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天都替顾修远二人羞臊,只好转移话题:“咱们还是先把架子摆进去,然后把火炕烧起来。”
王有财和木匠将架子一排排放到西头屋中,就是炕上也放了几排,之后王有财将火炕点着,往里边放了几块大的干柴,火就蹭蹭的往上着。
韩小天已经在一边坐着削起了柿子皮,柿子皮要削的又薄又干净,木匠摆好架子就走了,王有财也坐到一边学着韩小天的样子削皮。
韩小天想到昨天见到王有财和王秀才时的样子,猛然顿悟,王秀才哪是气色好啊,那根本就是被王有财啃的吧?他还傻傻的说了人王秀才一通,这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无比尴尬,在王有财跟前也不自在起来。
王有财谁呀?走南闯北见的人比韩小天吃的盐都多,韩小天一不自在,他就察觉了,“小天怎么了?”
“那什么?昨天不好意思啊。”韩小天垂着头说道。
“什么?”
“就刚见到你们那会儿……”
“哦,没事,小财他就是脸皮有些薄,要我说这有啥啊,咱光明正大的,就他每次都脸红。”王有财一脸你知我知的表情,让韩小天更加尴尬。
韩小天实在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只好埋头削柿子皮。
削好后放到用高粱杆做成的箅子上,再放到架子上。
此时火炕的热气散发出来,人在里边已经感觉到热气蒸腾了,韩小天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了,只要保持住就好,就关上门出去了。
“这样就好了?”
“哪啊,一个时辰通一次风,以免霉烂,过两天还要挨个捏饼,之后一天捏一次,就差不多了吧,反正别让火灭了,通风要及时,等成型了还要上霜,说道上霜,那些柿子皮也不能仍,还有用,干脆也放这里边烤干吧。”
韩小天吩咐,王有财干活,很快柿子皮也均匀撒在箅子上放到西屋里去了。
剩下来没王有财什么事了,他也就回去了,韩小天这才有落了点清净,回到房间,看着床铺他这个愁啊,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底是他太迟钝,还是这里的人脑回路不一般?
下午木匠将新的碗橱送了过来,韩小天忍着脚疼把碗筷又都收拾进去,看到了被他扔到一边的母鸡,绑着爪子也不安生,在地上扑腾扑腾的把那一块的土都扫到一边。
韩小天邪火一下子找到发泄的地方了,拿起菜刀,指着母鸡道:“今儿大爷就拿你祭旗,老子要揭竿起义,你也算是光荣了一把,安息吧。”
用左手捉住母鸡的脖子提起来,右手操刀在鸡脖子处比划了比划,说得大义凛然,可真刀真枪要他杀活物,可真有些怵得慌,身体使劲往右倾,左手使劲往左伸,最后心一横,眼一闭,手起刀落,左右把鸡往远处一扔,留那个被割喉割了一半的鸡在那里挣扎,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大抽,经常回复不了评论,请亲亲不要介意。
好不容易能回复了,心想可也逮着个机会可以和亲亲们交流了,她居然说人家在捣乱,呜呜呜……
第三十二章
等顾修远和时超放学回来,就看到血流满地死不瞑目的母鸡,和蒙着被子睡觉的韩小天。
顾修远担心韩小天的脚,轻手轻脚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脚裸,发现有些消肿了,就将被子盖了回去,出去了。
韩小天本来就不太困,他一掀被子就醒了,等他出去也装不下去了,就做起来穿上鞋出去了。
时超正拉着顾修远琢磨这鸡怎么处理,看到韩小天,就说:“韩叔,这鸡怎么弄,放到水里煮吗?可是我以前吃的鸡都没有毛啊!”
韩小天翻了个白眼,知道你是大少爷也没必要在这里卖蠢。
刚要去厨房烧火,想起自己的决心,就开口道:“去,烧一锅开水。”
“啊,韩叔,你不怕我再把厨房烧了?”
“再敢烧我厨房,我就把你烧了,把柴火撤得远些就不会着出来了,去吧。”
时超已经习惯听韩小天的指使了,也没说什么就去厨房烧水去了。
顾修远见韩小天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他,就知道韩小天还没有想通,他就不明白了,不就亲了亲嘴么,至于这么大的反应?
