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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宦 (余半)


  容策道:“你说什么?”
  “我说殿下可以再去试试,喝两口血无甚打紧,万一有效呢。”湘君丢了白梅花,从荷包里翻出个空着的小瓷瓶,“冒犯殿下了,我取你点血,带到医署研究研究。”
  容策不置可否,湘君小心翼翼地挤压伤口,鲜血顺着瓶沿流了进去,她根据伤口位置判断了一下'体位姿势,脑子里快速过了好几本风月话本子。
  掀开一叶斋厚重的幔帐,转过八折越绣屏风,容策抬手摸了摸宋予衡的额头,他半睁开眼,凤眸水润,眉梢沾了点白海棠的温柔,在四目相视中,眼角都酝着化不开的温情。
  容策盖住了他的眼睛,烧退了,人好像依旧有些不太清醒,真要命:“还难受吗?”
  宋予衡伸手攀住他的脖颈把他往下拉:“渴……”
  殷红的鲜血滴在了宋予衡的唇边,他慢条斯理的舔了舔,循着气味,灼热的唇瓣贴着半结疤的伤口细细舔吮。
  容策呼吸紊乱,黑眸晦暗,略起身,双指拭了拭脖颈上的血摩挲着薄唇,入口腥甜。
  这就是杨辞书口中肮脏的血液,他深恶痛绝的病源。
  宋予衡不满,倾身上前,染血的嘴唇毫无征兆的贴着他的薄唇,急躁地吮吻其上鲜血。
  宋予衡吻的缓慢而小心,舌尖若有似无地舔吮着猩红的鲜血,眼尾泛红,攀着容策脊背的手微颤,汗湿的亵衣散开露出清瘦的锁骨,仿佛泛红的疹子都带着致命的诱惑。
  容策竭力压制对宋予衡的欲望:“予衡,我是谁?”
  宋予衡眼角上挑,哑声道:“然思。”
  容策五指插入宋予衡的发间,近乎疯狂的吻着他,唇齿相磨间催生的□□几欲让人失控,宋予衡环着他的脖颈,眸底晦暗不明的情绪刺破重重迷障一闪即逝,融成温柔化于眼尾。
  容策拇指抚摸着宋予衡的鬓角,鼻尖相抵,稍稍哺入几口空气,他不知道对于宋予衡的爱是否可称之为情爱,佛经箴言掩盖下是强烈把他占为己有的意愿,只要挨着他,他的心就静了。
  宋予衡就像一剂药,可医百病,沾上了,戒不掉,会上瘾。
  容策亲不够似的从他的鬓角吻至锁骨,暂时停用九味丸,宋予衡的喉结悄悄显露了出来,容策伸手摸了摸,宋予衡瑟缩了一下身体,毫无任何攻击力地乜了他一眼。
  容策扣着他的后脑勺重新把他按在伤口处:“都是你的。”
  湘君入目就看到宋予衡衣衫不整压着容策拥吻的情形,美人就是美人,她从未如此真情实感的认同过这句话,似督公这等绝代尤物,勾人起来完全没女人什么事,是她这辈子都学不来的风情。
  她按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所以……殿下与督公是真的?父慈子孝只是两情相悦的掩饰?
  容策拉过锦被遮住宋予衡,拉下床帐气息不稳道:“何事?”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湘君欲盖弥彰的解释,倒回屏风后竭力压制住过于激动的心情,“督公的药可暂停,我去医署了,你们继续,继续。”
  容策掀开被角,宋予衡趴在他颈窝处睡着了,眉目舒展,呼吸平稳,手指缠着容策的头发,小指勾着衣领要垂不垂。
  案几上的白海棠开得正盛,阳光很好,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岁月静好之感,容策给宋予衡擦洗完身子,另换了洁净干爽的亵衣,把青檀木小桌挪到床榻前批复堆积如山的奏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骁骑营那帮纨绔子弟兵散漫惯了,在其位却没有谋其政的能力,军令压下来胡乱应付照样喝酒打牌玩骰子,萧桥霜、褚敛郢软硬皆施,辖区内的三大药坊还是出了不少问题。
  或收受贿赂把理应焚烧的病患尸体偷梁换柱,或以次充好替换药材高价贩卖,或巡防不利致使病患逃逸无踪,或阳奉阴违按照品阶、贫富高低优先治疗……
  这些事亦大亦小,眼下中央不宜伤筋动骨,处理起来十分棘手,再者除去骁骑营指挥史容策并没有太大实际职权,处理政务只能假借宋予衡的名头利用朱雀司施压严惩。
  五军营是容承询扶持起来的,免职与否对他而言无关痛痒,五军营实际职权仍在容承询掌控之中,容显雷声大雨点小的做样子,并非顾念父子之情,而是忌惮坐镇江都的平王岳丈,镇北候江昆平。
  户部尚书的空缺悬而未决,案牍堆积如山,临时调遣御史中丞张怀慎任户部侍郎,与容承询提拔的原户部侍郎互相牵制。
  工部尚书韦周是个实干派,锱铢必较,没事就穿着打着补丁的破袄到处转悠,出其不意的视察监督为朝廷节省了不少工程开支,难民营、药坊抗风遮雪并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次日湘君从医署回来路过厨房,远远就听到月婶絮絮叨叨的吩咐:“督公好不容易转好了,府内洒扫更要分外尽心,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把库房里的纱制宫灯全部换上,除旧迎新,去去晦气。
  督公的冬衣新置办了几套?绣回纹海棠花的那套好了吗?过年理应穿得鲜亮些才好。”
  “同我那套石榴裙一道做好的,海棠花艳而不妖,娇而不俗,最衬督公。”湘君掩口打了个哈欠,撩开掩鼻的巾帕用筷子夹了个刚出锅的小黄鱼,“殿下还在吗?”
