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亚希伯恩笑起来的时候,那两颗尖尖的白色牙齿闪闪发光,“活久了,便不怕死了。”
吴情纵闷闷地把大白菜传过来的剧本下载到手机上后,心中依然有些不舒服。本来吾乃纵情和难分难舍,也就合作过两三部剧,虽然关系一直很好,也算是有点隐形CP的意思,但本来吴情纵跟圈内很多人都关系交好,又一直喜欢自称总攻,所以他“后宫”多着呢。
只是那些说说闹闹的话,伴随着难分难舍这个“哀怨”的声明,倒显得像吾乃纵情真的跟他有过什么然后又把他抛弃了一样,而如果吴情纵现在站出来说什么跟难分难舍没有那种关系的话来,一则难分难舍本来也没有直说什么,所以显得他自作多情;二则有的坚定党就是等到他的声明也会觉得是他始乱终弃,是他渣。
说他也就罢了,吴情纵看着几个相熟的CV发来的私信:“阿纵你跟小舍怎么了?好多粉丝到我那里说我是小三,害得我把评论都关了。”“阿纵你不会真的跟难分难舍有过什么吧?画风好奇怪。”……
吴情纵面对这种情况,觉得特别特别的无力。
甚至连吴情纵自己都觉得难分难舍做得相当的到位,特别体贴忍让动情,让吴情纵一点发火的理由都没有,只是他怎么就觉得那么憋屈呢。
他看着难分难舍长长的微博,自己也模糊了难分难舍是故意为之还是真心道歉,只是在公开场合说出的道歉,吴情纵总觉得有点以舆论相胁的意思,怎么想怎么膈应。
最终吴情纵毛茸茸的爪子在手机上磨蹭了一会儿,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回复难分难舍的那条微信,微博也退出了。
电视上开始放“开心购物”,兔子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主持人激动不已:“只在今天,只在今天!八星八钻,来自南非的真钻石!亏本活动,不要一万九千八百八,不要一千九百八十八,只要九百八十八,八星八钻带回家!赶快拨打屏幕下方的电话,名额有限,欲购从速!”
兔子君眼睛定定地盯着,不时发出“哇”的声音,然后扭头看着雪白的狐狸:“主人,我能买这个么?以前一见天送不到呢,就剩二十四个名额了。”
雪狐的眼睛狭长又明亮,懒洋洋地回头看了兔子一眼,道:“你觉得呢?”
兔子抖了抖耳朵——咦,主人的气场什么时候这么冷媚了,画风有点不对。然后它识相地别过头,继续痴痴地看着电视购物,看着名额一点点减少,心痛如刀绞——哎,还是要自己腰包里有钱才好啊。
“五代二。”
“八代二。”
“K代二。”
“炸了!”
三人回到齐河的家,刚打开门,就看到三只动物坐在茶几上,每个爪子捧着牌——
雪白的狐狸全身发亮一般的,一股高贵的气质,只是爪子里牌太多了有些握不住的样子;尾巴长而浓密,懒洋洋地一扫一扫的。
齐河脸色一怔,然后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起那只狐狸,狐狸爪子上握着的牌撒了一地,冲他咧开嘴,明亮透彻的眼眨了眨,摇了摇尾巴:“吱吱。”
这副懒散又狗腿的样子实在太熟悉了,只是现在的体型和皮毛都不大对,齐河试探性地问:“小雪球?”
吴情纵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吱吱。”
鹦鹉踹了兔子一脚,使了个眼色——不要冷却了,你可以放技能了。
☆、第 20 章
兔子其实正在偷瞄吴情纵滑落在地上的牌,被鹦鹉踹了一脚后,方才咳了咳,嗓子正直:“齐先生,如您所见,大肥其实是个高贵的白狐狸。”
然后陆五行愣愣地站在门口,见着兔子开口说话,一下子又兴奋了起来:“哇塞!我终于在有生之年亲眼看见妖怪了!……妖怪原来真的是有会说话的哦,这不是整人节目吧?不会最后是兔子抱着录音机这么二吧?”
兔子知道齐河才是需要刷的Boss,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少年他觉得地位估摸着跟自己也差不多了,就是来蹭吃蹭喝的,所以完全不理陆五行,继续跟齐河说道:“只是和齐先生想的一样,大肥修炼过程中受了伤,所以退化了到了黄毛小狐狸的样子。”兔子瞟了雪白的狐狸一眼,发现吴情纵似乎没有要透露会说话的样子,所以并没有说出吴情纵已经能够说话了的事实,“今日服下灵丹才恢复原来的样子。”
而陆五行继续自己啧啧感叹,摸着下巴道:“不该啊,精怪修炼哪会肤色的,你见过一个非洲黑人修炼成东欧白人的么?这不符合基因学啊。”
鹦鹉一下子爪子操起一个小苹果飞了过去:“闭嘴!种族歧视的娘炮!”
