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末也没出言,只是轻啄了几下小孩的眼角,抽出备用的干净毛巾,给小孩大致的擦拭了一下,披了衣服下床,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又端了盆热水进来,细细的给小孩清理干净了,摸了摸小孩汗淋淋的头发说:“现在可以安安分分的给我睡觉了吧,再闹腾,我就混蛋给你看。”
江夜鸣恢复了气力,知道席末这话不是假的,按照他的欲望,一次肯定是杯水车薪,江夜鸣识时务为俊杰,可怜兮兮的对席末说:“我睡觉,你不准再来了。”
席末笑了下:“嗯,乖,我去将水倒掉,你渴不渴,渴的话,我给你带杯开水进来。”
江夜鸣顺着杆子点头。
腊月二十五,距离过年还有四天,席末想去备点年货。
干货木耳,香菇张奶奶都没有备,只有一些土制的干豆角,干蘑菇。瓜子花生糖果什么的基本都没有,过年总是要装桌盒的。
小年夜的烧的菜,还剩下不少,席末早上就多烧了份平包菜,火锅是腐竹烧猪肉。
三个人用了早餐,席末就跟张奶奶说他要去镇上办点年货,让江夜鸣呆家里陪老人。
江夜鸣嚷着要去,席末不肯,天阴沉,估计要下雪,小孩跟过去就是遭罪。
席末将昨天买的土鸡洗了一只,剁碎了放在锅了过了油,又将鸡块放进了紫砂锅添了水,还切了根人参根须丢在里面,炭炉子里装了炭火,紫砂锅就坐在上面。席末走之前还跟江夜鸣交代,要照顾好火候,别让火给灭了,也别让鸡汤扑出来。
江夜鸣在一边转来转去,说真的,他真不会这个。张奶奶戳着拐棍站在一边,她见着江夜鸣那好奇心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不会这活,所以就对席末说让他别担心,她看火候。村里到镇上做面包车过去三块钱,席末到镇上的时候才不到十点。买东西基本是货比三家,因为是办年货,这镇上家家商店都是客满为患。
席末买了瓜子花生,还买了开心果,松子,杏仁和山核桃。水果糖席末买的是玉米味的软糖,张奶奶喜欢这个味道。看见花生糖,席末想起小时候为了跟席宝根争夺一块花生糖挨打的事情,抿唇,让老板称了五斤,他现在已经好些年没吃过花生糖了,买就当他是慰劳自己好了。
到菜市场冻库里,席末称了三十斤新鲜的牛肉,三十斤的羊肉,虽然说是过年涨物价,这牛肉还真不贵,生牛肉十九一斤,羊肉十七。买了两个猪后腿,看见灌香肠,席末也买了几条,这玩意蒸着吃香。
蔬菜席末也买了不少,黄瓜青椒西红柿青菜都很贵,席末买的时候都是十斤十斤的称。
最后到烟酒的时候,席末想到了他的师父徐大家,买了两条盛唐两条小熊猫,这烟是要送给师父的,一条玉溪烟是用来待客的,酒的话买了两坛五斤装的花雕酒,这酒也是用来送师父的,一件正常牌子的白酒,这才是用来待客的。
送货到村里的车子是冻库老板派送的,老板会做生意,村里加上席末有好几户人家都在他那里做了生意,所以回来的时候,老板就爽快的安排了车子。席末和村里人坐面包车跟在送货车的后面,到了村十字路口,席末才了发了信息让江夜鸣来看货。
江夜鸣一上午在家里憋屈的要死,张奶奶要照看鸡汤,还准备午饭,他一个人从厨房到堂屋又从堂屋到厨房,最后只得两眼盯着老屋前的羊肠小径。
席末的信息一来,江夜鸣立即眉开眼笑,跟张奶奶打了招呼就窜出了屋子往村口奔。席末在村口店里买了豆腐和香干,豆腐他是会做的,只是有现成的就不用折腾去磨豆腐了。东西全部搬回家的时候,江夜鸣拉着席末要他买烟花。
爆竹席末买了两挂万鞭,除夕晚上一挂,初一早上一挂,十挂小鞭炮是用来祭祖的,不买烟花是因为席末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烟花死贵,买了点了就图个过场,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这钱还不如多买几斤肉吃吃。
江夜鸣铁了心要买烟花,而且指明着要席末掏钱,不买就不回家。于是席末只得乖乖掏钱买了各式各样的烟花,三四百大洋就这么漂了。
☆、章二十七
吃午饭的时候,席末看了下时间,都快下午两点了,摸摸江夜鸣的头,给他多舀了一大勺鸡汤,这孩子饿惨了。吃过午饭,席末开始整理年货,检查是不是还有漏买的。整理好,规制好,席末见着地上一大摊生肉叹气,天气再冷,气温再低,这肉总得有储存的地方。
