚣张跋扈的母亲方敛有几分相像。
  他不喜欢那样骄傲的女人, 十五岁的少年最是年少轻狂, 旁人说他是被卖到了顾家。
  他气不过, 满腹憋闷地回到家中,父亲却对他说,能娶到顾君侯的女儿是福气。
  那我宁可不要这福气。他冷漠地想。
  后来顾方两家失势,他终于有了反击的机会,再见顾凌远, 话里话外都是嘲讽。
  二十岁时便同郡主成婚,后来,沈贵妃病逝,沈家的荣宠便日益少了下去。
  沈赋今年二十有四,得了个户部员外郎的闲职。
  郡主势大,他百般隐忍,外面照样花天酒地。
  那知这花魁这般不知趣,柔情蜜意时说要嫁给他也就算了,竟然不知死活的去找郡主,眼下连长青王爷都知道这件事了,他倒是想去认错,奈何郡主根本不理。
  他心中烦躁,喝了些酒去找花魁,没想到竟遇到了越子临。
  她生的可太好了,锐意四射的让人都打哆嗦。
  “我以为你死了。”他挺直了腰,对着美人的脸,他的怒意也冲淡了几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他虽然疑惑顾凌远为何会在花魁房中,但是烈酒上头,他想不得那么多了,想抓越子临的手却扑了个空,心中只觉得有把火在烧,“来,”他还是笑了,道:“我们喝一杯,好好叙旧。”
  越子临懒得废话,正欲拔剑,却突然听了一清亮声音道:“叙什么旧?”
  这声音太熟悉了,沈赋茫然地看着从门外走来的翩然女子,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是谁,是那个——段不疑。
  段长歌此人身份不复杂,简单明了,虽屡立奇功,但因为她那个功高震主的父亲,她一直只是大理寺少卿。
  若是再给她高位,父女二人,一个位极人臣,一个兵权加身,那大齐的江山恐怕就改姓了。
  “段……段大人?”沈赋看清后立刻见礼道:“原来是段大人。”
  一贯斯文有礼的段少卿却从他身边经过,道:“楚阁好玩吗?”
  沈赋行礼行的身子都僵了,却不敢动弹。
  越子临淡淡道:“无趣的很。”
  段长歌又附耳对越子临说了什么,这才仿佛看见了沈赋,道:“沈大人不必多礼。”
  她拿着手帕细细擦拭茶杯,然后才倒了茶水,不过这第一杯水却是给越子临的,这般的喜欢,对于一个官妓来说,有些过了。
  “不知道沈大人要与某的夫人叙什么旧?”她语带笑意,偏偏声音冷若寒冰。
  “夫人?”他愕然地重复。
  段长歌花名在外不假,可从未见过她称谁为夫人。
  这顾凌远是官妓,怎么可能做段长歌的夫人?
  段长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沈大人为何不说话了?”
  “这是……段大人的夫人?”他仍盯着越子临看,绕是段长歌脾气极好,也忍不住想挖了他的眼睛,“顾凌远?”
  段长歌也是一愣,她虽知道越子临身份特殊,却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名字,她觉得熟悉,不过并没有想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
  但她知道,这名字是个麻烦,于是她故作惊讶道:“顾凌远?那是谁?”
  难道是顾凌远瞒着段长歌她的身份?
  也是,若是知道了,世家出身的段长歌,怎么会娶一个官妓?
  “大人,这女人原叫顾凌远,是顾……”他并没有说下去,因为段长歌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大人可是听不懂某说话?某是在问你,与某的夫人叙什么旧,某并不想知道所谓的顾凌远是谁。”
  冷汗顺着沈赋的脖子往下淌。
  段长歌口中的夫人与顾凌远有八分相似,可段长歌竟毫不在意的样子,难道这女人真有通天手段,能将这风流无匹的少帅驯服?
  说到底也不过是以色侍人的娼妓罢了,想到这,他心中难免生出一丝鄙夷。
  但他实在没有必要和段长歌找不痛快,便躬身道歉道:“是下官有眼无珠,冲撞了夫人,请夫人恕罪。”
  他这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哪有那时那个有几分傲气与才气的清俊少年的影子?
  段长歌自然看清了沈赋的神情,道:“夜深露重,夫人可要回去了?”
  越子临道:“我还有事要办。”
  段长歌似是有话要说,沉默了半响才道:“既然如此,某留下来等夫人。”
  越子临摇头道:“不必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这样的态度,可不是恩客对娼妓!
  段长歌似是十分委屈地说:“那好吧,不过有一件事,你定要答应我。”
  “嗯?”
  “换一间屋子,这里面实在是浊臭逼人,熏到我的夫人可怎么办?”
  越子临道:“也好。”
  两人并肩出了吟雪室。
  段长歌百般温柔缱绻做不得假,难道那女人真不是顾凌远?
  他与她八年未见,认不出来也是自然,那他现在岂不是……
  他气得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岂不是得罪了少帅?
  ……
  “那是我的未婚夫,名沈赋,是沈国公的独子。”越子临道。
  段长歌侧头,笑道:“无病说这个作甚?”
  “沈家与顾家有些交情,那沈公子又是年轻一辈里最出挑的,便订下了。”那些往事又一次涌了上来,火焰、死人、哭叫。
  她脸色惨白,却仍然道:“我叫顾凌远,是顾朝阳君侯的女儿。”
  顾君侯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段长歌不认识自然,但是下一个名字,却是她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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