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纠葛说来可大可小,江盈野自然不会希望有太多人知晓其中原委。
尤其,江盈野身上最碰不得的逆鳞,就是萧夙心。
凤毓这番“无事生非”,实际也触及了江盈野对她忍耐的底线,以江盈野的性格,势必不会手软,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们两个之间定要留下衅隙。
接下来司韶令只需一边留意长生池,一边慢慢等待即可。
可惜,一切看似都在按他的计划顺利进行,只除了——
江慈剑。
“阿邵……”
将昏迷的小女孩暂且安置于住处,破天荒的,江慈剑神色有些复杂地叫住他。
“我娘应还有一月多就要生了,我这段时间需要照顾得更仔细些,你教我功夫的事……兴许会耽搁一阵子……”
几句话说得江慈剑手足无措,分明存了满腹疑问,偏一对上司韶令的目光,一个字也难以问出口。
后知后觉,若是其他人对司韶令做出如此禽兽行径,他定要去狠狠揍对方一顿,可若真是江盈野强迫了司韶令,他该怎么办?
他岂不是再也无颜面对司韶令,司韶令也定然憎恶透了他?
他哪里还有资格求司韶令继续教他武功?
此事万一传进萧夙心的耳内,她又该要有多伤心?
“哦。”
而看江慈剑因不擅撒谎而极力闪躲的眸子,司韶令俨然看出了他心底的纠结,却负手斜睨他,微微泛红的指尖在寒风里轻动,只平淡地低应一声。
并不打算立刻告知他真相。
他倒要看看,这呆狗到底能忍到几时,当初为了向他学剑不管不顾,还当真能从此不见他了不成?
当真。
一连半月过去,司韶令终究没想到,这江寨里处处危机,他最大的意外,却来自江慈剑。
他甚至在故意躲避他。
每回有好吃好喝的倒是仍第一个想着给他送来,但来无影去无踪,唯一一次恰好撞到司韶令回去,见鬼似的拔腿就跑。
不得不承认,轻功进步了不少。
连萧夙心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特地挺着大肚子又亲手做了司韶令最喜食的鱼糕,以为是江慈剑哪里惹了他不高兴,他不肯再教他了。
也不知司韶令那一日同萧夙心说了什么,等到江慈剑回屋时,鱼糕和司韶令自是都不见了,唯有萧夙心,始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看了许久,嘴角不时扬起细微的弧度。
直到临睡前,才对莫名其妙的江慈剑道:“以后娶了夫人,还是要温柔些。”
“……”
江慈剑一瞬涨红了脸,不止由于萧夙心突兀提及,也因他不知为何,眼前竟蓦地回想起司韶令背后那些暧昧痕迹。
明明淫媚粗暴,却衬着司韶令的脸,艳丽高傲,如凛冬盛开的红梅,多日来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照得他心惊肉跳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心想自己当然不会那般暴力。
可是,到底是谁?
而这个问题着实已困惑了他十余日,他忍不住的反复琢磨,又不愿意继续猜疑,只觉抓心挠肝的难受。
最无法接受的是,或许日有所思,他当夜做了一个恐怖至极的噩梦。
梦里,他好像一头陷入疯癫的饿狗,狂躁而凶狠地将司韶令压于身下,撕落他艳红的袍子,不顾他眉宇紧蹙,在他背上肆无忌惮地啃吮,留下一道道刺目的娇痕。
有几下咬得过重,两颗尖利的犬齿瞬时化开丝丝腥甜,却激起他更猛烈的攫取,想要生吞活剥了眼底这软香可口的尤物。
被怒而翻身的司韶令一掌掀下了床。
他陡然摔坐在地,像是一阵恍惚,总算安静片晌,抬起头时,一张脸充满茫然,隐约也渗出星点委屈。
司韶令却居高临下地眯眼看了看他,向来高束的发丝披散下来,几乎遮挡住他大半张脸,蓦然抬起赤着的一腿,脚尖冰凉地抵在他的下颚。
入眼便是皎白纤细的腕踝,他被迫微仰起头,神智模糊地听见司韶令又命令道:“过来。”
“继续亲我,但不许再咬。再敢乱咬,拔了你的虎牙。”
“……”
江慈剑终于吓醒了。
并不完全是害怕自己的牙被拔掉,更多的,是那即使醒来仍然曾身历其境的切实感,让他竟一时分不清是否真的发生过。
以及,他实在不敢再面对之后的画面。
他梦到这样放荡不堪的自己,已是对司韶令的亵渎,也对不起那第一个对他许下承诺的少年。
便连拍了自己几个巴掌,他攥着耳底小小的铜钱自责良久,才满头大汗地重新躺下。
辗转反侧,困得意识凌乱,可又担心若太快睡着,依然是方才的荒唐梦境。
也幸而,他这一整晚都未曾睡得踏实,三更过后,外头仅剩簇簇风雪,寨中大多数人睡得最沉之际,一声极轻的异响未能逃过他的耳朵。
意识到声音出自旁屋萧夙心所在,江慈剑心下骤跳,几乎猛然起身,眨眼冲至屋外。
看到一角玄黑袍子飞快隐入萧夙心的屋内,他不假思索地紧随其后,也已一刹那便猜到了来人身份。
是凤毓。
第99章 解药
若说司韶令对于离间江凤二人唯一的失算,便是这一晚的萧夙心。
尽管江慈剑的动作已然快极,几乎一刻也不曾耽搁地跟着凤毓破门而入,却屋内黑沉之下,仍看到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凛厉鞭风竟就那么凶残刮过,强劲得一同掀落凤毓的袍帽,俨然置萧夙心于死地的狠绝。
不出司韶令所想,尽管那日的风波暂且平息,但凤毓与江盈野之间已然出现裂痕,以凤毓的偏执,这裂痕只会越来越大,终有一日全盘崩塌。
但连司韶令也想不到的是,凤毓竟将所有对江盈野的怨恨,悉数发泄于萧夙心身上。
“娘!”
