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道:“房间太小,毁坏了物件可怎么好。”
“姑娘抵不起?”
“抵不起。”女子义正辞严道。
一个眨眼的功夫,女子就不在那了。
女人抓着她的香囊,道:“我拿到了。”
段长歌起初是惊讶,然后了然。
那坠子太香,香得她身上戴的东西都黯然失色。
“姑娘身上好香。”她又抓住了对方的袖子。
女子被气笑了。
“我与段大人素未平生无冤无仇,”女子学着她的调子,“还请大人放手。”
“我若说不?”
女子挑眉看了她一眼。
段长歌只觉腕处一阵生疼,猛地抽回手,袖子已然被烧着了。
幽蓝的火光照亮了房间。
女人一笑,从窗子出去了。
她的脸并不是段长歌看见的那张。
这张脸很普通,笑起来有些僵硬。
易容?
段长歌那剑挑下了袖子。
若是以后还要打交道,她得找那些不易被点着的袖子啊。
以后?
段长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样的女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一次。
☆、第二章 素箫
次日,大雪。
这种时节能和至交煮酒论道是件很舒服的事情,若再有美人依偎在怀,那更是人生一大享受,但是段长歌既没有酒,也没有至交,更没有一个美人愿意陪她受冻。
她只是端着一杯茶,在能避风雪的茅屋里坐着等人。
她不得不提一句,这个人很不守时,若不是委托她来的人是她的故交,她绝对会拂袖而去。
段长歌有很多朋友,她麻烦朋友,也被朋友麻烦。
这大概能算是礼尚往来的一种。
她打了个哈欠。
段长歌有些困,这个茅屋里也有小床,但她不能睡。
不是怕冻死,而是她已经听见了脚步声。
踏雪而来的脚步声,很轻。
对方推开门,风雪一下子吹了进来。
那是个年轻的公子,披着雪白的大氅,内里穿着一件青色长袍。
段长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也给对方倒了一杯。
茶不是好茶,但热水暖手很好。
“在下言子陵,”公子道:“来取冯爵爷委托您带来的东西。”
人已经到了,她再呆下去也没意思。
段长歌拿出个锦盒,里面装的是根白玉箫。
她想交给言子凌,走进了几步,却按住了盒子。
“您这是?”言子陵十分不解地望着她。
段长歌眨眼道:“言公子觉得京城的脂粉如何?”她又把盒子塞了回去。
言子陵道:“在下乃苏杭人,无妻,不曾买过京城脂粉,不知此话怎讲?”
段长歌道:“那么扬州的如何呢?”
言子陵垂眸,仿佛十分诧异。
下一刻,寒光掠过段长歌的脸。
言子陵道:“我想着,能少打一架总是好的。”
段长歌抽剑相抵,短兵相接,“某受人之托,自当物归原主。”
言子陵笑道:“您要物归原主?”
“自然。”
言子陵轻佻地在段长歌胸前使了个剑花,刮下来了一层布料,好在她躲得快,不然掉下来的就是一层人皮。
“那您只能下去见他了。”
“你杀他了?”
“不然,我是怎么拿到他的剑的?”言子陵道:“不过也好在他没有妻室,让我少花了点时间,不若还要再跑一趟苏杭。”
她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段长歌皱眉。
她知道这是最稳妥的方法,却无法接受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事。
“这事与您无关,您又何必牵扯进来?”言子陵一剑划破了她的手腕,劝道:“这时候您把箫给我,我尚且可以当您什么都不知道。”
段长歌舔了一下手腕上的血,左手执刀,“然后趁某不备,取某性命?”
言子陵轻笑,“我还真不忍心杀您。”
段长歌道:“某也算怜香惜玉,可这美人拿着刀。”
段长歌只是感谢她拿的是言子陵的剑,不然以这女人的秉性,必然要在剑上淬毒。
言子陵审视了段长歌一番,道:“段大人觉得身体如何?”
“热血沸腾。”段长歌随口道。
言子陵朝他笑了,这么一张清俊的公子面孔,笑起来居然有着妖媚的错觉。
热血沸腾?
