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宣布,众臣子纷纷窃声议论起来,为何吴王忽然要到民间去体验民情,着实想不通其中隐藏的奥妙,但国师孙子却对此大表赞同,估计孙子那双发光的盯着夫差看的眼睛跟看着学生拿第一的班主任的神情差不多少,那眼神好像在说:夫差终于长大成人了。
“嗯,陛下的意思是,此行,陛下只随身带一个伺候陛下的公公?”孙子问道。
夫差道:“不错。”
“但,为了确保圣上的安全,老相还是觉得多派些人手保护着陛下稳妥啊!”丞相伯嚭捻须道。
不成,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情越好,夫差还未来得及表态,伯嚭先一步提道:“既然陛下说是‘微服私访’,以普通百姓的身份,虽说是安全些,却恐怕太使陛下受辱了。”
“不如微臣派一队精英在暗处保护陛下!”伍子胥急于向夫差展现自己的忠心赤胆,他的提议更是贴心又真心。
“不行!人多口杂!寡人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来!”夫差喝道,伍子胥自然认为夫差话指得是因为自己此次鲁莽刺伤内监小日子而在斥责他,便没了说话的权利,径自闭上了嘴。
“那不妨派‘精英’中的‘精英’来保护陛下了。”伯嚭道。
“你指的是?”夫差愕然。
“老相指的是,只派范蠡和要离两个御用护卫,他们都是功夫了得的高手,精英中的精英,以一抵百,也未尝不可,让他们两个保护陛下安全,再合适不过。”伯嚭说的头头是道。
夫差一时乱了阵脚,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伯嚭会忽然想到这一层,老丞相的话都说到了这般田地,他还怎么找拒绝的借口?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答应了便是。不过,有这范蠡和要离两个人在,确实多许多照应,毕竟勾践是个行动不便的病人,有他们随同,未必会是坏事。
待一切全部安排妥当,不敢多做耽误,当日下午,夫差在百官的陪护下出了宫,身边近前的小日子勾践靠着精炼的内力,封住自己的七窍命脉,勉强着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随应在夫差左右,好做给众臣子们看。刚一出宫门外,就见到出百步远的距离站立着一顶软轿,轿左右分别是范蠡和要离,精神抖擞的立在渐渐西行的夕阳下,映出笔直的身影,好像两棵英姿飒爽的劲松。
☆、千里马
**微聊春秋**
勾践:你真的是从未来时代来到这里的?
夫差点头:那还有假。
勾践:那是这里好,还是未来时代好?
夫差思量:嗯,难说,现代有的,古代没有,古代有的,现代也找不到。
勾践:……这话很难理解呢,不过,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夫差:一开始我也不懂自己来春秋乱世是为了什么,不过现在懂了。这世间最永恒的,是从生相望到死,而最遥远的永恒,是我不惜穿越千年,只为与你相望一眼。
**未完待续**
当日下午,申时三刻,夫差身穿着一套朱紫色的袍褂,腰系白玉环,镶金凌娟扎髻,手持孔雀羽扇,样子看起来好似个放荡不羁的风流公子哥。守在宫外多时的范蠡和要离看到如此打扮的夫差,皆眼前一亮,褪掉龙袍的夫差看起来不仅平易近人,更仿佛是个需要人保护的邻家小弟一样,他在众臣子的护送下进了轿坐稳后,向众人挥手道:“诸位爱卿都回去吧。”
伯嚭借机,干抹了几把眼泪儿,似乎又要老生常谈似的诉说衷肠了,夫差当机立断的放下帐帘,命轿夫起轿,一行人便踏上了北上之路。
轿子是要离事先在民间找来的,抬轿子的四个轿夫都是老实本分的良民,他们只管把主雇送到目的地,至于主雇什么来头,去哪里办什么事,这些不该过问的事情绝不会多嘴多舌。眼看着就快走出云阳城外,轿夫头子向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要离问道:“天快黑了,敢问几位老爷是要到里入住啊?”
