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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宦 (余半)


  容策:“没事便好。”
  宋予衡冷嗤:“死了倒清静。”
  容策手臂收拢:“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宋予衡隔着衣袖触到了容策手腕上的佛珠,容策抽回手,穿衣束发,蹲跪在地上给宋予衡穿鞋。
  容策伪装掩饰的很好,依旧温文尔雅、端正谦和,可宋予衡知道相比在扬州之时他整个人可谓完完全全变了,举手投足间越温柔便越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房门甫一打开宋予衡被湘君扑了个踉跄,她手脚并用得往他身上扒拉,委屈巴巴的嚎啕大哭:“督公,你快把我吓死了,呜呜呜,我不敢睡觉,不敢给你把脉,不敢看你,我害怕……我以为……“
  齐湘鼻头发酸偏转了头,九歌薄唇紧抿抬头望天,山鬼扯了扯湘君的胳膊:“督公重病未愈,你别闹他。“
  湘君埋在宋予衡怀中抽泣,瓮声瓮气道:“妆都哭花了,没脸见人了。“
  宋予衡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了口气,纵容她耍赖撒娇,大多时候宋予衡对湘君都是纵容的,她的吃穿用度比京中闺秀还要好,脾气反被宠得有点不像样子。
  山鬼回京途中遭遇了数次暗杀,后用金蝉脱壳之计横穿过人迹罕至的迷魂林孤身一人抵京,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正月初一之前赶了回来。
  朝廷因疫情之故严刑峻法,汝州这块烫手山芋无人敢碰,山鬼执御令接管汝州,是各股势力乐见其成的事,那个烂摊子管不好是重罪,没准还会把命搭进去,官吏前仆后继的死在汝州,与功勋相比他们更在乎自己的性命,他们不仅不会去动山鬼反而会绞尽脑汁的保他安然无恙。
  所以山鬼遇袭,是在针对容策。
  湘君不甚被未挂好的宫灯磕了后脑勺,疼得她龇牙咧嘴:“督公,外面风大,有什么话咱们进屋慢慢说。”
  九歌陪着容策去偏厢处理奏折,湘君瞧出宋予衡心情不好,用胳膊肘戳了戳山鬼,樱桃嘴无声的张合说了三个字“在冷战”,山鬼硬是没领会其中深意。
  湘君白了他一眼,抹了抹腮边未干的泪珠,宋予衡指节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案问山鬼:“你见过然思那个老师吗?”
  山鬼咬了口绿豆糕:“前两年见过几次,正月十五前后,他还问过我殿下的病情,戴着半张鸾凤鸢尾纹饰的银色面具,个子同齐湘差不多高,年纪也算不上很大,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宋予衡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容策文韬武略出类拔萃,用兵布阵纵观西秦无出其左右者,以至于他从未考虑过那人竟会与自己年纪相仿,如此惊才绝艳之人因何甘愿隐姓埋名教授然思?
  他依稀记得自己有次半清醒时同容策对峙,容策并未佩戴佛珠,佛珠仿佛是道枷锁牢牢钳制住了然思不受控的七情六欲,究竟有效用的是人还是佛珠那便不得而知了。
  湘君狠狠在桌子底下踹了山鬼一角,绿豆糕的碎屑撒了一桌子,山鬼不明所以,宋予衡道:“你说然思的病可医,该怎么治?以后能否永绝后患?”
  “殿下身上的牵机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融于骨血,彻底清除毒素是不可能的,这些年我斟酌着七叶灵芝与玉露雪参的用量,让三者相容相克,不至于再有性命之忧。
  但残余的毒素会左右殿下的七情六欲,让人喜怒无常,所以殿下的那位老师才教他参禅悟道。
  殿下知分寸,懂克制,如今牵机散对他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督公无需忧虑。”
  宋予衡颔首失魂落魄的跺至软榻前翻开小几上的线装书兀自出神,湘君端走绿豆糕愤然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就你多嘴!”
  山鬼有冤无处诉,自去偏厢汇报公务,湘君出门正碰上河伯:“督公可愿见客?”
  阶下白梅花树旁站着对青年男女,巾帕覆面,衣衫朴素,湘君约莫猜到这就是督公安排照拂的纪拂雪、王拾雨,她不敢怠慢委身施礼:“二位请随我来。”
  纪拂雪入内,抬眼就看到歪在软榻上的宋予衡,他满面病容,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松松散散的衣袍套在身上显得异常宽大,五官透着种锐利的凄美,好似张浓墨重彩的工笔画,美则美矣,没有灵魂,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扬州城那个明朗少年联系在一起:“阿予?”
  宋予衡偏头:“你们怎么来了?”
  王拾雨讥讽道:“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以色侍君还不够?容策是承寅的子嗣,你怎么下得去手?”