诚然如此。
伤口滚烫。
段长歌快速点了自己右臂上几处要穴,却挡不住那种感觉冲向胸口。
“我做事还算严谨。”言子陵道。
段长歌已然站不稳。
她的剑啪地落到地上。
茅屋不大,言子陵顺手把她推到床上。
解开她的外衣。
“失礼。”言子陵道。
她的手刚碰到盒子的一角,段长歌拔剑而起。
剑锋从她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言子陵猛地后退,后背已碰上了门。
她抚着自己的脸。
段长歌看见她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划了下来。
言子陵摸着被划坏的面具,就着缝隙,直接扯了下来。
段长歌当然不会等着她扯,执剑而上。
言子陵一飘飘出去数丈远。
穷东烈风,言子陵没戴冠,一根白锻扎起来的头发随风飞扬。
段长歌追了出去。
那是个女人,她一开始就知道。
可她不知道那个女人长成什么样。
今见她白氅青衣乌发,身长玉立,风雪之中,站在树下恍若谪仙。
段长歌倒是叹惋道:“若是你刚刚用这张脸和我打,别说是素箫,就是命给你又能如何?”
言子陵笑道:“现在如何呢?”
“风寒,把脑袋吹清醒了。”段长歌道。
言子陵道:“杀了段大人我不好交代,还请大人把素箫给我。”
“上一次的坠子你也是这么说的,”段长歌道:“我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言子陵道:“大人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要黄金万两姑娘也能给我?”
“万事都好商量。”
“黄金万两在姑娘口中竟只是好商量?”
言子陵笑道:“我自然是给不起的。”
“那么你的商量是?”
言子陵道:“拖延时间啊。”
她刚说完,万千竹箭射向段长歌。
段长歌扫开大半,退回茅屋。
有个白衣人进来,被她一刀抹了脖子。
她确实不视人命如草芥,前提是这个人不想要她的命。
“段长歌不容小觑,”言子陵一扬下巴,顺手把变音锁也扯了下来,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再多的人进去也是白搭。”
“越左使的意思是?”
白衣人将茅屋团团围住。
“我不知道顾堂主是否听过介子推和重耳的故事,介子推逃跑后,为了躲避重耳跑到山上,重耳想要逼出介子推,于是,放火烧山。”
段长歌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大骂歹毒。
“而今不用烧山那么麻烦了,”言子陵懒散道:“点火吧。”
“若是段长歌死在里面了,可怎么办?”
言子陵瞥了他一眼,“谁知道段长歌是我杀的?”
“只要你们不说,”言子陵把玩着剑,“谁知道?”
“是。”
不多时,火当着烧了起来。
段长歌颇替自己可惜,想她行事也算磊落,为人亦是风流,没死在美人榻上,却死在了破茅草房里,传出去还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不对。
她冷冷地想,言子陵……姑且当她是言子陵,是不会让别人知道她死在茅草房里的。
这算不算维护她声名的一种好意?
段长歌呸了一口。
她在茅草房里烦躁地踱步。
咔嚓一声。
她又转回去走了一次。
咔嚓。
段长歌心道难道这茅屋也是另有乾坤不成?
当下蹲下身,拿剑撬开了青石板。
乾坤是没有,下面有一块小石头,因为比别处高了点,所有一走便有声响。
眼看火已经烧到窗户上。
段长歌竟把自己气笑了。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掂量着这玩意加上自己的名声换条命是不是桩好买卖。
她转念又一想外头的蛇蝎美人,摇了摇头,她现在出去,绝对会被言子陵乱箭射死,然后那女人就要勒令手下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小石头磨得很是光滑,黝黑黝黑的。
段长歌伸手去拿石头,没想到石头仿佛被粘在了地上,她用力一拽。
她脚下的那块石板猛地挪开了。
段长歌猝不及防,勉强站住。
是个两丈高的坑,不断有风吹上来。
段长歌想了想,跳了下去。
石板又合上了,一点光都不透。
旁侧还有一个洞,连一仗都不到,风显然是从这里吹过来的。
段长歌拿出火折子,往里面走。
火焰吞噬着草屋。
言子陵冷眼瞧着,直到茅屋轰然倒塌。
“越左使?”
“再等等。”
言子陵理了理头发,大氅雪白的毛贴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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