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难分难舍是知道了自己要跟唯有清泉合作,怕自己跟唯有清泉关系好了,然后抖出难分难舍推荐了唯有清泉这件事情吧。
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吴情纵一下子心中特别不是滋味,闷闷地放下手机,鹦鹉君在一旁歪着脑袋凑过来:“怎么了主人?遇到贱|人了?”
吴情纵不由觉得鹦鹉君有时候真是精辟。
鹦鹉君瞟了对话框两眼,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差点整个鸟身都翻了过去:“好一朵巨大的白莲花。”
小狐狸叹了口气:“也不至于那么说。”然后吴情纵又翻开了自己的微博,就看到很多条@。
他先刷开热门的,意外的发现,竟然不是跟唯有清泉合作的事情。
竟然是一条难分难舍发的长微博。发的时间正巧就是今天,题目叫《与君相识已三年》。
一字一句甚是感情真切:
“与君相识已三年。
三年时光如过隙,不知不觉的。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跟你说话,那时候我还是个初入茅庐需要考核的CV,你是考官。我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说了话也是断断续续而僵硬的,你在麦那一端的声音很好听,君临天下般宽容地笑,说,傻乎乎的,适合二货受。
我很多东西不会,你都耐心地手把手地教。我在YY唱歌,第一个给花和票的是你,别人问说难分难舍这名字颇像女装男了,拿不起放不下,娘气,你说哪有,只有英雄,才能难分难舍。
……”
洋洋洒洒一千多字,看得吴情纵晕乎乎的——这么深情的画风有点不对劲的样子呢,自己有那么热情似火过?
吴情纵想了想,也觉得明白了,当时自己也刚入圈不久,觉得网配圈一切都是好玩的,人都是好的,所以对于每个人都特别的亲切;然后随着时间的过去,围观过掐架、反目成仇、造谣、骗人一系列的事情,吴情纵也算悟了——有人的地方都有江湖。每个江湖都腥风血雨,复杂得很,网配圈好就好在,关上网页,关上电脑,大家就谁都不认识谁了,管你是人是妖,都可以继续各自生活,图了乐子之后,便可以自得其所。
吴情纵拉到最后,难分难舍在最后写道:“你的一切好我都记得,并且感恩万分。
只求你原谅我曾经说错的话,你依旧是我在二次元和三次元,最珍惜的人之一。”
转发已经超过了十万,评论也已经超过了八万,下面一大批“@吾乃纵情”的,表示“已指路,不谢。”
甚至还有人整理出了这几年来吾乃纵情和难分难舍的互动微博,分析字里行间,“皆是爱意”,惹得一帮人男默女泪,说得多么多么感动,一帮人在吴情纵那条随口说的“不开心。不想做广播剧了。”的下面嗷嗷叫着:“大大和@难分难舍果然是真爱!不知道难分难舍做了什么事情让纵情傻妈伤心了,所以纵情傻妈都难过得要退圈了!”
“我看@难分难舍的那条长微博已经要看哭了!大大你不跟难舍在一起你对得起群众嘛!”
“纵情不会真的退圈了吧?渣攻啊!”
“什么退圈,听说纵情巨巨还接了新剧,是跟@唯有清泉大大的。呵呵,我有点阴谋论了,到底是@难分难舍说错了话呢,还是纵情大大抱上大神的大腿了呢……”
……
虽然多年来,吾乃纵情和难分难舍经常被凑做一堆,被说成CP什么的,吴情纵也不在乎这些,两人哈哈哈笑过,也就算了。该跟其他人合作也就合作了,除了一些走火入魔的CP粉会来刷“为什么不跟难分难舍合作”之类的,其他CP粉一般都是两边的剧都支持的。然后两人各自和其他几个合作的CV也有乱搭配,冷门的热门的都有。所以也不构成什么烦心事。
只是吴情纵看了看联动的微博,发现有一批打了鸡血的人,已经冲到跟吾乃纵情互粉的几个受音那里,跟他们的粉丝吵起来了;还有的人在唯有清泉下面刷,说他挑拨离间。
吴情纵看着自己蹭蹭蹭上涨的粉丝,依旧被安利而来的人士,在下面嚎叫着嘤嘤嘤好萌。
吴情纵有种无力的感觉。
他回头跟鹦鹉道:“你说得没错,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而齐河出门后,一方面去买东西,一方面也是亚希伯恩的事情要处理。
齐河跟着师父学了十几年,学的都是一些“歪门邪道”,正轨的降妖除魔,离魂去阴间什么的,他都不会。
齐河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站在人类这边的似的——他更多的是与妖、鬼、怪等接触,收取他们的酬劳。
于是对于亚希伯恩要去地府找人的事情,齐河一个人搞不定,不过他师兄似乎正好与他相反,从事的正儿八经的道士工作。
只是当齐河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找到他家师兄的宅子的时候,只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来开了门,见了齐河,眼一眨一眨的:“阿弥陀佛,我师父出去云游了。”
齐河无语了三秒——
你念的是佛语,你家师父知道么?