  齐湘、九歌坐在小板凳上面对面嚼着小黄鱼,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湘君拉了个小板凳凑过去神秘兮兮道:“殿下的血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常年以七叶灵芝、玉露雪参压制调理,经年累月,互浸互融,亦毒亦药,恰与疫症毒素相克。”
  齐湘嘴角油乎乎的,小黄鱼啃得七零八落,吃得还没有掉得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总算有救了。”
  湘君嫌弃道:“你还学会念经拜佛了?”
  “未至绝地,何信神佛?”齐湘如释重负,“你还别说,殿下诵经礼佛不仅能提升气质关键时刻还能保命。前日殿下穿着骁骑营藏蓝色织金官袍,那种矜贵飒爽中带点疏冷禁欲的气质可真是与众不同。”
  湘君连连点头:“越禁欲越让人有探究的欲望,也难怪督公……”
  九歌眼见两人越说越离谱,干咳两声适时把话题扯了回来:“可能据此配制出克制疫症的药方?”
  “一时无解。”湘君正色道,“血直接入体才管用,否则便是慢性毒'药。”
  湘君带到医署的血液并不具备治疗疫症的效用,这大抵因玉露雪参接触空气失去药性致使血液成分发生了本质变化,研制出药方恐怕还得需要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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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宋予衡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容策右手拿着本奏折,左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正阖目小憩,他扫了眼,是户部上得折子,各地药材、米粮吃紧,让中央往下再拨点赈灾款。
  宋予衡盯着账目有点头晕,略一动作,容策警惕的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去探宋予衡的脉搏。
  香炉里的安神香熄了,空置的花瓶里插满了不同时令的鲜花,把锦被也熏出了几分清香,宋予衡全身舒爽望向憔悴不堪的容策。
  他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家常素袍,眼底青黑,满目血丝,合得严严实实的衣领掩着道血疤,比他更像病人。
  宋予衡抬手摸了摸容策新冒的胡茬,感觉有点新奇:“我想喝木薯茶树菇鸡汤。”
  容策合上奏折,套着佛珠的左手摩挲着他的指尖惊喜道:“好,我这就去给你端。”
  这是宋予衡病重之后第一次主动想要吃东西,容策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让厨房做桌满汉全席。
  容策端着素瓷碗舀了勺鸡汤喂至宋予衡唇边,他抿了口尝了尝味,要求道:“吃肉。”
  鸡汤吊了好几个时辰,汤汁浓郁,木薯、茶树菇混杂其中,唯独没有鸡肉,容策哄道:“你连续几日水米不进,吃肉肠胃会受不了,先吃点好消化的,循序渐进。”
  这是把他当小孩子哄了?宋予衡不自在道:“甜言蜜语的本事你少用在我身上。”
  容策轻笑,夹了两筷手擀面放在鸡汤中,宋予衡挑食,每样都尝了两口,偏头说饱了,容策默默吃着他吃剩的饭菜问:“还想不想睡?”
  宋予衡摇头:“想出去走走。”
  容策终是没忍拂了宋予衡的意,快速吃完饭菜,草草漱口就去衣柜里找衣服,宋予衡张口想说什么,薄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在阴郁潮湿的寒冬腊月,他浑浑噩噩依靠着容策,被他细致入微的体贴骗去了所有防备,大病初愈的疲惫让他不愿去面对清醒时错综复杂的政务,只想放任自己继续心安理得的当病患。
  “别找了,又不想去了,懒得动。”宋予衡往里挪了挪,“你不困么?躺下睡会。”
  容策怔愣在原地,宋予衡拉了个枕头拍了拍,容策宽了外袍合衣躺在外侧,试探的把他带入怀中,抱着他道:“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宋予衡道:“松开。”
  容策统筹调度西秦的疫情防治,每日处理不完的奏折,宋予衡的病更是让他兵在其颈,不敢有丝毫松懈,时时刻刻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再强的体力都有耗尽的时候,紧绷的弦骤然松弛下来,沾着枕头就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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