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别乱叫。”迟若终于取出埋在他体内的药丸,化了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嗯。”辰景额头鼻尖都冒出汗,没想到一个刚见面的男人就对他做出这些事,自己还发出类似享受的声音,药取出后,身体的不适感褪去大半,脸却烧得更厉害。
迟若趴在他身上平复呼吸,不论两人的关系身份如何变化,只要他以后都在身边,就好。
“以后不准做出那种‘我很屈辱’的表情,我可不保证下次还能停下来。”迟若站起身,给他盖上被子。
辰景裹着被子坐起来,双手环抱膝盖,脸埋在被子里,“你不觉得两个男人接吻什么的,很奇怪吗?”
啥?奇怪!
马蛋,辰景这货从后妈,到后妈受,再到宠物良辰美景,暗恋他的学弟,他的主人,现在这货居然要变直男,他居然要变直男!
请看我怨念的眼神,看我愤怒的表情,你特么天生就是来报复社会的吗?
老子是你自己写的CP啊喂!
有种,就掰直我。
没种,就等着被我掰弯吧!
所以化悲痛为力量什么的绝对是真理,迟若转身撑在床头,阴影笼罩在辰景头顶,刚刚才离开的巨大压力又重新袭来,辰景惊讶地抬起头,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可是为什么这人一靠近心跳就莫名加快。
迟若捏起他的下巴抵在床头上,又是一阵吮吻,这次不似刚刚那样的温柔,轻重不一地啃咬着他的唇和舌尖,许久才抬起头,满意地看着辰景更红的脸,“难道你喜欢女人?”
“喜欢女人是很正常的啊。”辰景的头又陷入被子,他居然不排斥这个男人的接近,但跟喜不喜欢女人有什么关系呢,他似乎将自己绕进了一个奇怪的话题。
“你喜欢谁?”迟若面色一沉。
“哦,这个倒没有,像我这么宅的人,哪有什么女孩子喜欢。”辰景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说了句大实话。
“真的没有?”迟若眉头微微上挑。
“没有。”诶,好像真的在进行一个奇怪的话题啊,而且,这个男人的语气也很奇怪,类似....吃醋?!辰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没有就好,趴下。”这是一句没有任何异义的陈述句,可听在辰景耳中就变味了。
“你要做什么?”辰景不由自主地拽紧被子扯到颈部,恍又觉得这动作真特么太娘气了,又小心地往下拉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迟若现在心情很不好,没有耐心看他表演拉被子,直接拉起他的手臂拖在床上,看着背上那一道道鞭痕就肉痛,“没打死你真是社会的不幸。”
翻出柜子里的医药箱,仔细给他擦伤口,“喂,痛不痛?”
“不痛,嘶——”
装模作样!
迟若满怀着整个世界的恶意在他红肿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啪——”
“啊!很痛呢,你......”辰景拖了截被子裹住下半身,看向迟若的目光有三分委屈,七分倔强,特别是鼓起的腮帮,煞是可爱。
“这么逞能,自己擦好了。”迟若把药水丢在床头柜上,扭过头,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辰景咬咬牙,乖乖地趴在床上,闷声说,“喂,你快点。”
“这么心急?”迟若轻轻地给他揉擦着臀部,伏到他耳边吹了口热气,就见那只耳朵慢慢变成红色。
“......”还有比这个人更无赖的吗。
或许是最近受了许多折磨,当迟若给他背上擦好药将他翻过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
清晨的光从没合拢的窗帘投在床上,窗帘很严实,除了这道光线,卧室里似乎依然处在黑夜中。
辰景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男人的睡脸,光和暗在这个男人身上交汇,背对光线的脸部轮廓清晰,线条仿佛刀刻般明朗,黑色衬衣领口下扯开两颗扣子,只能隐约看到他浅陷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膛。
昨天晚上头很昏沉,并没有仔细看他,只觉得他长很出众,可在这样的光影下,没想到竟然如此.....嗯,真要用个词语来形容,是很吸引人?
天,他在想些什么,居然会去仔细看一个男人,还品评一番,不对,一定是药物让脑子不清醒了。他还记得在迷迷糊糊的时候,那男人给他吃了什么消炎药来着。
男人慢慢睁开眼睛,他的慌乱正好落在迟若眼中,唇角勾起好看的弧线,“你在看我?”
