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没有那个意思……”索额图有气无力地辩解,完全没想到这个三王爷会突然跳出来发难。
“索中堂敢说不是你授意御史做的?”
“……”看一眼康熙的脸色,还是闭嘴别扯谎了。
“那就是了,想来我是并没有说错索中堂的。”
胤祉淡定地说完话,有人倒吸气的声音响起,敢这么当着面的呛索额图的人实在是不多,明珠那个老油条就不说了,其它的即使是宗室看在太子爷的份上也难免给他三分薄面,三爷说这话,这是要跟太子爷对着干了?
袖袋里的小狐狸滚了一圈,想着老三这是哪根筋不对,要跟他撕破脸皮的节奏。
胤禔低下了头,闷笑。
假太子惊了一惊,然后看索额图吃瘪的模样,不免又有几分得意。
胤禛暗暗皱眉,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出来唱反调的不是老大却变成老三了?
康熙听了这话脸色果然越加难看,狠狠瞪了跪在地上哆嗦的索额图几眼,最后还是摆了摆手匆匆结束了朝会,然后又单独把胤禔留了下来。
胤禔正想着自己也确实该回报一下差事,虽然早两天回来的胤祉想必是该说的都说了就是,结果还没等到胤禔开口,康熙就噼里啪啦地把他数落了一顿,大意就是说他办差不利,偷懒误事,老三都回来了他还在外玩得舍不得回。
胤禔也不辩驳,垂着眼睛由着他说,左耳进右耳出,最后康熙没好气问他:“保定县令做下的事情,你可有所耳闻?”
“听人议论过,没详查,儿臣是奉命去看他祥瑞奇石的,其它的事情不好多过问。”
什么狗屁奇石,康熙暗自庆幸还好没听那狗官瞎忽悠,先派儿子去私访了一趟,若是他先为此对他狗官下了表彰,再揭出他的混账事,那自己才当真是老脸没处挂了,想到这事康熙对索额图又越加咬牙切齿了一点。
在康熙看来要不是那狗官攀上了索额图,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索额图那厮为了撇清干系还故意把事情闹大,老三说的一点都没错,索额图不是不厚道,是太不厚道,连他这个皇帝都算计了进去!
胤礽虽然躲在袖子里看不到,但听着康熙的语气就知道他定是生了大气,若说要是老四和假太子的目的达成,康熙对索额图是气十分,在索额图先下手为强反参人撇清关系再请罪这气便就消到只剩三分了,但胤祉这三言两语的当廷提醒又让康熙觉得丢了面子,这气怕是又挑到有七分了吧。
索额图你……自求多福吧。
倒霉的索额图,想破脑袋也不会想明白,诚郡王针对他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狗血原因。
“朕听人说保定城有风声传言保定知县和太子爷有染?”
小狐狸咻地一下狠狠抓上了胤禔的胳膊。
胤禔忍着疼淡定回道:“儿臣没听人议论过,想来都是些无稽之谈吧,太子爷是一国储君,岂会和个不入流的知县有染,说出去也是笑话。”
于是估摸着在胤禔嘴里问不出什么,康熙也没好气再问,挥手将之赶了出去。
无辜被康熙泄了一通怒火的胤禔很无奈地跪安离开乾清宫,出宫回兵部去办差事,不巧便冤家路窄在宫门口碰到了胤祉,胤祉下了朝去后宫荣妃那里请了趟安,这会儿才出宫所以便与胤禔给碰上了。
见了他也没个好脸色,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就要上车离开,胤禔却突然喊住他,开门见山问道:“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胤禔转过身,凉凉看他一眼,却见那从来被他当宝一样护着的小狐狸不在,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反问他:“你的狐狸呢?”
“小狐狸身子不适,在车里睡着了。”
因为许久没有跟这胤禔来上朝,加上昨晚又被胤禔压着这样那样了一个晚上,胤礽这会儿当真是昏昏欲睡,出了乾清宫上了车就闭了眼睛,也所以胤禔才放心地下车来和胤祉问话,不怕被胤礽给听到了。
听出胤禔说的“不适”指的是什么,胤祉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冷嘲道:“索额图倒霉了不是正如大哥所愿?”
