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几时了?”做错事的人小心翼翼地问。
苍弈也懒得跟他纠结关于时间的问题,表情严肃地往外走,“出来吧,习武时间开始。”
宫徵挺胸抬头,努力做出一副毫无愧疚感的样子,再加上不屑一顾的表情,还真被他做到了。出门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四周载重了一些苍弈并不认识的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院子中央,苍弈先让宫徵使一套剑法。
宫氏家族最擅音律攻击和内功,要说剑法,造诣还真入不了苍弈眼睛。因此,一番招式施展下来,宫徵也落了一大片汗水,偏偏只得到了苍弈一个字的评价,“烂。”
宫徵倍受打击,他毕竟还是个常年窝居在宫家,偶尔才能外去离家方圆几里地方的十一岁孩子,心性上很经不起推敲。他索性一把扔掉手里的剑,满脸阴霾,“说得轻巧,你要是想教我学剑的话,还是免了。那是苍鸿山的子弟们干的,我是宫家人。”
苍弈暗中皱眉,他捡起被丢弃的剑,就地施展出从黑影哪里兑换到的剑法。经过十几年的刻苦修炼,他的剑法已臻至化境,不说登峰造极,他也相信这中州能胜过他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其实自己修炼如此快速的主要原因,怕是这内功本身被神赋予的神奇力量,使得自己在极端的时间内,超越他人努力半辈子得来的成就。
苍弈的剑法如行云流水,又如冲天巨蟒气势非凡,其中玄奥更是此时的宫徵参悟不透的。为了避免被剑气波及,宫徵已经尽量退到院子的边缘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招式看,奈何他是一招半点都没看懂,他越看心里越赞叹,可是也越懊丧。
终于,等到苍弈收剑,就只看见少年站在墙角发愣的样子了。
“看出什么来了?”
“……”宫徵抿唇,神色不明地走过来。
“你是宫家人没错,但你却比其他同辈人肩负更加重要的责任,这一切都需要你比常人优秀百倍,千倍,而不是固步自封。”
脸色一变再变,宫徵这才恢复往常放肆的模样,无所谓地说:“看你还有点本事,算了,小爷我不跟你计较了,站着干嘛,还不快来教我?”一脸凶相。
耀眼的阳光透过午后葱郁的树叶,在小院地上投下了一个个斑驳陆离的光圈。暖风带着泥土的芬芳,飘摇在小院上空,时不时一阵昆虫叫声倒增添了一份宁静感觉。
“不是这样,又错了。”淡淡的声音。
“那这样呢?”
“勉强撑过去。”
“什么‘勉强撑过去’?你教就教得认真点好不好。”
青年从身后揽住少年,握住对方持剑的手,做出一系列招式。怀里的少年不觉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打在眼睑下。
☆、63结亲
风烟卷过,万竹成涛,铺碧叠翠,煞是好看。
绕过一片竹林,宫徵手执一柄折扇,悠悠地扇着风,一派闲适的样子。竹林深处是一潭池水,池水稍显浑浊,一眼望不见底。池水边屹立着三两座假山,布置得不说有多精巧,看起来还算简朴大方。池子不大,所以很容易就能发现那个池边垂钓的白衫人。
宫徵眼里划过一抹狡黠,他蹑手蹑脚地走近,东张西望,看起来倒像是无意来到的做派。
苍弈沉静地说:“来了就不要装神弄鬼的,倒是吓走了我的鱼。”
努努嘴,宫徵兴趣索然地狡辩,“我可是有可以放轻脚步的。你不要胡乱给我扣上一顶高帽,我可消受不起。再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些都是你的鱼呢?”
苍弈哑然,过一会儿,才训诫着说:“有这斗嘴皮子的功夫,怎么不见你好好练功?”
宫徵撩起长衫,盘腿坐在苍弈身边,感觉累了,又舒展开双腿,“哪一天你能不用这样让人生厌的语气跟我说话就好了。”说完还再三叹气。
挑挑眉,苍弈没多说什么。对于宫徵这样嘴上功夫到家的人来说,你顶它一句,他定会回你十句,总而言之,多说无益。
等了小半会儿,没见对方给自己答复,宫徵也不介意,好在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就是有时候一大堆话憋在心里有些难受而已,而对方似乎还能很轻易地就让自己变得郁闷起来,这让宫小少爷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忍耐功底。“你确定这么浑浊的池水里面有鱼?”
