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冉便问:“难道你还在公司里?”
“嗯,但我准备先把家里的狗给喂了。”言思宁一边说, 一边确认时间。
对方却提议道:“那你等我五分钟,我就在你公司附近。”
言思宁让她不要那么着急:“改天也是一样,你要是现在还给我了,等下打车回去多麻烦。”
“我是想着今天跟你还车,才把车给你你开出来,要是现在放回去,又不知道哪天才能还给你了,”那头笑着说,“再说现在也刚好顺道,总比专程去一趟你家要方便不少。”
她听后便没再拒绝:“那行吧,我在正门等你。”
赵之冉过来得很快,把车钥匙交给言思宁的时候,一并调侃道:“要不是我说要跟你还车,你都不打算找我要了是吧?”
言思宁利用仅有的时间跟她聊了几句:“嗯,刚好我这几天都有车开,所以不着急。”
“你这个态度,算不算是喜新厌旧啊?”
她笑着道:“差不多吧,她的车扭矩大、噪音小,开着确实比我这车舒服。”
赵之冉说:“听你这样说,你是要虑换车了?”
“我倒是想,不过暂时换不起了,”言思宁忍不住叫穷,“就先开着这辆吧,等手头宽裕一点再说。”
“是这样吗?”对面的人听后直笑,“看来你最近开销很大啊,那你得好好赚钱了。”
两人相互打趣了一阵,不过并没有聊太久,赵之冉招手叫来了车:“就不耽误你了,我先走了,你早点过去。”
“好。”言思宁点头,等那辆出租车走远,她也坐上了自己的车。
……
从苏瓷家里开车往言宅走,其实有些绕道了,于是中途在便利店里买了三明治和牛奶,简单解决了晚餐问题,言思宁赶在九点半以前回到家里。
推门进屋的时候,言思宁发现屋里气氛冷清得有些奇怪。
言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有言母在片刻的迟疑后迎上来,她关切地问:“怎么回来这么晚,吃过饭了没有?我让林妈去厨房给你下碗面?”
“妈,别忙了,我来前吃过了,”言思宁劝住准备往厨房走的言母,同时看向了一旁沉默的言父,“爸,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和我讲?”
沉默许久的言父终于开了口:“你跟我来书房。”
他站了起来,不顾言母走附耳的那句“别吓着孩子了”小声劝告,率先上了楼。
言思宁正准备跟上去,见言母跟她打眼示,于是又停了下来,轻声地问:“妈,怎么了?”
父母反常的表现,让她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言母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你爸爸等下说了什么,你记得要认真听,他就是关心你。”
言思宁却觉得这话里有其他的引申义,正想出声,便听见言母催促地道:“你上去吧,不然你爸爸要等得着急了。”
“我知道了。”
言思宁没有再问,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更坏的打算,她跟上言父离去的背影,随后出现在了二楼的书房里。
她一手将木门合上,看着背影沉重的言父,打破了这份显得有些压抑的安静:“爸。”
言父并没有如愿转过身,他背着手,沉声地开了口:“你上次跟我和你妈妈说的那个对象,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言思宁微微一怔,很快的,她冷静了下来。
从刚才起,她有这样的预感,但事情会是谁泄的密?
言思宁第一个排除了自己,上次与言母交心的时候,她好像并没有透露太多关于苏瓷的事。如果是陈钊的话,她认为不太可能,除去上次两人间的对话,陈钊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就算站在发小的立场,他也绝对会偏袒自己这一方。难道是赵之冉?言思宁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不说赵之冉最近为婚事忙得不见踪影,就单单说为人,她也不会相信对方做这种事。
现在唯一猜到的,可能是言父让人背地里调查过了。
但她同样难以相信,现在整件事八字都没有一撇,言父不可能这么劳师动众地花时间打听一个人。
如此一来,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让自己不要着急,方便更好的梳理头绪,不过言父为她这样的沉默态度感到不悦:“怎么不说话?”