然后便也不再管胤禔怎么想,拱了拱手,转身上车先行离开。
胤禔看着马车远去,苦恼地轻叹了叹气,果然自己不该刺激他的,这小子难不成是因爱生恨了?明明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还偏得给他们找不痛快。
看小狐狸精神不好,胤禔直接翘了班回府去了,至于有没有人再会去康熙面前再参他一本偷懒不办差,他也懒得管了。
等到胤礽睡饱了醒来已经过了晌午,自然又是没好气地狠狠剜了某个罪魁祸首几眼。
胤禔装着没看懂他愤懑的眼神,笑着捏他的耳朵:“小狐狸,方才你叔公派了人来……”
“恩。”胤礽懒懒应着,显得对这事不太关心。
“他说让你不用担心他,这事还不算糟,皇上气过一阵就没事了,最多找借口给他降一级罚点俸禄。”
胤礽从鼻子里蹦出一个‘哼’,白了他一眼:“去给他回话,孤一点不担心他,让他少自作多情。”
胤禔失笑:“你这话回过去,你叔公得伤心死了。”
胤礽摊手:“孤这是实话实说。”
“当真不担心?”
“有何好担心的?”胤礽不屑一顾:“死不了就行了。”
“……索额图的人还问你,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恢复身份,除了那个假太子?”
这个问题胤礽也想知道。
能自由在人和狐狸之间转换却不能收起那该死的耳朵和尾巴,为此还不得不委身在这个鬼地方,怎么想都很让人气闷。
尤其面前这个贼笑嘻嘻的家伙最近是越来越无耻,在床上尽显流氓本色,还特别喜欢玩弄他敏感的耳朵和尾巴……想到某些场景,胤礽的脸都红了,当然,是被气得。
胤禔眯着眼睛轻舔了舔唇,也想起了一些淫.靡的画面,尤其小狐狸的尾巴就长在那的地方上面一点,现在想起来,实在是有些情.色得过了头。
胤礽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不好的东西,当下抄了身边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
胤禔摸摸鼻子:“你自己不也在想……”要不脸红个什么劲。
——那都是被你给气得!
少来,你要是不喜欢,做什么一点不反抗,还每晚都……
——闭嘴!孤没反抗吗?孤反抗有用吗?这个灭绝人性的……
下头的话全部堵在了强势欺上来的唇间,胤禔一手按住胤礽的后颈,一手箍住他的肩膀,狠狠吻了下去。
至于被咬得嘴唇出血舌头差点都断了,那也是自找的。
一直亲到小狐狸手软脚软,胤禔才喘着气放开他,最后一抹嘴唇,低声嘟嚷道:“真是一点都不诚实。”
真要是完全不愿意,他就算用强的也不可能得逞,明明就还挺享受的吧?
胤礽狠狠瞪了他一眼,卷起被子躺下去翻过身,不搭理了他,继续睡觉!
☆、悸动
没半个月,索额图被降级留任的消息传来,半点不出人意料,其实这样的处置已经很轻了,至少是完全没有达到假太子的期望就是。
胤礽听过轻哼了一声,拉倒。
由于某些不足与外人道的原由,自打从保定回来之后,胤礽是甚少再与胤禔出外办差,每日胤禔出去上朝了他还在睡,胤禔下朝回兵部办差了他也还在睡,等到胤禔晌午回府用膳,他也才刚起来,却依旧是一副精神恹恹的模样,坐在饭桌前也没多大胃口。
以至于连着大半个月是这样,终于在某一日胤禔眼看着胤礽心情尚算不错,装着不经意地与他问起:“小狐狸,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才起床还有些迷糊的胤礽没听明白:“有什么?”
胤禔犹豫了一下,目光下移,至他的小腹处:“有了,就是有了啊,你看你镇日昏昏欲睡,嗜睡还没精神,用膳也没胃口,不是有了是什么……”
胤礽愣了愣,终于是明白这家伙说的‘有了’指的是什么,当场就断了手里的筷子,差点插胤禔眼里去,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给-孤-滚!”
那就是没有了,胤禔松了口气的同时隐约又有些失望,他还当真以为小狐狸身体非比寻常天赋异禀,即使是公的也能生呢……
胤礽一眼看穿他的猥琐心思,只恨手里没鞭子,不能一鞭子抽他身上去:“滚-远-点!”
那是不可能的,但不过之后胤禔就被撵出了房,整三日没让进过胤礽的房门就是了。
胤禔去兵部办差了,胤礽起床打了个哈欠,神清气爽,休息了三天总算是缓过劲来,推开房门,春日阳光投洒进来,胤礽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瞥见院子外头有人探头探脑,当下吩咐小林子:“去瞅瞅谁在外头做贼。”
小林子得令猫着身子出了门去,半刻钟后,领着押了个鬼鬼祟祟贼眉鼠眼男人的护院进了来。
“爷,方才就是这人在外头东张西望,鬼祟可疑。”
胤礽瞥一眼被强押着跪到地上去的人,怀疑问道:“你谁?”
这里是胤禔的府邸,上下都是他的人,竟然还有人会在自己住的院子外头跟做贼一般左瞧右看,胤礽着实是好奇了,第一反应是外人安□来的眼线,然后小林子低声回他:“爷,他是福晋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