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孝神色自若,却让看着他的沈方良、聂长歌和尹日升都觉得有些讶异,到了现在这种状况,钱孝依旧脸色未尝稍变,他真是如此自信?
沈方良此时有些犹豫了,尹日升这个法子有些玉石俱焚的意思,按照尹日升的说法,如果真的打开府库查勘过后,如果修堤坝的银子都还在,那么他就是获罪也是心甘情愿。此时沈方良看到钱孝此时神色自若的样子,难道他真的没偷库银?
这样一来,尹日升岂非真的要自投罗网就这么折损下去。
但是不管沈方良愿不愿意,此时他们与许志方一样都是骑虎难下。
钱孝扶着有些颤抖的许志方带着众人一起走至府库前,拿了钥匙,层层开封,当存库银的府库大门打开时,看到里面的情形,许志方哀嚎一声就晕过去了。
空了,全空了,连装银子的箱子都没了,空空如也。
聂长歌、李易甫、沈方良都傻了,他们都猜到库银可能会短缺,可能会账目不齐,尹日升想得更坏一些,觉得库银会没掉一半以上,但是眼前空空如也的情形也太吓人了些。
第145章
尹日升先是发愣,然后急急上前两步,在空空如也的府库里赚了两圈,颤抖着看着这空空如也的府库,再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扑向府库的一个角落,一脚踢开,那表面上这和墙壁一样颜色没有半点特别的墙壁,突然就塌了,露出后面的密道。
尹日升看着这处密道,开始时颤抖,后来是发愣,最后,他转过头来看着钱孝,道:“库银呢?”
钱孝镇定如故,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自若的儒雅微笑,道:“在下不知。”
这个时候,连有些相信钱孝是无辜的卓逸风都看不出不对劲儿了,如果说之前钱孝自信自若的态度让他觉得这个人也许是真的问心无愧的话,那此时面对这样一个空荡荡的府库,他半点震惊也没有,半点焦急没有,依旧是如此潇洒儒雅的样子,这就很诡异了。
当尹日升开口问钱孝的时候,沈方良已经在慢慢踱步当在钱孝身后,挡住这人的退路,包括李易甫、聂长歌、卓逸风在内的人,虽然没有动,但是默默的戒备起来,隐隐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此时看着很诡异的钱孝身上。
尹日升此时比较激动,激动的指着钱孝说:“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当初这个密道你是知道的,我事发被我父亲抓住的时候,这个密道被揭发出来你也是在旁边看着的,你怎么能说你不知道!?”
钱孝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尹日升的神色有点儿怜惜的意味,说:“在下就是不知道。”
尹日升这个时候急了,竟是忍不住扑上前去想去拽钱孝的衣领质问,然后就在尹日升靠近钱孝身前的时候,一直在微笑的钱孝的笑脸竟然裂了。
不,其实应该说钱孝整个人都裂开了,从内而外的爆裂开来,从身体里蹦炸出来绿色的液体,四散喷溅开来。
尹日升离钱孝最近,眼看当即便要被这绿色的液体喷个满身,在钱孝身后的沈方良一看到这一幕,急了,一个闪身飞速踏至尹日升身前,一把推开尹日升,但是沈方良的轻功虽然够快,可是那喷溅的液体也很快,他从钱孝身后窜到尹日升身前,再推开尹日升那个,此时已经不够时间去躲开这些绿色的液体了,被喷溅了一脸一身。
说也奇怪,这绿色液体看着颜色恶心吓人,沾到了衣服像硫酸腐蚀一样滋滋直响,可是一沾到人的皮肤,立刻像钻进了人的身体一样,又或者像酒精蒸发一样,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了。
然而随着这些液体的“消失”,沈方良却感觉到身体以一种极速发麻的速度在僵硬,几乎是立刻的他判断出这是和尹日升前几日中得毒是同一种——尸毒。
沈方良马上意图伸手进包裹去掏避尸散,但是麻痹的速度实在太快,他还来不及动作,手指立刻就僵硬了,紧接着是全身,再然后他站也站不住,向后一倒摔在地上,再然后,他觉得脸部开始发麻,脑袋开始感觉到僵硬,最后,他晕了,意识迷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直隐隐戒备着钱孝的李易甫、聂长歌和卓逸风躲得很快,李易甫离得最远,所以只是衣角被那液体溅到了几滴烧烂而已,聂长歌轻功最了得,片尘未染,毫发无伤,卓逸风比较惨,胳膊上沾到一滴,但他立刻动手把那片肉削掉,好在他沾染的分量小,发作的也略慢,削掉那一片肉后,虽然血流不止,人疼得发抖,但却没有中毒的症状。
整个府库,那些武功地位的衙役们死伤惨重,沈方良昏迷在地外,乱成一,团卓逸风此时才有些想明白为什么钱孝看起来那么镇定自若,因为钱孝他根本就已经算不上一个活人了,一个死人就像一个机械做得人一样,只会完美的演戏,不会有其他的恐惧或者心虚这样的情绪。
第146章
