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细细看了,除开原先出现的四个人俱是普通装扮,后来出现的俱穿着蓝绿相间的衣袍。似是统一而制。族长?可是修武族的族长?又是哪一族?为何将楼向唤作叛贼?
“你们这些个为虎作伥的小人!今日便让你们后悔!”守在马车前的几人话毕,便紧接着吟唱起繁复艰涩的召唤语。
几把深绿巨剑矗立在跟前,随着那些人以指比剑,舞动剑术,便使得那巨剑亦随之完成一模一样的动作。竟是协调一致。
云华有些看呆了。这还是第一次见着修剑术法比划的模样。如此说来,楼向该是修剑族人了?而这些个追杀而来的,亦该是修剑族人了?
云华并未见过楼向使出修剑术法。只偶尔见得他使用淡蓝色的斗气。忆及曾见过的一把淡绿色长剑,是那萧客之的。亦是修剑之人。
说时迟那时快,那些个着蓝绿长袍之人,亦纷纷召唤出了自己修炼的剑。淡黄色、深黄色、深绿色不一而足。依着这些颜色看来,竟也都是实力不弱之人。
这便更是少了胜算。云锦与燕长寂暂时还未加入战局,因而那些人虽有防范,却亦未向着这边出手。
这二人莫不是不愿救助楼向一把?云华想着,却亦知这两人并无非得帮助一把的理由。而自己,又是凭借什么来让这二人出力呢?只盼待会局势大不妙之时,这二人能助上一助罢。
云锦几人不错眼珠地盯着事态发展,那处已然斗得胶着。巨型长剑碰撞不休,斗气亦是随着长剑横来竖去。
却终究是寡难敌众。十余个人对五六人,如何不稳占上风?正此时,随风与剑花二人归来,见得如此情形连忙避开战局,回至几人身旁,“如何回事?”
那扮作女子的男子,使淡绿长剑狠力一横,便将一守在马车前的一人重伤在地。深绿长剑无可支撑,便消逝于空中。
那男子见了便轻笑一声,随手抹去了脸上的脏污。云华一瞧,心生惊疑,那不是昨日“似霰”里头的尽曲?竟是那伙人里头,功力最强的。
“楼向师兄,师弟在此处这般久,为何还不露面一见?”那男子笑着言道。细细去听,确是昨日那尽曲的声音。
马车并无声音传出。男子笑容一僵,又是抿唇一笑,“我知师兄不喜欢我,只是师弟想你想得紧呢。就当做是顾念咱们相识十年的情谊,出来一见又何妨?”
那马车内却还是悄然无声。男子再无法露出笑容来,怒喝道,“楼向!你莫要不知好歹!”完后便纵身一跃,直至了那马背上。
那淡绿长剑对准了帘内,“莫要怪我不客气了!”手势一动,那淡绿长剑便直刺入马车内。云华几人大惊,却是来不及了。
淡绿长剑刺穿了马车厢。车帘子被那急速穿过的巨剑弄落,挂在了那巨剑身上。未听呼痛声。而那未有车帘遮蔽的马车厢,亦无人影在内。
众人无不惊骇。燕长寂却见着了藏在马车厢下的人影。口中不断喷涌着鲜血,却还强忍着不发出痛呼声。这人莫不是冲破了他给他斗气下的封印?不若如何能躲开那一击?
当真是……天才!从不知晓有人能在被下了禁制的情况下,还能冲破封印。何等可怕!若是未有那个禁制,还有何人可打败他?拍是芜沉中再无敌手!即便强强联手,恐也不得!
这人得救!即道,“剑花保护少主!”话毕斗气流转,人影已然不见。待得众人再见燕长寂之时,燕长寂已抓着一人,站在了那不远处的高树上。
不待那些个修剑族人质问,燕长寂已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人是叛贼,那么既他叛出修剑族,便已然非修剑族人。如此归我门下,想来也并无不可。”
“楼向背叛师门,我等必要将叛贼捉拿回去,重重惩戒!你是哪来的狂妄小儿,竟敢在我等跟前撒野!”马背上的男子,即昨日的尽曲,怒喝道。
“若是你们修剑族还是百年前的修剑族,我或还有几分忌惮。”燕长寂面无表情缓缓道,随后才又接着道,“不过现在的嘛,我燕长寂还不放在眼里!”
