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护院们走的远了,实在是看不到的。
楚钰秧看到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偷偷的溜了过来,竟然是那个叫做苏玲的小姑娘。
苏玲是个女孩子家,而且还没出阁,所以不便抛头露面。不过她听说那个小妾跑来闹场,心中担心她哥哥,于是就偷偷溜过来瞧情况。
宴厅里太热闹了,没人注意到她。
她溜进门来,就藏在了门后面,露着一个小脑袋伸着脖子瞧。
楚钰秧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那小姑娘正好看到了她,有点羞涩的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楚钰秧对着苏玲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回应了一样。
赵邢端当然发现有人溜进来了,伸手捏住楚钰秧的后脖颈子,说:“老实点。”
楚钰秧相当不服气,说:“男人不让瞧,怎么小姑娘也不让我瞧。”
赵邢端木着一张脸,说:“不让瞧。”
楚钰秧:“……”
端王爷太理直气壮了,楚钰秧一时竟然想不到如何应对。
苏桦絮很快就发现了探头探脑的苏玲,他吃了一惊,跟江旬义说了一声,就要过去找苏玲。
江旬义说:“没关系,我陪你过去。”
楚钰秧小声说:“端儿,你看人家江公子多温柔。”
赵邢端:“……”
江旬义当下拉着苏桦絮就往门口走,宴厅里人很多,敬酒的人也多,大家推杯把盏也没注意到别的。
江旬义这一离开主席位,坐在旁边的江东儒忽然站了起来,满脸惊恐害怕的样子,突然两眼盯着门口“啊!”的惨叫一声。
这一变故实在是太快了,众人都是吓了一跳,有人望向门口,有人望向打搅的江东儒,都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这般惊恐害怕,只是门口什么也没有。
然而,就在江东儒大叫的下一刻,更大的变故发生了。
“轰隆”一声。
就瞧江东儒头顶的一个庞大吊灯,忽然就毫无征兆的一歪,直接掉了下来,转瞬之间就将正下方的江东儒给砸中了,还将旁边两个椅子给砸碎了。
宴厅里顿时变得嘈杂起来,离得近的人们纷纷散开。
吊灯很大,上面插着好多蜡烛,这一掉下来差点把桌布给点着了。
主桌本来有几个人,不过江旬义苏桦絮两个正巧离开了,另外几个人在和旁边桌的人敬酒,只有江东儒坐在那里。
众人全都愣了,江旬义反应过来,赶紧带着人跑过去,将巨大的吊灯搬起来。
江东儒是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被砸晕了。他头上有血,显然是被吊灯砸破了,不过出血并不多,也没有别的伤口。
大家瞧见都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吊灯虽然很大,但是并不至于砸死人,多办也就是给砸晕了而已。
楚钰秧被赵邢端护在身后,他们离得也不远,刚才有碎瓷片飞过来,差点伤到了楚钰秧。
楚钰秧探头去瞧,忽然就听老管家说道:“不对劲儿。”
老管家和一个小厮将江东儒扶起来,让他靠坐在椅子上。结果老管家一低头,就吓了一大跳,江东儒的鼻子和耳朵里竟然流出一股股的黑色血水,紧接着嘴巴里也流出一股。
“死了?!”
老管家往江东儒的鼻子前面一探,一点呼吸也没有。
第38章 凶手他死了2
宴厅里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江旬义和苏桦絮都是一愣,全都没有想到江东儒就这么死了,估计在场的众人,也全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江旬义当即伸手探了一下江东儒的鼻息,果然一点进气出气也没有,他又要伸手去按江东儒脖子上的脉搏。
“等等!”
楚钰秧大喊一声,江旬义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楚钰秧拉着赵邢端就挤到了跟前,低头看了看已经死掉的江东儒。
赵邢端目光在尸体上扫了一眼,说:“他中了剧毒,他的血里也有毒,碰到会有危险。”
江旬义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江东儒五孔流血,震惊的说:“中毒了?”
江东儒刚才进了宴厅的时候还好好的,坐下来也就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口菜,怎么就中毒死了?
众人脸上都是变色,一时间宴厅里喧哗吵闹不止,都怀疑自己的酒菜里是不是也有毒药。
苏桦絮立刻说:“不可能!他吃过的东西喝过的酒,我们都有吃过,怎么会只有他一个死掉了呢?”