“啊,不小心看见你了。”辰景往后退了一截,这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然后理直气壮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卧室,你说我应该在哪里?”迟若皱眉,刚退后点的辰景就被他卷在怀里拖到面前,头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
辰景全身一僵,被碰到的地方立即冒出鸡皮疙瘩,必须换个话题,先摆脱这张床,“那个,可以穿下你的衣服吗?”
“我有名字。”
“肉...哥。”
“叫我迟若。”迟若翻出几件没穿过的衣裤丢给他,他身上的伤痕经过简单的包扎,已经不再渗血,休息几天就好了。
“迟若,我有点事必须出去一趟,我保证在天黑前回来。”辰景急急穿好衣服,下了床就往门口走,没走两步就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预料之中的栽倒在地没有发生,手臂被拉住,跌进温暖结实的怀中,闭上眼睛坐到床上,过了好一会才缓过那阵眩晕。
“受伤的人还想乱跑,是我太纵容你呢?还是觉得自己已经精力充沛到,可以晨练Play来一发?”头上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明明是调情的话,听起来却让人心头泛起凉意。
“我必须去找个一个朋友,他可能会有危险。”辰景说着又要往外走,被迟若拖回来压在床上。
“如果你想找的人是穆雨,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听说他最近在三皇子家做客,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顿了顿,迟若整理了褶皱的衬衣,转身走到门口,给少年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倒是你,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铃——”床头的电话适时响起,打破两人之间沉闷的静寂。
迟若回到床边,手臂撑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缩成一团,头埋得很低的少年,细碎而凌乱的金色头发所投下的剪影,将苍白的脸遮住大半,身躯微微颤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倔强。
“铃——”电话还在固执地响着,两人静得彼此能清晰地听到呼吸声,而突兀的铃声则闹得人心慌。
“喂?”迟若极不耐烦地提起电话,每个动作都明晃晃地打着“我很不爽”的标签。
“嘿嘿,肉哥,昨天晚上爽吧?”电话那头是场子里的一个小弟雷子,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被迟若一个电话从温柔乡里拉起来,叫去调查辰景被拍卖的事,现在终于有了眉目,就赶紧向迟若汇报。
“有话就说!”迟若斜了眼辰景,这货后半夜发低烧,把他折腾了够呛,上次发烧还知道叫“学长,我喜欢你”,这次完全在胡乱叫什么“肉哥,快跑”,特别是“穆雨”这两个字居然出现了三次之多,让他很是不爽。
“关于你的。”迟若捂住话筒,按下免提。
“肉哥,你昨天晚上买下那小子叫良辰景,只是个画画和写小说的宅男,也该这小子倒霉,本来兰天跟三皇子抢那个芯片完全没他的事,但他跟三皇子的人扯上了关系,兰天将他抓起来,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
兰天一气之下把他绑起来扔给黑龙哥,让黑龙哥把他卖掉,说是要引出三皇子手下什么人,结果被肉哥你买下了,你说巧不巧?
兰天知道那小子被肉哥买走,鼻子都气歪了,哈哈!
喂,肉哥,你在听吗?
听说那小子被兰天绑在一个废工厂的时候,有条野狗想去救他,被打死了,传得跟真的似的,哈哈哈哈,肉哥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啊!”
雷子兀自干笑了半天,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
“芯片呢?”迟若瞟了眼缩在床上的那坨。
“哦,听说兰天的人打死那条狗后,三皇子的人把狗的尸体抢走了,我有个三皇子身边的兄弟说,那条狗身上发现了两张芯片,但都是假的,是什么养狗的视频,哈哈,说起来,这事三皇子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大概就是不了了之。”
“这事兰天知道吗?”
“我们都能打探到的消息,兰天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至于真的芯片,谁知道有没有这东西存在呢。哈——好困,肉哥,我去补瞌睡了。”
“嗯。”迟若放下电话。
刚打开房门,背后传来辰景极度怨念的声音,“我要杀了兰天!”
什么?!你要杀兰天?
“你不能杀他!”迟若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走出门,将门摔得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