眼下江慈剑怒吼间,剑锋已先一步从掌心迸出,直向凤毓冲去。
便见鞭梢惊险从萧夙心头顶飞掠,凤毓一袖猝然挥卷,无比狠毒的又一鞭转而与长剑纠缠,随着她再猛一发力,剑尖调转,寒光凛凛地原路逼向江慈剑。
不顾剑身裹挟的巨大冲击,江慈剑闪身间抬臂,虎口被震得发麻,依旧紧握住剑柄,不敢停留地几步跃至萧夙心身旁。
而一剑再次迎着横扫的蛮鞭,江慈剑这回为避免长剑脱手,以双掌紧握住剑柄怒挑,硬生生将凤毓扯得几个旋身才没让鞭子被夺去。
只可惜,江慈剑再是豁出一切,他现在的身手仍无法与凤毓相抗,几招过后,还是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加上萧夙心的住处鲜少有寨中巡逻靠近,更从来无人敢打她的主意,因而屋内闹出这般动静,一时也没能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不知萧夙心为何睡得极沉,竟一直未曾醒来,江慈剑只得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大敞的屋内分明灌入刺骨寒风,额前发丝却被汗水湿透,浑身都是鞭子抽出的血痕。
“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跑来欺负她算什么本事!”
猛攻来的一鞭没来得及躲过,江慈剑伸手一把扯住,却仍被勒住脖子,瞬时涨红了脸道。
只听凤毓冷笑一声,故意扽紧的软鞭发出令人窒息的促响:“放心,我不仅让你娘一个人上路,你和她那个还没出世的孽种,全都要陪着她!”
“你疯了——”
“江盈野用你娘这贱人骗了我十七年,今日我倒要看看,我就是杀了你们,他又能把我如何!”
说罢,像是迫不及待对萧夙心下手,根本不欲与江慈剑浪费口舌,凤毓另一掌陡然涌起鸷风,嘶鸣着越过江慈剑,再一次朝袭向萧夙心。
奈何江慈剑正因颈间束缚而呼吸不畅,手脚皆是愈发无力,根本来不及再抵挡,情急之下只得思绪飞转,想到她曾因脸上的疤而嫉妒司韶令,孤注一掷地大喊道。
“你这丑八怪!怪不得他嫌弃你!”
她既然最在意自己的样貌以及江盈野对她的感情,他就专挑这剖她心骨的话,企图转移她满心仇恨来拖延时间。
“你说什么?”
果然,凤毓那涌至半途的一掌倏然止住,也在下一刻,那一掌怒落在江慈剑的胸口,“轰”地一声,江慈剑整个人被震得向后飞去,喉间一大口血水喷出,胸腔仿佛都碎裂。
而他忍着钻心疼痛下意识转头,心下又一阵泛凉。
这样大的响动,萧夙心竟仍旧在沉睡。
怎么回事?
却也不等江慈剑出声唤她,头顶蓦然又投下凛冽的杀意。
昏暗中凤毓眼底疤痕无比凶恶:“我同他一起出生入死,没有我他甚至活不到今天!同我比起来,你娘又算什么!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这里大放厥词!”
“呸!”紧盯凤毓可怖双目,江慈剑生怕她又去伤害萧夙心,头脑昏沉不已,仍嗓音嘶哑地啐了一口血沫,“那你怎么不敢在我爹面前做这些!还不是害怕他阻止你……我看你就是胆小鬼一个!”
话音刚落,抑制不住的痛呼又从江慈剑口中传出。
凤毓尖锐的两指深陷入他被血染红的肩头,在他皮肉中残忍翻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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