“你家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小年轻眨了眨眼睛:“我家师父说了,如果是富商找他,就是一个月回来;如果是富婆,就是半个月回来……如果,”小年轻掏口袋看了看照片,然后挺直腰杆,大声道,“如果是师弟师兄什么的同门,就是长则三年,短则半年再回来。”
☆、第 19 章
齐河脸色如同夏日里来了一场暴雨,电闪雷鸣,一口气堵在胸口,咬牙切齿道:“陆测你好样的。”
小年轻歪了歪脑袋:“我家师父还说了,如果是他师弟齐河来找,就说让我去帮忙。”
齐河眼中眸光一闪:“你会?”
那个少年拍了拍胸脯:“我从小就是孤儿,父母双亡,爷爷婆婆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都是死绝了的,我师父说我特别有天赋。”
亚希伯恩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朋友,这个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少年继续眨巴眼睛:“我家师父会的我都会,师叔,你带我一起去吗?错过等半年哦。”
齐河抬头看了亚希伯恩一眼,亚希伯恩点点头:“就去问一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而且你师兄这么放心他,自然因为他有出众之处的。”
少年名叫陆五行,齐河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陆测随便看着书名儿,随便取的。
陆五行在齐河车上喋喋不休:“齐师叔,你们这次要去阴曹地府啊?那地方可不好玩,毕竟不如我们地上的,啥都有,最重要的是有光合作用。听说很多科学家下去后,就被阎王招募了,说要科技化地府,可是终究还是先天条件不足,就是弄了几部电话和手机,也常常因为各处瘴气多,地理位置混乱,老是没信号的。然后科学家志向也奇奇怪怪的,有的还想下辈子去当爬山虎,说真真切切地体会一下用呼吸进行的光合作用。”
齐河听着头疼,亚希伯恩倒是特别感兴趣:“你去过地府?”
陆五行点点头:“去过啊,我师父带我去的。简单得很,挑个阴气的时辰,用新鲜的米和酒,在地上画个大圈,踏入圈子里,然后就念咒。等到我师父一大喊走,就离魂,跟着师父手上的引路灯走,下地府。”
“关键就是灯不能熄,因为灯要引回来的路;然后就是符要握好,谁要都不能给,因为在下面,要掩饰活人的气息。然后回来的时候不要回头,一直走,就可以回来了。”
“不过,”陆五行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亚希伯恩,“不会是你要下去吧?你无魂无魄,你怎么下去啊?”
亚希伯恩的表情一下子很僵硬,他手指不经意地扣起了前方椅子靠背上的棉布套,喃喃道:“我一定要下去的。”
“干嘛呀,非下去不可。”陆五行有些疑惑,“你不是就是问点事请么,我们多烧点纸钱纸元宝,到时候我们帮你问就是了。”
亚希伯恩摇了摇头:“不行,你们又不认识他。我必须下去看看。”
陆五行往背后一靠,脑袋歪了歪:“你说你要找的也是个吸血鬼?可是无魂无魄的主儿基本不能下去啊,就算上去了,那基本就是上不来的了。一直在那光线不足的地方生活可不要闷死呀。偏偏还有游荡了几百年不肯转生的又不在外飘荡的魂魄,见了新入住的魂魄还要鄙视地看上几眼,说现在世道坏了,鬼也越来越奇形怪状了,自己那时不那样呢。”
亚希伯恩靠着座位,车缓慢前行,他尖尖的虎牙露了出来,咬在嘴唇上,有丝可怖。
不过陆五行也算处变不惊地忍了,继续道:“虽然你们叫吸血鬼,有个鬼字,也不是真的鬼呀。你们这是跟魔鬼交易的,魂魄都被他们吃了,才换给你们永生的。说来也好也有不好的吧,你说你们一直保持开机状态,积累了多少经验啊;不过就是没有重装系统的份儿,一重装就黑屏了……”
“能下去吧?不管以什么样的代价。”
陆五行愣了愣:“你还是那么死脑筋啊?我都说了你不能重装你还是要下去?我们就算打最坏的打算,上不来了,也就是被罚去某层地狱受刑,然后再轮回;你如果被关押在那里,或者直接被灭了,可就没有轮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