那些个人一听,俱是面色一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燕长寂便道,“回去告诉那老匹夫。人,我燕长寂收为弟子了。若他当真渴求楼氏助他,有一法子更为便利。”
听得“老匹夫”三字,与那语气中的蔑视,那十余个人皆是一怒。却在听得燕长寂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时,生生按捺住了怒气,未有发作。
男子敛去面上的愠色,抿唇一笑,又是昨夜的尽曲,“还请燕前辈告知是何法子?我等感激不尽。”族长如此在乎取得楼氏助力一事,万万不能错过此机。
“找间舒舒服服的屋子,再找张舒舒服服的床铺,然后躺上去闭好眼睛。”燕长寂悠悠道。
云华已猜得燕长寂何意,又见众人如坠雾里的模样,便生生忍住了笑意。男子等了半晌,却不见燕长寂再次续道,只得再次拱手问道,“之后又该如何?”
云华忍得,剑花却是忍不得了,哈哈大笑起来,断断续续道,“自是……自是睡觉,做……做春秋大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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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云华·重生 第二卷:枢城风云 第19章 报复
修剑族的十余人闻言俱是大怒,便要一同举步攻之,那男子却伸手阻止了。不理会同伴的不解与不甘,眯眼咬牙道,“既你这般护着这叛贼,我亦无话可说。只是,还望来日前被遇上族长之时,莫要痛悔今日之事!”
“多谢关心。”燕长寂毫不在意言道。
男子狠狠的盯着燕长寂半晌,道,“撤!”那些个人犹豫一会儿,便俱都乘着巨剑离去无踪了。
燕长寂待得人走了,悠悠道出一句,“那领头的男子却是个精明的。”转头瞧了一眼楼向,口中还有丝丝血液淌出,两忙注入斗气与楼向肺腑中。
“你当真是胡来。”语中却未现斥责之意。只是心中想着,这人如此逞强,若非福大,怕是刚刚便已毙命了。
楼向早已无力应答。只闭眸喘着粗气,连闷哼生亦几近未有发出过。
“你可知那男子为何昨日会在似霰?又可知为何今日便找上你了?”燕长寂一边引导着楼向体内破散的斗气,一边道。
楼向极其轻微的摇了摇头。燕长寂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论城府论计谋,你确实当不得他。”
待得楼向稍微平定了些,便带着楼向落至地面。这才接着道,“依我看,他昨日并不知晓你就在似霰。只知你约是就在附近。你昨夜见得他后,是否派人去行动了?”
楼向无力地眨了眨眼。又听燕长寂道,“这便是了。他一现身,只要你在附近便会有所动作。而你派出去的手下又不及他之功力,自是被他顺藤摸瓜,摸着了你。”
又接着缓缓言道,“如此多省力。他即便现身,你一时也耐不得他。却能引得你露出行踪。”
“师父,你怎的来了?”男子讶然看着突然出现在房中的人,问道。
“在山上待得有些闷了,便出来走走。也好与你们一道。与枢城瞧瞧。”
“我自是放心你师兄,只是你嘛……”拖长了,却又不说了。
“师父当真是偏心的很呢。”佯装不悦道。
“师父您不需理会他,他近日可少不得胡闹。”男子微摇头,言道。
“何止近日?我可没见着他消停的时候。”说着便是笑了起来,后听了笑,才凝重了神色,“此次武术大会怕是有大乱。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才来了。”
火舌窜动着,炭火上烤着的山鸡也溢出香气来。燕长寂是盯着那山鸡连眸子亦不带转动。云华时而挑动火柴,时而瞧瞧几人。
往常他多半是在云锦旁侧坐着,今日听了燕长寂之言,不得不稍加顾忌。这便坐到了燕长寂旁侧。
楼向身下铺了宽布,就这般躺着了。面上的血迹方才有人帮着擦拭了,只是不知楼向可有缓了些。吐出这许多血,向来是内脏有所损伤了。自己并非修武之人,终究无可体会。
先前出现护着楼向的几人,俱都守在楼向旁侧,而受了伤的便在盘腿调息。
“该能吃了吧?”燕长寂伸出手,言道。
“若喜欢带血丝儿的,那确实能吃了。”随风翻动着山鸡,言道。
“明日晨起还得把马车修缮些许,那车帘子都被弄下来了。”云锦出声言道,后又转向云华道,“明日可否帮我一同修整?”
“可是,我并不大会做这类事情。”云华回道。随时说实话,却也未尝不是托词。
“主子,明儿个我来弄就是。”随风接道。
云锦瞧了一眼云华,点点头回道,“好吧。”
“族长,弟子无能,还请族长恕罪!”十余个人跪在地上,身子有些微颤动。
一大片空地上,大约有三四十人。一定顶帐篷分布各处。篝火燃得正旺,照在帐篷上,似有人影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