钱孝到底什么时候还是一个活人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不是活人的人,这一点,没有人知道,昔年钱孝勾结尹日升掏空府库的时候是一个活人还是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一点,虽然钱孝的死亡,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几乎是一瞬间,包括卓逸风在内这种原本对尹日升说的话都保佑怀疑的人,此时几乎是立时的都不再对尹日升有怀疑了,卓逸风心里暗道了声“惭愧”,心想:这个败家子如此奔走呼号,告诉所有人钱孝有问题,可是我等却都上了这个“死人”的当,祸患当前却好无觉察,惭愧。
但是此时尹日升却对众人是否对他有所改观毫不在乎,他毫无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身体的反应肯定是不如习武之人,所以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倒在地上的沈方良,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当下便哆嗦着要扑过去,却被卓逸风一把拦住,说:“别碰他,他身上可能还有毒。”
尹日升发疯一般拼命去推卓逸风,但是卓逸风的武力值哪里是尹日升比得了的,推了半天根本就推不动,尹日升急了,发疯一样大吼:“我要死要活管你屁事!?让开!!!”
正在尹日升和卓逸风争执的时候,一旁的聂长歌脱了自己的外氅,走至沈方良身前把沈方良整个人包起来,眼见那毒液似乎已经“消失了”,并没有腐蚀聂长歌的外氅的情况,聂长歌抬头对卓逸风说:“不用拦他了。”
卓逸风会意让开,尹日升扑到沈方良身前,看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沈方良,全身都在发抖,伸手把沈方良抱起来,尹日升惶恐焦急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回响: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抱着沈方良回原本安置的那个偏远,又打了水,拿了一块毛巾沁了水给沈方良擦拭,感觉沈方良的身体触手冰寒,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尹日升拿着毛巾给沈方良擦手,一边擦一边哭,再然后就握着沈方良的手颤抖着,眼泪一直往下掉,呜呜的哭得停不住。
“沈方良”站在旁边冷冷的对身旁隐了身的书生说:“这算什么?”
书仙隐了身形咳了下,说:“你别这么凶好不好,我法力低位,通魂术和隐身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听到书仙这话,沈方良冷笑了,道:“你法力低位?不像啊,我觉得你们这些法力的低位的小仙闯祸的本事可和你们的法力程度不想匹配啊。”
书仙有些心虚的左顾右盼,不敢看沈方良,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方良看着书仙的眼神满是嘲讽,道:“你该去我们那个世界锻炼下说谎的技术!”
书仙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事说话,他没说话,沈方良嘴下可没停止,连珠炮式的道:“我就奇怪了,就算巫蛊门的本事再逆天,钱孝这样的……该怎么说,尸傀也太超越常识了,这真是……我刚才差点都以为自己穿越了,《九剑》不是个武侠世界,是个科幻丧尸世界了,这种太超越常识的东西,怎么看都和你们这种超越常识的非人类有干系。”
书仙摸了摸鼻子,咳了下,然后在沈方良那要杀死人的目光下,不得不吐露实情,道:“是有点儿关系,但是也没那么有关系,这个……当年我和我朋友一时不慎,掉了一颗母树的果子到了这个世界,然后那颗果子不小心别摩尼教的行瘟使捡到了,他很用心的研究母树的枝干、叶子、树汁等等各种用途……再然后,摩尼教的医药发展就稍微有点儿超常,恩,巫蛊门是摩尼教以前的药工分裂出去的一只建立的,这……所以……呵呵……”
沈方良冷冷的看着书仙,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几次想动手,但看看自己这样半透明的状态,又是不可能真的揍到书仙,咬着牙,沈方良道:“我现在怎么办?我这幅德行是活了还是死了?”
书仙尴尬的咳了下,说:“那个……既不算活了也不算死了,这个中了尸毒到这种地步,应该算是不死不活,不过你和钱孝还有些不一样,你的身体也不是凡品,不会像钱孝那样完全受他人操控,你看你现在的魂魄不久弹出来了嘛,现在床上那个只能说是你的皮囊而已。”
沈方良气得快炸了,怒吼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样还算好的状况了!?我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