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终于在太后首肯下,入乾清宫给皇帝端茶递水。
胤禩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
胤禛装病窝在床上蒙着被子看折子,作威作福毫无顾忌使唤胤禩,发泄胸中被女人算计的恶气。
胤禩当然不爽,于是故意提起胤禛最不喜欢的话题:“皇上,孔公主入宫时虚岁已经十八了,总不能平白拖着让人成了老姑娘。”
胤禛牙疼胃痛心口疼。
胤禩心头暗爽,宫务他掌着,太后手下的嬷嬷在合卺酒里做手脚他自知道,看老四笑话舍爷其谁?
胤禛不愿在老八面前输人输阵,于是公事公办道:“孔四贞命硬克父克夫,你怂恿朕留下她安得什么心?”
胤禩正色道:“迎孔四贞为妃于朝政百利而无一害,既能安抚定南王旧部亦能收拢汉臣观望之心。何况皇上命更硬,兄弟中间没人硬得过您,四哥还怕一个女人?”
皇帝脸色狰狞,老八拼命撩拨虎须是笃定朕不敢办他:“你却忘说最关键的一点,孔四贞与孙延龄早有婚约。八弟是暗示朕当做恶人横插一足,拆散一对父母之命?你以为汉人言官不会上疏?”
胤禩就事论事:“要不等待时机,孙延龄投靠吴三桂时提前使人接公主回宫?总不能放任吴三桂软禁公主以令平南王旧部?只是可怜了公主。”接回宫也只能青灯古佛,孤寡一生,她的儿子是三藩隐患,注定不能活。
胤禛睨眼看他:“你成了女人性子也变女人了?这般多愁善感?”
胤禩叹气道:“她同我额娘一样,不过是个女人,纵使嫁错郎又能如何?更何况她本是孙延龄的主子,下嫁也算委屈。原本一门忠烈偏偏被奴才丈夫拖累,横竖都要做孙氏老寡妇孤老终生,能少受八年罪就少受些罪吧。”
作者有话要说:四爷劈腿出墙了,劈到皇后那边去,这床单滚的……四爷你睡了皇玛嬷,以后看见老五会不会很别扭?劈腿完了跑八爷怀里打滚求安慰的四爷很萌有木有?这个剧情我考虑了很久,必须写啊,总不能皇帝大婚还学富察皓祯吧?成大事不拘小节,以后有大用处。八爷还没做好准备调戏皇阿玛,慢慢来不要急。
☆、执笔为手
胤禛闻言将脸重新转向折子,许久才道:“这事朕再想想,又不是一定要放他们出京去藩地。”
胤禩的惆怅只维持了一刻就抛开了:“也是,或者提前做掉孙延龄也成,总之不让他们夫妇离京。”
朕就知道,前一刻还在多愁善感,下一瞬就在谋划让孔四贞做寡妇,老八你也够可以的。佛口蛇心说的就是你。
皇帝内心吐槽完了,照例拿折子上的政务考校弟弟。再来是嚷着头痛背痛腰疼腿疼,要求皇贵妃亲自桥引服侍。
胤禩当然不肯受此差遣,他最近没什么把柄拿在皇帝手里,于是义正言辞拒绝了。
皇帝问:“八弟侍弄皇阿玛可还顺心?”
“三阿哥早慧,必成大器。”打官腔谁不会。
“要不要朕把他老人家过继给你膝下承欢,以慰深宫寂寞?”
“臣妾宫务繁忙,恐怕有心无力。皇上要真体恤,不如让二阿哥时常来承乾宫走动?”
皇帝翻身坐起来:“你这般嫌弃皇阿玛,何等不孝?怨不得皇阿玛厌弃你。”
胤禩反唇相讥:“四哥总想着拿三阿哥送人,更不孝,怪不得皇阿玛只当你是孤臣而非儿子。”
胤禛没接口继续吵架,默默看他一会儿,招手道:“老八,过来。”
胤禩心生警惕。
胤禛心头好笑,老八总爱做这些毫无助益的事情,当年皇父赐药你拒不敢受不是矫情是什么?都这样了还不认命,朕不把你睡平了枉自两世为帝!
……
皇贵妃侍疾三四日之后,皇帝病愈还朝,此时离新年也没几天了。
皇帝借口皇后不熟宫务,死皮赖脸仍将协理大权交给皇贵妃,说是年后再行移交。太后与皇帝讨价还价,最后敲定新年庆典宫中命妇接见都由中宫有皇后坐镇,其余她可以不做理会。
皇帝勉强默认,他其实挺想看老八面对太叔公的场景。
胤禩觉得自己一点好处也没得,内务府和宫里的眼线他都安插好了,宫务什么的除了耗费大量时间精力之外毫无用处,不如跟着老四听政有趣。
新年庆典之前,皇贵妃果然因为操持宫务过于劳累再度病倒,一直缠绵病榻不见好。太后殷切关怀了皇贵妃,赏赐无数,殷殷叮嘱仿佛对着亲生闺女。
封笔过后,胤禩彻底撂挑子不理宫务,每日躲在承乾宫养病,皇帝三催四请都不能把他弄到乾清宫。
偏偏皇帝这几日忙着谒见蒙古朝贺的王爷贝勒,三藩使节陆续上京,京官以及各省大员也要该见的见该赏的赏,胤禛白日里没时间时时刻刻抓住偷奸耍滑的弟弟,只能等着晚上逮人。
胤禩还在记恨乾清宫侍疾的事情,对胤禛没有好脸色,躺在软椅上读明朝宫里留下来的话本。
吴良辅捧来一摞书扎搁在桌上,皇帝更衣换鞋之后一个眼神,众人鱼贯而出。
胤禛上前,不问自取抽掉胤禩手中的书,随意翻两翻扔在一旁:“有空看这些无聊的玩意儿,不如临几本字帖。”
胤禩答道:“爷又不写折子考状元,临贴作甚?”
