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排人似无助地面面相觑,只得再次磕头:“公子恕罪,我们实在猜不出……”
“恕罪?”江恶剑却呲牙一笑,摇摇头,“不恕。”
他仰身重新浸在缭绕雾气里,一腿更不知羞耻地高抬着叠于另一腿上,仅着一松垮亵裤的身下风光几乎展露无余,一边翘脚抖落颗颗水珠,一边无所谓道:“让我白白期待了这么久,还把我夫人画成丑八怪,你们呐,都罪不可恕。”
“今个要是画不出我夫人的样子,我看以后也别画了,不如都砍了手——”
“公子饶命!”这回不等他说完,几人吓得忙不迭开口,“求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定不负公子期望!”
“你们该不会想拖延到王妃来救你们吧?”江恶剑却又一眼看透他们的心思般,“我劝你们趁早死心,王妃是不会踏入这鹰池半步的,更何况……他又惹我舅舅动怒,被打入了逆云帐,七日之内,是不会出来的。”
逆云帐是专为惩罚北州王妻妾所准备的禁足之地,相当于王室冷宫,吃的用的皆为最次等,与苦笼里头坤奴的待遇没什么差别,对于平日奢华惯了的王族,是根本无法想象的痛苦,凡进去过的都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而江恶剑自从半年前重伤醒来,却看到这据说是从南隗与他一道被接回北州的王妃,隔三差五就要惹怒萧临危一回,遭受逆云帐的惩治,过后仍一脸风轻云淡。
不知为何,虽然他这暴君舅舅好像不怎么喜欢王妃,可江恶剑在醒后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尽管伤重失去所有记忆,偏对其生出莫名的好感。
以至于他失忆之下总觉心中有股不明急火,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被遗落,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半年来在北州王庭可谓嚣张跋扈,疯狗见了他都绕着走,唯独王妃的话他能略听一二。
也兴许因为那道贯穿他胸口的伤,听说是缘于南隗武林一场轰烈内讧,幸亏王妃不惜舍掉他以霜金打造的七枚紫微针,才保住他的性命。
——如今七枚紫微针正分别封于他周身穴位,并再三叮嘱他,绝对不能取下任何一枚,一旦取了,他就会死。
所以王妃于他,也算有救命之恩。
可惜的是,似乎连王妃也不清楚时常出现在他梦里,一醒来又忘得干净的美貌夫人究竟是何人。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每日反复观摩他身上似大有来历的几样东西。
一柄“慈剑”,一枚悬于耳际的压胜钱,两缕以红线捆绑的纠缠发丝,以及脖子上无人能拿下的颈圈与如意锁。
冥思苦想,这才灵机一动,派人“请”来了整个北州的知名画师,干脆让他们来凭空描摹,也许能激起他记忆的缺憾。
“行了,”此时哼笑两声,江恶剑又枕着胳膊道,“就知道不能完全指望你们,我还准备了其他的。”
话音方落,只见随着画师们惊愕抬头,自他们身后竟已接连涌进数十人,在奴仆的引领下转眼充斥于偌大的鹰池边岸,虽然一水的都是赤袖红袍,但高矮壮瘦,清俏浓艳,应有尽有,衬得原本以鹰为顶的磅礴汤池顿如缥缈绮境,仙姿玉色,冲破苍穹。
自是江恶剑快要翻遍北州,兴师动众网罗了多日的美人们。
“愣着干什么?快进来,”江恶剑一拍身旁池水,溅起温暾水花,在他微勾起的指尖飞旋,“把你们最好看的模样都展露出来。”
说话间,他掌风翻转,霎时便将距离汤池最近的一人扯落,伴随那人猝不及防的惊呼,其余人皆不敢耽搁,一个个接连跃入那并不算很深的水里。
不出须臾,除了江恶剑独占的一方玉床,周围尽是令人血脉喷张的炽艳。
江恶剑仍姿势不变地翘腿躺在玉床间,眯眼满意扫过池内将他笼罩的旖旎。
不忘抬手指了指目瞪口呆的画师们:“你们几个,把这里所有美人儿的美貌,给我集中画在一人身上,这总能做到吧?”