江旬义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不要太激动。
苏桦絮也觉得自己过于失礼了,不过他实在不相信是饭菜中有毒。不管饭菜中的毒是谁下的,下在江家的宴席里,传出去对江旬义的名声多不是很好,以后还有谁敢到江家来谈生意做客?
江旬义还算是冷静,说:“出了这种事情,都是大家不想看到的。看来今天的酒宴是要暂停了,众位贵客远道而来,江某让小厮带众位先下去休息,一会儿会让人送上酒菜和热水。大家稍安勿躁,待江某查清了事情经过,就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人死了,来客们虽然不想继续在江家待下去,不过这么一走了之也不是事情。江旬义话说的有理有度,死的又是江家的人,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跟着小厮丫鬟就离开了宴厅。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宴厅,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清了。
苏玲吓得脸都白了,她年纪还小,哪里见过死人,缩在角落里害怕的发抖。
苏桦絮看着心疼,江旬义就说:“你先带玲儿回房去罢,这里我会处理的,你去陪陪她,不要担心。”
苏桦絮点了点头,带着苏玲出了宴厅,忍不住又回头瞧了瞧。
众人陆续走的差不多了,楚钰秧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拿出一块手帕来,折叠好了,准备垫着手挪动一下江东儒的尸体。
“我来。”赵邢端见了,就将他手中的手帕接了过来,说:“你要瞧什么?”
赵邢端怕楚钰秧一个不小心也中毒了,并不想让他碰尸体。
楚钰秧倒是没跟他客气,指挥着赵邢端,让他把尸体的脑袋托起来。
江旬义在旁边瞧着,说:“在下已经让人到官府去报官了,两位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楚钰秧说:“不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才中毒的,而是更直接的,毒素进入了血液里,可以说是见血封喉呢。”
江旬义有些吃惊,不知道楚钰秧是如何看出来的。
楚钰秧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也不差,瞧上去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尤其赵邢端对他的宠溺庇护之意又丝毫不加掩饰,让人更觉得其实楚钰秧并没有什么本事,反而需要很多的保护。
楚钰秧指着他脑袋上被砸破的地方,说:“这里。”
江旬义探头去瞧,果然就瞧那伤口的地方血色不对劲儿,不只是发暗发黑,而且带着一股墨绿之色,显然是中毒了。
赵邢端皱眉,看了看被搬到一边的大吊灯,说:“你的意思是,吊灯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楚钰秧说:“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楚钰秧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想要查看吊灯。
江旬义更是吃惊了,说:“什么?吊灯上淬了毒?这……这真是闻所未闻。那么吊灯掉下来就并不是偶然了?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如果在吊灯上淬毒,吊灯一直挂在屋顶上,淬毒有什么意义?除非吊灯砸下来,这样才能致人于死地。如果这么说下来,这个吊灯早就被人做了手脚,并非意外掉下来的。
“难道有人设计好了,要杀我叔父?”江旬义脑子里一团糟。他虽然经商是一把好手,但是从没遇到过这样奇怪的命案。
楚钰秧蹲在地上仔细的查看吊灯,并没有立刻回话,屋里一时间很安静。
外面有脚步声,却不是赶来的官差,而是去而复返的苏桦絮。苏桦絮神色匆匆,走了进来。
江旬义说:“你怎么回来了?没有陪着玲儿?”
苏桦絮说:“我有点担心……玲儿有丫鬟陪着,我特意让两个丫鬟陪着她,应该不会有事情的。”
江旬义听到他说的话,眼神忽然亮了一下,不过苏桦絮没有发现,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官老爷!就在里面!”
大家听到外面尖锐的女人声音,都有点惊讶,目光均向着门外瞧去。就瞧见那苏家的小妾趾高气扬的带着几个捕快官差走进来了。
江旬义更是吃惊,他是派了人去报官的,却不想那苏家的小妾却带着官差来了。
苏家小妾被人轰出去,气得脸都青了。她怎么甘心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在门口徘徊者想办法,准备继续找江家的晦气,不能让苏桦絮真的风风光光嫁给江旬义,万一以苏桦絮有了靠山,回来争夺他儿子的家产怎么办?
就在苏家小妾一筹莫展的时候,竟然听说里面死人了,而且死的还是江旬义的叔父江东儒。
小妾喜出望外,立刻就跑到衙门去报案了,带着捕快官差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一进了门,苏家小妾就指着江旬义的鼻子,扬着下巴叫起来:“官老爷,就是他,凶手就是他。”
“你胡说些什么?”苏桦絮一惊,立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