“怎么见得没有鱼?这汪池水之所以这么浑浊,是因为它是护城河的支流,被人引进宫家,其间流经很多泥道,这才污浊不堪。”
“你怎么懂这么多?你有什么不懂的?好让我以后考考你。”宫徵的兴趣又被提上来了。
苍弈总不好说是自己进宫家后仔仔细细观察过了,索性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高深地道了一句“水至清则无鱼”。
宫徵脑中亮出一抹光,他斜睨苍弈,若有所思地慢慢捻出下一句话:“人至贱则无敌。”
苍弈手下的垂杆忽然向下点了点,水面漾起一小圈几不可见的涟漪,就在宫徵灼灼的目光中,他用力提起鱼竿,以极快的速度把垂线甩在岸上,再定睛一看,岸上已经多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了。
苍弈把鱼钩从鱼嘴里拔出,一旁的宫徵凑上来问:“你准备吃了这条鱼吗?我正好肚子有些饿了。”
“少爷刚吃过早食吧,怎么这么快又饿了?”
小伎俩被戳破,宫徵也不羞恼,他扇两下扇子,颇有一副高贵姿态,“小爷就是饿了,吃你一条鱼都不成?”
苍弈点头,“倒也是。”
“那你同意了?”宫徵笑若灿花。
苍弈拎着鱼,扛着鱼竿,缓步离开池塘,“想吃鱼就跟着吧,过会儿我给你熬鱼汤喝,滋补滋补。”
宫徵眼睛一亮,赶紧爬起来跟上,手里的折扇被他翻来覆去,折腾地不成样,语气里带着少年独有的春风得意和少许骄纵,“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不好喝,别怪少爷我不给你面子……”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
觅贤斋后的一片竹林里,遥遥望去,只见一位白衣青年负手而立,低眉沉思。穿梭于竹林里的凉风鼓起他长长的袖口,几片碧绿的落叶恰巧落在他的袖子上。
时光如白驹过隙,这么快,一年就过去了。早在半年前,自己便借机杀死了那个长老。那件事倒是引起了宫家上下的震怒,连宫徵这个平日里没有良心的浪荡小子也很生气,经常在自己面前宣誓要捉到凶手,然后手刃对方。
苍弈哑然失笑,抬起脚碾碎地上的竹叶。其实他一完成任务就该离开宫家了,但是这其间让他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原来宫徵那个小少爷竟然对自己有那么点感觉。这不得不说让他惊讶之余有些高兴,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攻略嫌疑人,他是不确定宫徵是不是男主,但总要留下来进行长期观察的。至于他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那要回忆到几个月前的一个中午。
宫徵在竹林里练武,少年的武艺在这一年里进步神速,完全不亚于晏茗的天赋使他变得更骄傲跋扈,看人就爱斜睨着,把人硬生生地看低了下去。他挥舞着剑招,打落无数纷飞的叶子,扬起的气流就像一阵小型飓风搜刮在竹林里。
苍弈在一旁看着,心下是比较满意的,他躺在一个长椅上,时不时透过竹叶遥望瓦蓝色的天空,感觉很舒服,不知不觉中竟放任自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苍弈敏锐感觉到一道特别专注的眼光盯着自己看了良久。猜到大概是自己的徒弟练功之余在忙里偷闲,便想呵斥他,未料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唇上就贴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心下冷然。苍弈不是未经人事的,他怎么会不懂其中的意思。正因为懂,当下心思百转,依旧装作熟睡的样子。
少年等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似乎站在长椅前怔愣了小会儿,才又挥起剑来。
经此,苍弈如果还不明白宫徵的心思,那他这几世也算白活了。他想到的更多的是,宫徵是不是攻略目标呢?可惜黑影不会给他半点提示,他只能先待在宫徵身边,近水楼台,静观其变。
“弈,久等了。”少年急促的声音远远传来,黑蝴蝶似的飞奔着,连内力都用上了。
不等苍弈开口,宫徵喘着粗气说道:“那死丫头,追得那么紧。”未免苍弈疑惑,他解释道:“你可不知道,刚才我爹把我喊去前屋,说是见什么表小姐,原来就是两个丫头片子,恁是缠人,我甩了好久才把她们甩了。”
说着,宫徵小心翼翼地抬头,果见他的师父不满的神情,他赶紧赶在前头认错:“我知道以前没好好练武,这才被两个丫头追成这样,好了,这下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学,决计不辜负师父您的厚望!”他伸两只手指指天,信誓旦旦。
苍弈冷笑,“这话你说的还少吗?昨天又偷溜去花楼了吧。”
“……”宫徵被噎住,挤眉弄眼地讨饶道:“我这不是心里痒痒吗?”
“你若真有本事,就不要每次都叫老爷子发现,免不了一番教训。你年纪还小……”
“又是拿我年纪小说事,我耳朵已经听出茧来啦。”宫徵脑子里转两圈,脸上就挂上招牌似的放诞笑容,“其实不去也是可以的,本来嘛,我就觉得那里的姑娘不好看了,哪里及得上师父您半分,只要师父您愿意从了我,我就再也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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