“再敢把我夫人画丑了,我可要不客气。”
“是,是……”
应也从未见过如此侈靡景象,画师们震惊之余,哪里还敢不应。
于是僵凝的气氛终随着画师们逐渐忘我投入而一寸寸化开,香雾灼灼间,连同池中局促不安的美人也被彻底熏染,不甘被他人比下的傲骨慢慢占据上风。
何况鹰池是风沙肆虐的北州唯有的一方汤池,若非王庭中人,一生也没有资格来此,就连王庭,也仅属于北州王所在的南庭,北庭那些对萧临危之位始终虎视眈眈的右贤王旧部,同样是没有机会享受这般待遇。
便及时享乐,美人们愈发放得开些,甚至有的半脱半掩,露出大片泛红肌肤,故意将发丝撩得更湿漉漉。
更有胆大的天乾朝江恶剑凑过去,见江恶剑并没有什么愠色,又热情地伸手朝他颈圈摸去。
被江恶剑猛一把攥住腕子,正吓得面色一怔,却紧接着,江恶剑径直将他扯上了自己的玉床。
迎着一众人滚烫的视线,竟就岔腿骑坐在了那天乾的身上。
像是未曾听到周围难以掩饰的唏嘘,江恶剑如此与之暧昧相对片刻,很快又挪开屁股,眼底闪烁着,思忖之下,稍微调整了二人的姿势。
可惜微微一顿,又重新摆弄了几次,好像怎么都与梦里所见的画面不同。
他绞尽脑汁回忆着,仍旧只依稀想起一张模糊不清的春宫图。
图上具体为何,是谁的手在掐着那图,根本记不清楚。
急得他胸口闷痛,干脆将面前好似已被撩起兴致的天乾随手扔回了池里。
却没想到,就在那天乾大半身躯入水的下一刻,猝然卷起疾风,伴随那天乾刹那回身,水珠飞溅,像沸腾的杀意,向江恶剑兜头浇下。
猛然偏头避开直劈眸前的寒光,江恶剑未有犹豫,反手卸下对方一击未成微有迟疑的一臂,纵身一脚,将那天乾凶狠踹出数尺,飞撞在高耸石柱间,顷刻血花喷洒。
与他满身红袍一同滴落,仿若一把猩红利刃,将满目萦绕的雾气切割。
只见与此同时,四周数道赤影也随之而起,与惊慌逃窜的众人相逆,全部朝江恶剑一瞬涌去。
紧握方才夺来的短刃,不等守在鹰池外的北州兵闻讯赶入,江恶剑已如困兽出笼,明明身为地坤,却当闻到那一众人向他恶意压迫而来的天乾信香,兴奋得眼眶凶红。
所有被他遗忘的慈悲与仇恶,此时此刻皆无法再将他束缚。
也心知对方定又是北庭那些与萧临危对抗的右贤王旧部势力,自从他醒来这半年,已数不清遇到几次,起初倒还谨慎防范,如今他仍找不到缺失的记忆,心中越来越空落,连防也懒得防了,乐得兵来将挡,大干一场。
遂不出片刻,根本不需北州兵插手,江恶剑像一缕沉陷酣战的恶魂,所过之处,尽是哀嚎。
却当那十余名来势凶猛的刺客仍有三五名不甘地继续来袭,江恶剑正宣泄得痛快——
竟出乎意料的是,他还未来得及最后出手,蓦然有无数凶光自四面八方飞蹿。
铮铮脆响之下,又刹那掀起池中热浪,扑了他满脸。
仅一眨眼间,朝他围拢的剩余几名刺客身躯僵滞在半空,轰然坠于池底。
全咽了气。
血气翻滚,迅速覆盖死不瞑目的怒瞪,片晌,有零星几颗状如云火的飞镖随之浮起。
俨然就是将刺客瞬时诛杀的凶光。
“敕风堂……是敕风堂的厌云镖!”
不待江恶剑认出那微有眼熟的暗器,北州兵已如临大敌,顷刻聚拢成阵,一触即发。
敕风堂?
青邺的敕风堂?
——听闻那里半年内乱不断,罕见的同北州已有一段时日未曾交火,如今新堂主刚刚上位,竟就杀来了?
且不去杀萧临危,专门杀来了这泡澡的池子?
却当江恶剑心下诧异,又猛地脸色一变。
可惜,仍没能及时躲避脊背骤然投下的阴影。
那是一股令他不知为何,熟稔到头皮发麻的强烈气息,紧贴在他赤灼的耳根,颈圈莫名滚热,箍得他浑身渗出一层薄汗,却又有森凉指尖突然阴鸷擦过他赤裸的腰眼。
在他恍惚得忘记回头间,猛将他方才酣战中快要滑至腰下的亵裤用力提上。
凶狠暴戾,似夹杂诸多不满,都夹着他的蛋了。
第57章 忍着
关于敕风堂的新堂主,江恶剑之前还是听说了一些其他传闻的。
因为此人就是半年前,引南隗五派发生那场轰烈内讧,险些让萧临危所下榻的金羽驿血流成河的罪魁祸首——司韶令。
据传他原本师从五派之一的擎山,年少已名动江湖,家世更属南隗武林翘楚,偏却爱上一介作恶多端的疯狗,成婚当日遭到围攻,失手杀妻。
他当场如同疯魔,不仅毁了那座建造恢宏的金羽驿,也几欲杀尽逼他最甚的擎山弟子,若非五派高手众多,悉数加以阻拦,如今擎山一派怕是不复存在。
而他自此与五派决裂,甚至与同为五派的至亲也一刀两断,前往青邺加入那由尸山血海堆叠的敕风堂,不出半月,连揭所有此前无人轻易敢揭的最高悬赏,敕风堂两大鬼使皆是他手下败将,成了整个青邺最令人惶恐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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