要离顿了顿,其实他也不知道陛下要到那里去,只知道自己是负责保护陛下安全而已,于是他走到轿子近前躬身请示道:“少爷,您接下来有何吩咐么?”要离认为,既然吴王名义上是‘微服出巡’,无非是在就近的几个城乡里兜兜转转,游山玩水罢了,心情好了,抽了空,得了闲,顺便去体探体探民情。
夫差掀开轿帘,探出头来,先看了看越来越暗淡的天色,又看了看跟随在轿旁的勾践,温柔无限的问道:“你要不要紧?现在就上轿吧。”
勾践难堪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奴才用走的,陛……少爷不用担心。”
“唉!我叫你上来你就上来!”夫差冷眉倒竖,厉声喝道,“哪那么多废话。”
万般无奈之下,勾践顶着十足压力(范蠡和要离的差异目光,四名轿夫的敢怒不敢言,夫差的横眉冷对……)上了轿,与夫差同坐在轿内的软席上。
此时,四名轿夫肩头的担子瞬间重了翻番,内心万马奔腾的不明所以,轿夫头子向看傻眼的要离问道:“老爷们,咱们这是要往哪赶路?天就快黑了……”
要离把张大的嘴巴强行复位后,尴尬的看了看同样不知所措的范蠡,此时,下里巴人出身的要离瞬间便来了火气!因为自己初入宫第一日便与其大打出手的小阉人居然如此受吴王宠幸!居然跟夫差同坐一轿!简直觉得荒谬又可气,于是乎要离粗鲁了嗓子道:“少爷!能不能劳烦您指个路?东西南北,咱到底该往哪处赶?!”
“你闭嘴!没有办事能力的奴才!”轿内的人放声吼道,“此次前去汉水之滨,离我吴国起码相距十万八千里!既没有火车又没有飞机,只凭八条腿四个抬脚的活人!别说四日之内,就是四年都赶不到!混蛋。”
“——汉水之滨?”范蠡和要离包括四个车夫在内,全部瞠目结舌。汉滨乃汉水之滨,鬼谷子便深居在此,地理位置大概是现代的陕西石泉,而吴国所在之地是当今的苏沪一带,这两个地方就是拿现代来说,坐火车也要几十个钟头,更别提在古代了。
“不错!”夫差从轿里走出来,犀利的眼神犹如探射灯般的在范蠡和要离之间扫射,“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哪个敢走漏一点风声,就等着人头落地!”
要离纳闷的问道:“可是陛……少爷,汉滨那是胡人之境,危险的很!咱们中原人避之不及,哪有赶着去送死的道理?”
“废话少问,去是一定要去的!至于如何在四日之内赶到,就看你们了。”夫差给两位保镖着实出了道难题。
一直没有说话的范蠡思来想去,才谨小慎微的说道:“嗯,既然少爷执意要去,属下们自然依命行事,可是,四日时间,着实捉襟见肘,仓促的很,就算是驾驶最快的车子,恐怕少说也要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夫差难以置信的道,“那怎么行!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夫差急得捶胸顿足,都怪自己当初脑子愚钝,不思进取,怎么不学学飞机火箭之类的建造方法呢,不过就算真有一架现成的飞机摆在这,机油到哪去弄呢?
一只巨鹰从上空盘旋而过,似乎在嘲笑地上的人似的,还特意在夫差头上讴叫了几嗓子。
“啊!古代不是有日行千里的千里马?!”夫差打了指响,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要离和范蠡也都笑了,不过接下来要离所说的话又十分扫兴,要离说道:“在当今这个乱世,千里马就好比天上的星,镜中的花,可遇不可求。”
“我不管!好歹你们也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夫差径自坐回轿中,“无论如何,就算死,也要给我死出来几匹快马。”
正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谁也没成想,那抬轿的轿夫头子开口了,他道:“几位老爷想找千里马?”
“不错。”要离点头道。“难道你有?”
“小的若要有千里马,还何必劳驾自己的双腿呢。不过,近日云阳城里,从西域来了一队驼队商人,他们手里的东西应有尽有,只有咱们中原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办不到的,如果几位先生想求千里马,倒不妨去他们那碰碰运气。”
夫差闻此言,立时起了希望,马上让轿夫带路,引他们去城里找西域驼队的下落。
于是几个人兜兜转转又折回城里,轿夫们在校场后院的某一处姓高的庄园府外停妥,夫差下了轿,轿夫头子指着高府的门牌说道:“想必几位爷也都认识,这就是京城最富有的盐商高府,高家老爷富可敌国,却为人乐善好施,尤其喜欢交朋友,无论是来往的江湖中人还是四面八方的商客,都愿意在这里落脚休息,今早上小的还看见那几个西域人从高府里出出入入,他们应该就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