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床都睡一张上了,搂他摸他也不似最初恶语相向,再进一步也属顺水推舟。
胤禛默默内斗,很快他决定不要委屈自己。都做了皇帝再憋着又没有人会感激涕零。
于是皇帝吹灯拔蜡,踢掉靴子跟着上床。
胤禩被人箍着腰捞回怀里的时候他只是轻微挣扎,他是生气不过也当那句话只是一句寻常刻薄话,是以不想小题大做。
等他被仰面翻倒置身阴影之下时,他尚且以为这至多是一场顺势而为的调戏,抵抗挣扎有限。
但他很快发觉对方意图不仅如此,仿佛当真对先前“侍寝”提议当真有了兴趣。
这可不大好。
“老四!”胤禩挣开几许,黑暗中气急败坏。女人力气天生被男人甩几条街,他很快就像被盘丝洞的蛛网缠着,只有待宰的份。
难为他发脾气时还记着避人,胤禛刚入佳境,兀自实干。
胤禩将一声惊叫闷在喉头,一只炙热手掌已经扯开亵衣作乱。
“你松开,别逼爷弑君!”情况很快不受控制,是可忍孰不可忍。
胤禛一顿,弑君之言一出,他很难当做简简单单一句欲迎还拒的话,他抬起身子质问:“你是不是早有这份心思?”
胤禩用最憎恨的眼神在黑暗中紧盯皇帝:“皇上想试试,大可再进一步。不知四哥有没有这个胆量。”
作者有话要说:要本垒打了,大家拭目以待八爷小心思,给皇阿玛添个博尔济吉特氏的兄弟,大家说真这样了太后会咋样啊?清朝历史要重写了。康师傅你咋办啊?
☆、刀俎鱼肉
胤禛与他在黑暗中目光交汇,虽是男上女下的姿势,但多少两人都想起了那一世朝堂上的对峙。
片刻之后胤禛叹口气,翻身滚在一旁,幽幽道:“那一世,这一世,你就这样别扭?朕尚且能大度容忍护你信你纵容你,你就不能学学朕?”
胤禩气得吐血:“皇上健忘了?要不要罪臣提醒提醒,罪臣只是阿其那,板上鱼俎上肉。通史只闻武氏为皇喜欢给人改名换姓更换贱命,皇上与一个女人到有几分较真。”他本不愿提及此事,因太痛,也因为老九。
大家心知肚明难道不好?为什么非要逼他?
良久之后,胤禛轻声问:“你扪心自问,朕这一世对你不好么?”
胤禩不语。
胤禛又道:“那一世在后,这一世在先,你就想不明白?”
胤禩还是不说话。
胤禛继续道:“朕不说顺着朕才是对,你总该想明白你想做什么该做什么。抱着一肚子怨恨是不是就在朕背后做手脚,就是你选的路,就是你的抱负?”
胤禩继续装死。
胤禛再接再厉:“朕视你为毕生对手,难道就不是承认你?当年多少个晚上,朕辗转反侧无可奈何,不都是因为你?”
胤禩努力克制,但总觉得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身体也带出了咬牙克制的勉强。
胤禛转身,手覆上他紧握的拳头:“你怎么不想想,这一世在前,那一世并未发生。你就不想做些什么,扭转乾坤?”
胤禩努力跟上思路,一边感慨老四口才如此之好,诨话都能掰出几分道理。
忍了好一会儿,胤禩睁眼道:“若我做手脚为难皇阿玛,你……”
胤禛挺无所谓的,他已经做过一世皇帝,并不执着无法掌控的两朝之后谁人再握天下,倒是眼下老八更难弄。
“你自有分寸,朕说过后宫交给你不插手,太后那边朕顶着。”
胤禩狐疑,这个老四与他记忆中反差太大。他不过说要折腾折腾皇阿玛出气,老四已经在暗示他可以直接做掉三阿哥。
皇阿玛没了谁来做皇帝?
胤禩被胤禛的无底线容忍惊得不知所措,他转头认真看向胤禛,问出心头疑惑:“四哥,难道就因为当年同是皇子龙孙,就该被圈禁改名;今生换做女子,四哥就百般容忍万事迁就?”