最后席末也顾不上低调了,他掏手机打了镇上商场卖电器的商家电话,让他们送一台冰箱过来,牌子和款式是他一早就想好的,电器下乡,这个时候买冰箱,同样的款式牌子要比大城市便宜三四百。
送冰箱的人很迅速,冰箱抬进堂屋,插上电,大致检查了一下性能,没表面问题后,席末就付了钱,对方连零钱都备好了,这就是服务周到啊。
队里有不少人来看热闹,冰箱可是大物件,像席末买的这种三层对开的冰箱只有电视里的广告上才见得着,得好几千吧,村里人图新鲜花小两千买个两层冰箱就了不起了,没有谁家像席家小伢子这么大手脚的。
刚刚见着席小伢子拿出那一打的红票子,一点不心疼的付了全款,席家小伢子这是发达了吧。张奶奶招呼着几个熟人进来喝茶,席末礼貌的装了桌盒,递了纸烟,众人看见桌盒里开心果杏仁之类的稀罕物,又见着席末拆玉溪烟待客,眼睛都直了,席小伢子这真是发达了。大伙吃吃喝喝,几个人将冰箱看了又摸了,最后在陆续离去。
从头到尾都被挤在门边的江夜鸣脸色不好,这些人真是乡野粗人,不就是一个冰箱吗,有什么好看的。席末指使小孩将厨房的肉提过来,小孩去而复返,两手空空,席末摇头,他犯浑了才指望江夜鸣能做点事。
席末到厨房将生肉都切成小块小块,洗干净了都放进了冰箱,猪大腿席末没动,一条腿是要送给师父的,一条腿自家吃。不易保存的蔬菜也洗干净了,放进了冰箱的保鲜区。张奶奶坐在暖桶里唠叨:“小伢子,你今天这是多少出项啊,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
席末倒是不怎么在意,随口道:“奶奶,你别管这些个,嘿,你只管吃好喝好。再说我买的都是家里用得着的,吃食也是不能省的,我这些天都在开垦,种了一块地的青菜,等开春了我再多种几样,到时候就不用样样都买着吃了。”
张奶奶晓得自己说不动席末,只得说:“小伢子你也大了,有自个的主意,我不管这些,钱都不是大风刮的,你还是要省着点用。”
席末点头:“嗯,奶奶,我晓得的,大叔他们明天回来,明天是要在家里吃晚饭吗?”
张奶奶见孙子提到大儿子,想着大儿子要回来,心里欢喜,笑道:“是这样的,他们哪一年不是腊月二十六回来,你大婶上午过来说了,说明晚在我屋里吃。我等会子还得跟你爸说声,让他明晚也带着宝根过来一块吃,饭菜平时是怎样的就按怎样的来,你不必大鱼大肉的操办。”
张奶奶这样说,席末心里也松口气,事情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晚上吃过了饭,席末摸黑提着猪大腿和烟酒去了徐云峰家里。徐云峰见席末花这么多钱买东西,想着他一个人哪里来的钱,还问是不是花了张奶奶的,这可是要不得的。席末坦然回,一分都没花奶奶的,自己拜师还的从老人家那里掏本钱,这事他做不来。徐云峰得到席末回话,就抱着花雕酒乐不可支的进了房间,席末无言。
江夜鸣睡觉的时候动来动去,睡着了也如此,席末摸摸小孩的身子,滚烫还一身的汗,以为小孩生病了。拉开灯火,见江夜鸣脸颊通红,不自觉的磨蹭着下身,这个样子席末也猜中事实了,人参是不能乱吃的。小孩睡的迷糊,席末只能用手给他纾解,一次两次三次,三次后席末就没有帮着了,再继续下去,小孩是纾解完毕,也会精尽人亡了。
入睡之前,席末摸了下小孩的身体,不那么热了,也老实了很多,尽管两腿间的物事还俏生生的挺立着,随它。
腊月二十六,江夜鸣吃了早饭就恹恹的坐在暖桶里,张奶奶神色都比他好看。席末问:“怎么了?你这是在不高兴吗?”
江夜鸣举起手中的手机撇嘴:“父亲让我回县城,他很烦。”
席末“哦”了声,他和江夜鸣之间的关系止步于交往,不说爱和欢喜,彼此也没有深层次了解对方客观条件,包括家庭环境和彼此的喜恶。
江夜鸣察觉到席末冷淡的反应,想着回去一个人住在空旷的房子里,除夕晚上才被赏赐般请到所谓的家里去吃团圆饭,然后又一个人回到属于他的地方,江夜鸣突然觉得委屈的不行。
席末不说爱,他有一点喜欢他吗?一种荒芜的寂寞感扑面而来,江夜鸣视线模糊,大滴的的眼泪掉了出来,江夜鸣赶紧低下头,在席末面前掉眼泪他会说自己娘们兮兮的。
张奶奶察觉到气氛不对头,和这小孩子只处了两天多,说的话也不多,小孩子也是个懂规矩的,模样讨喜,说话也乖巧,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