陆五行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你叫我什么?娘炮?”
“对啊,娘炮!”
陆五行呲牙咧嘴地扑上去:“去死吧嘤嘤嘤我跟你拼我嘤嘤嘤!”
鹦鹉一下子飞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上,吊灯一晃一晃的,鹦鹉爪子还甩了两下:“你来呀,你来呀?”
陆五行掏出怀里的符纸,大叫一声:“破!”就往鹦鹉所在的地方一挥,一阵光芒闪烁而过,符纸瞬间化作灰烬,鹦鹉反应极快,立即飞到了阳台上,“哟呵,你还以为你法海是不是?见到妖怪就抓!”
“我是道士不是和尚!”
鹦鹉停了一下:“哎呦在现在不都差不多嘛,没看过西游记嘛,道佛不分家嘛。”
“话是那么说啦……”陆五行挠了挠脑袋,然后又反应了过来,“你凭什么说我娘炮!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娘炮了!你知不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当特种兵啊!乌鸦!”
“乌鸦?”鹦鹉头上五彩的毛抖了抖,眼神中流露出鄙视和同情交错的神色,“看你这色盲程度,也就只能自己去买点迷彩服穿穿过过瘾了。”
“死鸟!”
……
而齐河只愣愣地看着怀抱中的白色狐狸,有些恍惚。
毛茸茸的小雪球儿白得如同天上不可摘取的星辰月亮一般遥远而美好,却又有种熟悉的感觉。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一副曾经发生过,他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狐狸的皮毛被飞雪掩埋,他一步一步地,在冰天雪地中前行。
那时候的寒冷深入骨髓,在漫长而被遗忘的岁月中成为了一种近乎本能的记忆。
而他怀中的吴情纵则在齐河一下下的抚摸下,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哼,凡人,被我真身的美貌震撼了吧。
为我的美貌而颤抖吧!凡人!
齐河的整个房间都鸡飞狗跳的热闹,鹦鹉和陆五行闹腾,齐河摸够了狐狸就去把买的零食一样样拿出来给小雪球挑,剩下的放柜子里。亚希伯恩在一旁啧啧称叹,然后看着落单了兔子,兔子抓着一把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亚希伯恩同志,要不要来玩抽鬼牌?”
这时候,门铃响了。
话说住齐河隔壁女人名叫苏露露,虽然已经年近三十,老是被家里催婚,但介于她长得漂亮、又能挣钱,所以对于找男人什么的,她标准特别高。她辛辛苦苦挣了一大笔钱,买了一套别墅,就想着进了高档住宅,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钓到金龟婿。
只是现实总是那么残忍,她搬进来后,才发现这里住的要么是已经结婚的,要么是有钱的长得丑的,要么是长得还不错的但每天带回家的女人都不一样的……
真是让人绝望的世界啊。
直到她旁边的一幢别墅因为闹鬼而被低价卖了,她那日想看看是哪个倒霉鬼住进来了,就在窗口偷瞄。
然后苏露露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穿着干净笔挺的衬衫,身姿挺拔,轮廓鲜明,眼神柔和,指挥着搬家公司。
苏露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继续祈祷:千万不要带很多女人回来千万不要……
上天可能听到了她的祈祷,所以她一直看到男人一个人来来往往的,虽然孤僻了点,但好歹洁身自好嘛。
而那天,她听到门铃开了门,看到一个十五六岁长得白白净净的漂亮少年,冲着她微笑,笑得她心都酥了,暗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生不逢时啊啊啊——
“阿姨?你要安利么?”
……然后她砰地关上了门。
下午的时候,苏露露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去逛街,更是在保安室那里听到晴天雷劈:“哎,你知道你隔壁那家么?人家儿子找上门啦。”
苏露露愣了愣:“谁?六十多岁那对?真是老当益壮啊。”
“不是啊,”老保安摆了摆手,“是齐河啊,看不出来啊,怪不得不近女色……原来想的方向错了。他老公的儿子找上门来了,多漂亮的一个小子呢。”
苏露露顿时感觉五月飞雪,六月惊雷,天昏地暗,一下子脑子都轰隆隆的:“你说什么?”
“哎,还好齐河人不错……你没看到过?就一个这么高的,眼睛圆圆亮亮的,特别乖的。”
苏露露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里的。
她窝在被窝里痛哭了一下,然后又觉得不甘心,偷摸摸地跑到院子里,拿着一个包,就往齐河的院子里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