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弈眼看不过去,说:“我来做吧,你先躺下休息会儿。”
洛冕飞去一个刀眼:“我没那么脆弱。”
洛弈翻身下床,把洛冕硬塞回被子里,不容置喙地命令:“躺下,我给你熬些粥,喝完了再睡会儿。”
洛冕涨红了脸:“你在干什么!”
洛弈勾勾唇角:“我在尽我的责任,为昨晚的事负责。”
洛冕顺顺心绪,冷冷地盯着洛弈,直到对方走出房间,眼光还胶着在对方的背上。洛冕收回目光,放在被子里的手掌紧紧握成拳,眼里晦涩。
像是想通了什么,洛冕如释重负地舒口气,闭上眼睛。
……
连续一周,两人不分日夜地黏在一起,如胶似漆,你侬我侬。
那张宽大的床也乱了收拾,收拾完了继续锲而不舍地乱……
这天晚上,洛冕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睡得很早,次日早上神采奕奕,但脸色很怪。
“我外出晨练了。”洛冕咬着一块面包,含糊说道。
洛弈没怎么在意,优雅地卷着袖子倒牛奶,乳白色的鲜奶倒进玻璃杯里,有一种很慢的节奏感:“要不要来一杯牛奶?”
洛冕嚼着嘴里涩然无味的面包,摆摆手:“不用了,你喝吧。”
“那你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去。说来,我有很久没同你一起对练了,也不知道你进步多少了。”洛弈温柔地说,弯起好看的眉眼。
洛冕本想拒绝,但想了想,道:“嗯。”
洛弈把牛奶递到洛冕嘴边:“来,垫垫肚子。”见洛冕皱眉,忙假作生气地说:“不许拒绝,这是为你好。”
洛冕有些幸福地笑了,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笑容僵硬化,突兀地挂在脸上。他接过牛奶,心不在焉地一口气喝完。
洛弈用手抹掉洛冕嘴边的白色奶渍,又暧昧地自己舔掉手指上的牛奶。抬眼,恬淡的笑容,像涓涓溪流,无声地滋润着河边细草。
洛冕转过身子:“走吧。”
他刚刚接收到消息,如果没出差错的话,裴清宁应该已经身在拘血阴外面了。
里应外合的话,应该会有机会离开这里的,即使他至今仍没有摸清楚洛弈的底牌,但融合了前世的本领,他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只是,心里的阴翳聚积不化,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涅爱的是飞羽,洛冕爱的也应该是裴清宁,涅是向往自由的,洛冕也不能够被束缚住,一切都有其既定的方向,我们无力打破它,也不可以打破它。
洛弈,从来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来得突兀,去得也该干脆。如果这个过客已经在他的放纵下成为一首插曲的话,也该即使按停止键了。
也许他是爱他的,但那就像海市蜃楼,岌岌可危,随时会在人恍惚的时候泡沫般幻灭。
与其深爱后深痛,不如浅爱时浅断。
☆、93生死
脚下是潮湿但不泥泞的黑土地,在靠近树根的地方还能隐约看见几丛矮小的枯黄的草,有气无力地生长,汲取着充足的水分和稀罕的光照。
洛弈明显感觉出洛冕今日的不寻常,并非他感觉敏锐,而是洛冕纰漏太多。
洛弈亦步亦趋地走在洛冕身后,视线频频扫过洛冕青松般的身姿。洛冕像是感受到了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但还是坚定不移地往他们往常对练的地点走去。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洛弈终于轻轻地问出口。
“没有。”洛冕回答的速度有点快。
洛弈垂下丰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了一块玫瑰色的阴影。
气氛很沉闷。空气里流动的光点让洛冕烦躁得不能自已,他败坏地扯扯衣领,心里忽的就抱上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洛弈搂过他,在他丰润的唇上印下虔诚安抚的一吻,稍转即逝。
洛冕的心湖破开一道残忍的口子。
他嚅动嘴唇,想要说什么,这时,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涅,你现在在哪?”
洛冕眼角瞥了洛弈一眼,洛弈毫无察觉,正兀自向前走着。他敛敛心神,在心里回道:“我在树林里,很快就到树林口了。你呢?”
“我已经在拘血阴外面了,怎么进去?”那声音关切又着急。
“飞羽……其实,我们可以不用这么急着解决他,以我们的本领,敌不敌得过还……”洛冕犹疑着。
裴清宁的声音猛地放大,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涅,我们怎么可以放过他?他囚禁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当初跟我说的,你很恨他!”