顾修远可不知道他自认为的乡俗,对于一个生活在视同性恋为洪水猛兽的社会中的现代人的冲击力有多大,好在现在社会已经很包容了,虽然不认同但也不会很歧视了,要不然韩小天肯定得卷铺盖走人。
“哥,你还生我气?”顾修远小爪子凑啊凑,摸到韩小天的手,一把抓住,摇着晃来晃去。
韩小天想甩开他的手,但看顾修远可怜兮兮的表情,又怕对他产生阴影,那些个专家不经常科普,十来岁的孩子正是世界观,人生观形成时期,要是这时候受了刺激,很有可能会产生厌世啊,自闭啊,暴力啊等各种不良后果,只好忍着心里的暴躁,冷哼一声,不再搭理。
顾修远见他不吭声,心里就不大乐意,他由于父亲的原因,在家被宠着,外出被捧着,何时被人冷遇过,现在他都低声下气赔礼道歉了,这人还敢给他甩脸子看,孩子还没学会忍耐自己的心情,当下拉过韩小天的手,照着手背上就狠狠咬了一口!
“啊,你小狗啊。”韩小天捂着手背跳了起来,他这只手今天注定多灾多难,那咬的正是早上被鸡啄的那个地,本来就显点红肿,痛感神经集结,又被咬了一口,这下钻心的疼,韩小天也就不像那些个阴影了,照着顾修远屁股就踹了一脚。
顾修远捂着屁股,委屈的看着韩小天,他知道韩小天还是在乎他的,不然凭韩小天的力道,怎么可能只把他踹的歪了歪身子,连前扑都不扑的,既然哀兵政策对他有效,那就继续。
故意让自己撅着些屁股,“哥,我屁股疼。”
韩小天捂脸,我特么用了多大力,我不知道?现在跑过来装屁啊装。
“哥--”顾修远加大马力,声音一拐三个弯,听得韩小天终于崩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
顾修远蹬鼻子上脸,“哥笑了就是原谅我了。”
“边去,边去,烦着呢。”
“哎。”顾修远这会儿也不装屁股疼了,麻利的边去滚走了。
韩小天气馁,只要顾修远摆出一副委屈的小媳妇脸,他就什么都忘了,只剩下心疼了,难道是这几个月当家长当得太投入了?他已经自动代入无法自拔了?
“韩叔,水开了,之后呢?”时超在厨房咋呼,把韩小天从自怨自弃中拔了出来。
韩小天拿个脸盆过去,将鸡搁到脸盆里,将开水浇在鸡身上,看得时超直打哆嗦。
“干嘛要烫他啊,鸡得多疼啊。”
韩小天从顾修远那吃了败仗,偏偏时超还来卖蠢,斜了他一眼,“我把你杀了,然后用开水浇你,你说你还知道不知道烫?”
“嘿嘿,您继续,继续。”
没杀过鸡,韩小天还是知道要用开水烫鸡毛的,趁着水烫,三下五下就开始拽鸡毛,时超可看不下去了,腿一点一点的往后迈。
“你跑吧,跑了你就别吃鸡了。”
时超谄笑:“不是,韩叔,那个太残忍了,我还是回避一下?”
“不行,你就是给我看着也得看完。”韩小天凶道。开玩笑,你胆子小,你韩叔胆子也不大啊,生平第一次杀活物,这特么的手都打颤,再没个人陪着,他也撂挑子不干了,大不了不吃鸡!
时超倒是同意了,只要不让他去拔鸡毛,光看着,没问题!
长羽毛拔完,换盆热水,继续奋斗小绒毛,之后菜刀出场,开膛破肚,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韩小天当当两下的,把鸡从中间剁两半了。
“韩叔,这鸡是这么杀的么?”时超可记得自己吃的卤鸡都是整只的。
“废话,我杀还是你杀,不然你来。”韩小天正懊恼用力过大呢,他还来火上浇油。
“别呀,韩叔您怎么会杀错呢,您继续。”
“哼。”反正也不指着要鸡心鸡肝什么的,把肚子里的东西掏掏全扔掉,把头也剁下来扔掉,看着那张着眼睛的样子就可怕,你说之前吃鸡的时候它都是闭着眼的,怎么到他这就睁着眼,这不吓唬人么,只剩下鸡身子,好了,光溜溜的,剁吧剁吧,洗洗就可以下锅了。
这回时超没找理由推脱,按着韩小天教的步骤,将老母鸡肉炖上。
吃过晚饭,监督时超运动过后,就到了睡觉时间,韩小天跟在时超身后进了东屋。
“韩叔,还有事?”
“没事啊?睡觉。”
“你不回西屋睡,跑我屋里干嘛?”
韩小天照头给了他一巴掌:“什么你屋,这分明是我的屋,要不是你鸠占鹊巢,我早就在这屋里睡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在这屋里睡。”
“韩叔,您慈悲,就饶了我吧,你在这屋睡,小远会杀了我的。”开玩笑,想他堂堂大少爷何曾和人挤床睡,坚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