言父平时一副儒雅先生的样子,但脾气上来,依然是让人敬畏的父亲角色。
言思宁不确定言父接下来要怎样展开话题,只是依言道:“她是一个善良美好的人。”
“善良美好的……女人,是吗?”言父终于回过了头,不怒而威,镜片后的眼睛透出了属于商人特有的锐利。
作者有话要说: 请放心两个人闹别扭算是小情……趣……毕竟心结都讲开了……又等了这么多年……这种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谢谢雷子……船什么的……还有既章……结束前会有的……呼应开头?(才怪)可能之后番外也有……不过技术不好,不要期待……嗯
☆、第 110 章
言思宁不置可否, 反而是镇定地回问:“爸, 您听到什么消息了?”
言父重重地叩了一下桌子, 声音在沉闷的环境里变得异常突兀与迫人。
“还要我听别人说吗?”言父看着她模棱两可的态度, 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事。”
做了什么事?
除了私下会进行亲密互动以外, 言思宁实在记不起来最近还在哪里秀过恩爱。而言父现在的态度,摆明是临时看见情况才匆匆叫她回来的, 但苏瓷这几天都不在, 她不认为言父能亲眼看到什么, 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照片了。
不过, 言思宁后来猜错了。
“你今天是不是去了一趟莲坂?”言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问她, 说,“我路过的时候,看到你的车了。”
车?
难道看到的其实是赵之冉?
言思宁很快知道对方是误会了, 她正想开声否认,又不确定言父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应该说些什么。
但正是这样的沉默, 在言父眼里如同于默认, 联想到今天看到车上的一幕,平和的脸色难得冷峻了起来,连口吻里都带了一丝家长的威厉:“你竟然如此不懂事,当街和一个女人纠缠,这成何体统?事情要是落到别人耳里, 他们又会怎么想你?”
被言父一提醒,言思宁倏地想起陈钊之前说过的话——
酒吧门前,和一个女人。
言思宁不确定言父看到的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她唯一能肯定的是,所谓的“纠缠”不单单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否则对方不会动这样大的气。
她没有急于撇清关系,尽管事发突然,但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退回去再重新开始的理由了。言思宁就势借势,说得跟真的一样:“爸,您消消气,我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要是搁在平时,言父肯定舍不得苛责她,他如今非但没有缓和情绪,反而严厉地说:“都快亲上去了还算没有?我跟你说,以后不许再和她来往。”
言思宁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她需要将事情控制在可以自己操作的范围之内,然而对方现在的态度是明显不可能的,她又是无奈又是娇态地喊了一声:“爸,公共场合的话,肯定是您误会了。”
“无论无论不会误会,都不许和她来往,你听到了没有。”言父对此置若罔闻,表明立场地重申了一遍。
按理说,言思宁现在最好的方法应该是以退为进,找到一个折中的平衡点,毕竟言父正在气头上,她也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所以完全可以先假意答应,然后从长计议。
就像陈钊那天晚上跟她说的那样。
但她等不了,又或者说,她不想白白错失这一次机会。
言父从她表情里看不出一丝惭愧或者妥协的情绪,他有些不高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言思宁轻声地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没有比现在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
她顿了一顿,目光认真地说:“爸,我喜欢她。”
言父本来就看不得言思宁和对方走近,听她这样一说,原本平和的脸色变了几变,他心里压了一口气又忍着没有道出。
言思宁继续道:“爸,我知道您对我的选择很难过,我也承认自己很自私,但您是我最亲的人,无论如何,我都想跟您坦白。”
她试图用打动言父,然而在对方不接纳的情况下,打这样的温情牌,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以为你这样,我和你妈妈就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言父生气了,带着长辈的态度,“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你懂事乖巧,从不用我和你妈妈担心,但你现在的表现,真的让我很失望。”
言思宁不甘沉默:“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我也希望,感情的事我能自己选择。”
她想要争取自己的感情,不只是因为自由,她曾以为不会再遇到哪个让她心动的人,她的生活会如大家所愿地平淡过下去,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注定能重逢,她就不想再拿感情儿戏,也不想屈服与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