“可是,我怕你为我受伤。”
“……”
“你知道的,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久,不能再出差池了。”洛冕挑着字眼说话,有些话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涅,我不在乎的。你被他囚禁着,一定度日如年,我怎么忍心?”裴清宁声音柔和下来,但坚决之意不减。
洛冕沉默很久,才说:“你这样连接我很累吧,先掐断吧。事情就按照先前计划进行,我会为你打破入口。”
裴清宁心安地掐断连接。
另一边,洛冕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洛弈疑惑地回头:“你怎么不走了?”
洛冕低下头,乌黑的头发遮住紫光幽深的眸,只听他低沉的声音慢慢传出:“洛弈,我要离开这里。”
洛弈脸色刹变,他明白了:“你……什么意思?”
洛冕:“你明白的,不要装傻了。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放我走吧。”
洛弈的眼睛里燃起了一团火:“你说什么?我不相信,你为我都……”
“住口!”洛冕恼羞成怒地喝止洛弈即将脱口的话:“那是为了迷惑你。”
洛弈反而冷静下来,他冷笑:“你在自欺欺人,你不爱我?怎么可能?你要是想迷惑我,有千百种手段。”
“可谁能保证那些手段有成效?这种最有效不是吗?”洛冕抬起头,光明正大地看着洛弈,以显示他的问心无愧与坦荡。
洛弈:“那你牺牲未免也太大了——洛冕,我不信你。”
洛冕没有再反驳,“你跟我走。”
洛弈看着洛冕前进的方向,眼底暗潮涌动。
他们走得很慢,脚踝上仿佛挂着千斤的重量,以至于半个小时候后才横跨了整个树林。
还是来到了那个地方,洛弈站定,遥遥望着眼前的一圈水纹般的出口。
“打开它吧。”洛冕在沉默了半个小时候,终于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洛弈乞求地看向洛冕,眼里是厚重的情感以及惶恐的绝望。
洛冕撇过脸,斩钉截铁道:“洛弈,爱情不是囚禁能换来的。我已经陪了你五年,你该知足了。”
洛弈拉住洛冕的衣袖:“可爱情也不是时间能衡量的。”
“你别执迷不悟了,我不爱你,不管你怎么说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我只是对你感到歉疚,才这么心平气和地寻求解决办法的。实话跟你说,早在三年前我就恢复了前世所有记忆,我,都想起来了。”洛冕说到后面,有些不耐烦,甩掉洛弈的手。
“可是这一次你并没有爱上裴清宁。”
洛冕斜睨着洛弈:“你怎么知道没有?”
洛弈怔愣。
趁着机会,洛冕二话不多说,运起身体里的魔力,手上划出各种繁复杂乱的咒术,一层一层的咒术重叠在一起,其中蛰伏着的能量也越来越让人惊心。
洛弈蹙眉,出招打断洛冕的积蓄。洛冕早有准备,分出心神应对,巨大的能量体气势无当地扑过,洛冕手心也拍出无数条细丝状的冰蓝色冰渣。牛毛般的能量体穿插纵横,分散袭来的能量球,竟慢慢把力量分化、削弱,直至最后演化为无。
洛弈面沉如水,没什么表情,继续发出多个魔法攻击,身体也在慢慢靠近洛冕。
洛冕虽然手里还兼顾着轰破出口的多重咒术,却依然应对自如,他已经继承了当年第一高手的法术,滔滔不绝的魔力在体内翻涌,欢呼着时隔四百年后的重见天日。
两人僵持不下,时间伴着额角的汗水滴答滴答地过。
洛弈四百年的积累怎么可能还抵不过洛冕四百年前的功力?即使是天下第一的血帝也不会逆天到这种程度。说到底,还是洛弈手下留情了。
洛冕一开始没察觉,后来却慢慢看出来了,他觉得自己的尊严正被对方毫不留情地践踏着,都快低贱到泥土里,负面情绪气势汹汹地占领他本就思绪紊乱的大脑。
洛弈没有发出多大的攻击,只是总是适时地阻挠那团能量球的形成,他不着急,洛冕注定逃不出去,他还指望着为他们留下一条退路,撕破脸皮,对他们谁都不好。
而洛冕显然等不下去了,他在脑海里连接了裴清宁,下达了一个指令。
“洛弈,真难想象,我们竟然走到了这种地步。”洛冕在下达指令后,头脑就诡异地倏忽恢复冷静,恢复冷静的他神色复杂了许多。
“冕,只要你住手,我一定不会不会计较的,回去以后,我就忘掉这件事。”
洛冕紫罗兰样瑰丽的眼睛里有一瞬间划过什么,他说:“洛弈,你看看。”说着,在洛弈疑惑的眼神里,他霍然投出手心里集聚已久的重重咒术,直直地冲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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