  坊间宋予衡与容策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王拾雨爱屋及乌,对容策的事情难免上心。
  宋予衡扬眉:“不够,容显行将就木怎及容策芝兰玉树,长陵王模样好,床上功夫被本督调教的也不错,怎能随随便便便宜旁人,干净无暇的东西就是用来弄脏的。”
  湘君盯着止步不前的容策遮住眼睛悄悄垂下了头,这种事大肆宣扬真得好吗?瞧瞧殿下的耳朵根都红了。
  “本督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深谙狐媚之道,把长陵王勾得神魂颠倒日日夜夜与本督颠鸾倒凤,什么伦理纲常都顾不得了。”王拾雨双目圆瞪,气得说不出话来,宋予衡火上浇油,“怎么办?你来晚了,他已经被我染脏了。”
  山鬼一时无法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一口气没顺上来咳嗽了两声,行迹暴露,容策只得进门。
  宋予衡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封面上赫然写着一行字《龙阳风月宝鉴》,过窗而入的冷风吹开夹页,露出里面的目录,如梦令、夜行船、望海潮、翰林风、踏鹊枝……
  诗情画意的名字容策并未看出有哪里不妥,宋予衡却全看明白了,他羞愤之下又开始咳嗽,俯榻呕出几口殷红的鲜血。
  湘君见鲜血中再无血块暗自松了口气,默默捡起地上的书揣入怀中,合着督公看了半天书并不知道自己看得是什么书,她该怎么向督公解释自己穷极无聊之下,把小几上的文史策论全部替换成了杂七杂八话本子的事实?
  王拾雨与纪拂雪护送梅觉晓的手札来京,看多了身患疫症的病患,对前期发病到后期不治而亡的种种症状了然于心。
  宋予衡手臂上溃烂的红疹,加上咳血之兆,让他们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他感染了疫症,有可能命不久矣。
  王拾雨掩在宽袖中的手止不住发抖,不苟言笑的纪拂雪当即便哭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纪拂雪抓住宋予衡的手:“阿予,月生、觉晓把你交付给我与拾雨,他们交给我的时候你明明还好好的。”
  宋予衡往外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容策再三劝慰,纪拂雪才止住了哭泣,当晚同王拾雨宿在了入时无。
  用过晚膳,齐湘、九歌盘腿坐在软榻上下棋,山鬼拉着容策研究疫症药方,宋予衡围着厚重的狐裘颇有闲情逸致的帮湘君参谋明日的穿着打扮,湘君来来回回换了几十套衣裳,看的山鬼头都晕了:“殿下,你看出差别了吗?我怎么看着都差不多,不都是红色吗?”
  容策笑而不语,宋予衡手指灵巧的给湘君挽了个松松的堕马髻,挑了支红玛瑙榴花珠钗插入发髻,湘君维持着端庄的仪态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的挪到铜镜前,翘着兰花指摆了个自认为妩媚动人的动作:“美若天仙说得大概就是我。”
  齐湘嫌弃的摇头,容策从首饰盒中拿了对掐丝八角宫灯耳坠,湘君喜滋滋的接过来对着铜镜比划:“殿下,过会你还得让督公喝点你的血,我与相公研究过,多次少量为宜。”
  宋予衡道:“你说什么?”
  湘君费劲的把其中一只耳坠戴进耳洞,眨着眼睛无辜的解释道:“督公,你一次喝太多对殿下身体不好,还有,你看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地方咬,殿下脖子上的咬痕太显眼了,反反复复不见愈合,还会留疤,多难看啊。
  让官员看到也不是太好,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闲话。 ”
  宋予衡以手扶额,怎么可能是他咬得?他为何要咬他?好像……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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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容策靠近宋予衡,拨弄着佛珠低声道:“是你强迫我的,不仅咬了,还亲了,怎么?你想翻脸不认账?”
  容策单手扯开合的严严实实的衣领,锁骨往下遍布还未消褪的青紫吻痕:“病中还不老实,勾得人神魂颠倒还不能碰。”
  宋予衡拢了拢厚重的狐裘,知他在拿方才的话调侃:“逢场作戏之言怎可当真?”
  容策略一倾身,附在他耳边温柔道:“你说得话我都会当真,予衡,你何时把我彻底染脏呢?”
  细微的潮热洒在耳侧,容策的薄唇若有似无的轻碰了下宋予衡的耳廓,宋予衡头脑混乱,拍下容策作乱的手,瞪了他一眼。
  长陵王殿下在与督公调情?齐湘摩挲着指间的棋子,犹觉不可思议,长陵王太过端正温雅,仿佛从他口中听到礼法策论亦或佛经箴言才算理所应当,风月二字与他委实扯不上半点干系。
  湘君不知道瞎起劲什么,双手托腮发癔症,过会她要偷偷把自己珍藏的《龙阳风月宝鉴》送给长陵王,正人君子病娇起来真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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