胤禛粗暴拉着胤禩胳膊将人拎起来往桌边推过去:“世祖的字,你学着,日后替朕批折子用得上。你这样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还能有点出息不?”
胤禩挣不过,被摁坐在凳子上,只能嘴巴反抗皇帝恶行:“上辈子爷出息到宗人府去了,这辈子想得过且过你又不乐意。皇上能给个准话不?到底要臣弟怎样才好?”
胤禛指着桌上一张“福”字,道:“临这个,今晚临上两百个,算你为朕分忧。”
胤禩自觉好苦逼,他这辈子就摊上个苦力的命,无论是公务上还是床上。当年好歹折子上还能具上和硕廉亲王的名,如今算个彻底枪手,见不得光?
胤禛把笔塞进他手里,对老八面上不甘不愿的神情嗤之以鼻:“当年圣祖让朕替写扇面福字是天大恩宠,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不会写要不要朕教你?”
“皇上日理万机,臣弟不敢劳烦。”胤禩飞快答了,苦着脸低头慢吞吞开始磨墨。
皇帝在胤禩方才坐过的软椅上歪了,随手翻看胤禩藏在枕头下面的话本,口中道:“动作利索点儿,磨磨唧唧要不要朕来替你磨墨?你写字姿势怎么回事?胳膊要悬着,手腕怎得这样无力,给你把刀你都捅不死人。”
胤禩很想说一句皇上要不要试试,或者把帖子直接砸老四脸上。
胤禛长身而起,几步跨到胤禩背后,右手握上弟弟握笔的手:“当年朕也手把手教你写字,你与十三都做了朕的半个学生,怎么你半点都比不上人家?”
胤禩气死了,大晚上不让睡觉不让发呆,被逼练字临帖还要兼被吐槽不堪点化,老四你又找茬想吵架?
廉亲王不肯买账,几下想要挣脱好为人师的皇帝:“皇上看不上臣弟的字,还是自写吧。省得臣弟给皇上丢人。”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弟弟在手,皇帝被胤禩磨蹭出几缕心头邪火,撰了他的手腕子别在胤禩背后,言语挑逗他:“八弟想要侍寝还是临帖?”
胤禩:……临帖。
一刻之后胤禩规规矩矩端立桌前认真临摹世祖手迹,嘴角带着轻微瘀伤,颈间襟扣缺了一粒。
八贤王决定今晚临帖有多慢写多慢,一直写到天亮最好,心头默念行四的去死。
皇帝耐着性子翻了两本杂书,左等右等嫌他磨叽,再度上前指手画脚,最后干脆亲自上阵操刀,终于在午夜三刻之前写完剩下七十三张字。
之后两人拉扯上床继续吵架。
胤禩闹脾气不肯就范,他又不是真妃嫔凭什么总找他侍寝!
就算因为别的女人都是玛嬷辈分的老人,他内心弟弟外表孝献皇后哪一个又够资格?老四说一句朕心悦尔他敢信几分?如果下辈子投胎调个个儿老四变女人心甘情愿让他上,他再信不迟。
可惜男女实力悬殊,很快胤禩被剥得衣不蔽体,胤禛将人揽在自己身上慢慢撩拨:“开春了朕打算去一趟蒙古安抚诸部,要不要一起去?”
胤禩本在抵抗,闻言一时分心,面露向往之色,忘了眼前危机:“当真?”
皇帝趁机作乱,很快二人气息不稳。皇帝用力将人扣在怀里,往前顶了一顶,催促道:“你自己动一动,乖一点听话,朕有好处都想着你。”
胤禩嘴里无法自制溢出细细碎碎呻|吟,很快与皇帝的喘息交缠在一起,再难分心。
一直到红烛尽灭,没有皇帝或者皇贵妃的传唤,也无人敢入殿重新燃灯。
黑暗中无需装腔作势,喘息平复之后,背德逆伦的兄弟二人谁也没急着分开。片刻之后胤禩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四哥要去蒙古,几时动身?”
胤禛撩开怀里人汗湿的头发,绕了一缕慢慢打转:“不急,总要等着天气回暖再说。”
胤禩闷了一会儿。
胤禛搂着软玉温香在怀,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