胤禛也想不明白,但他是个只看结果的人,因此他毫不迟疑回道:“朕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当年那般是为大清江山计;如今即为江山故,亦为自己。总不能活了两世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胤禩听完最后一句话顿时血气上脸,低声道:“四哥不止一个皇贵妃,这话说得就不亏心。”
胤禛得意一笑,覆着胤禩手的那只爪子开始打圈,继而揉捏他的指头:“你不一样,朕从没把你当女人。朕是恨过你,恨不得整死你,那也是你不肯驯服于朕,不然早不是那个结局。”
胤禩:……算了,再说下去还不知引出什么胡话。
于是胤禩单方面借口困顿终止谈话。
胤禛也过了早前那股冲动劲儿,这个晚上的进展比想象中更好,至少老八没装腔作势一头冲出屋子作死。
这样很好。
老八心头那根刺不小,他可以给他多一点时间想明白,也愿意让他明白自己所言非虚。只是他没多少耐心,身为九五至尊早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老八最后从或不从他不在意,总有办法让他低头服软,但能做得漂亮些自然更好。
第二日胤禩神情萎顿恍惚,皇帝上朝之前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老八,朕从不委屈自己,你大可以试探,但最好别怀疑。朕的底线你清楚,旁的随你折腾。”
胤禩一个人坐在床头想了很久雍正底线,若他还在朝中或许值得被警告一二,现在还有必要么?动摇皇位的事情他唯有弑君一途可做,上辈子被逼成那样都没想过投毒暗杀打出清君侧的旗号,这辈子又何必?
胤禩捧着头犯困,绿席进来服侍他更衣,轻声提醒给太后请安的时辰到了。
胤禩打起精神去往慈宁宫,久病的皇后也盛装坐在太后右手下方。胤禩向她执礼时,皇后只顾低头喝茶与太后说话,端足了姿态。
胤禩好脾气地半蹲在下方一直等着太后开口提醒皇后叫起,才缓缓起身,转回左手方向坐定。等着其他妃嫔请安入座。
太后明显有备而来,先是和蔼询问几个日常宫务,接着直言年轻人不懂事,新鲜时候恨不得日日缠绵腻在一起也属寻常,但皇帝总归不是寻常百姓,肩负江山传承。皇贵妃,往日看你是个知礼的,也该劝着皇帝雨露均沾才好。
皇后抓紧时间阴阳怪气讽刺出声,言语中甚至隐射董鄂氏一人引得兄弟二人争相失魂落魄,真是知礼娴淑,当得“贤”妃。
胤禩心情很不爽,这个蠢女人还没学会教训。就是太后那边也该堵一堵她的嘴,这次之后董鄂氏一女二夫的名声跑不了了,当然他廉亲王从来就没怕过。
请安之后众妃嫔陆续散开,有人却看见缓一步出来的皇后与皇贵妃站在慈宁外的宫墙下起了争执。离得近的端妃仿佛听见皇贵妃笑着说:“皇后身子虚弱何必强撑,不如安心在坤宁宫养着,不做不错,一个后位还是保得住的。”
接着皇后仿佛想要挥手赏耳光,可惜她身子今非昔比走一路喘一路气,一下没中,于是发狠让麾下宫女上前教训一下皇贵妃。
端妃没胆子再看下去,转身溜回景阳宫。今日这事必然不得善了,若她再待下去,不管谁被罚都免不了要她对质,无论是得罪太后还是皇帝她都不愿意。
很快宫中传来消息,皇贵妃回承乾宫后腹痛难当,宫人传召太医,据说皇贵妃见红小产了。
下朝后赶到的皇帝理所当然暴怒发疯,直接冲进坤宁宫大骂皇后,连宫外都能听见。
事关皇后涉及皇嗣,再不是太后一句女儿家小性子或是皇后病中难免有脾气就能模糊过去的。皇帝最后在慈宁宫历数皇后过失,不贤不慈骄奢善妒,坤宁宫每日膳食汤药耗金近百数,进食器具非金不用,更不说四节气皇后新制吉服内务花销,不能与朕同甘苦不配为后。
皇帝崇尚节俭是天下朝野皆知的事情,就是太后本人也不喜奢靡,每日素服诵经养花。这一次事情不仅局限于后宫争宠,更涉及朝廷政令。满蒙勋贵皆尊圣旨节俭度日,偏偏皇后宫里锦衣玉食挥金如土。
太后无法再一味维护侄女,无奈退让。
顺治十年,皇帝以皇后骄奢善妒为由,废后,降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为静妃。
皇帝当然更想直接将董鄂氏推上皇后之位,但胤禩却拒绝了。
过犹不及的道理他懂,真做了皇后,皇帝面临与整个蒙古心生嫌隙的境地,说不定同葛尔丹的那场帐要提前几十年。这种浮名就算得了世人也只知道董鄂氏独宠误国,胤禩还没兴趣拿这种事情试探胤禛给出的承诺。
胤禛倒是对他又闹出一出流产案很无奈,想不通老八一个男人怎么忽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在襄亲王府闹出的事端皇帝一直不敢提及,那是比侍寝更无法碰触的话题。但老八的想法总出乎他意料,自从那个晚上两人谈开以后,胤禩好像彻底放开了?
皇帝心猿意马,但他很快发觉自己也只是老八一石数鸟计策中的一只鸟。
皇贵妃要尊医嘱要静养,皇帝自然不能再每日留宿承乾宫,这下连夜里搂着睡觉那点好处也没了。皇帝苦逼地搬回乾清宫独居,只能在白日里趁着探视的机会将政令整理后与弟弟说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