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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 (李狗血)


  说罢,他已主动推着那十分沉重的小车,先行走了。
  作为苦笼里唯一的天乾,他倒的确是力气最大,且自从他与他那有孕的妹妹皆被赦免后,对林厌的态度虽不怎么和善,但也终不是以往那般恶劣。
  “剩下送给将士的,就待我们吃完再摘也不迟。”
  便听厉云埃最后留下这一句,众人也不再迟疑,不管怎么说,能够吃到自己辛苦多日所种的寒瓜,其实是高兴的。
  “谢谢王妃!”
  也当众人在帐的树荫下席地而坐,第一块切下的寒瓜无疑被递向厉云埃。
  “若没有王妃,我们还要继续过那非人的日子,王妃的大恩大德我们绝不会忘,哪怕我们地位低微,但只要有我们在,日后定会誓死拥护王妃!”
  越说越是激动,一个个仿若手上拿的不是瓜果,下一刻便要举杯相撞了。
  “……谢我?”
  谁知厉云埃像是并没有听懂他们的意思,只轻声反问了一句。
  “……”
  问的众人面面相觑着,突然拿不准厉云埃是何意。
  “不必太过谢我。”
  只见厉云埃顿了顿开口,倒是接过了那尴尬停在他面前的一块,径直吃进嘴里。
  其他人见状虽有不解,但终于又各自切下属于自己的那块,迫不及待地吃下这平生第一次尝到的甘甜。
  红沙瓤入口清冽解渴,果真让多数人新鲜不已,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
  而林厌因对这东西不算陌生,只一边小口吃着一边看向似有话还未说完的厉云埃。
  果然,厉云埃等了稍许,见周围皆已吃过,才继续道。
  “若没有王上默许,不可能真的废除苦笼。”
  “……”
  他此话一出,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习惯使然,每提及萧临危,这些坤奴们无不神情紧绷,连手上的寒瓜也不敢肆意嚼咽了。
  尤其,他们至今也看不透的是,王上和王妃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自打炼丹司遭毁,萧临危受伤那日过后,原本不常与他见面的厉云埃倒是不时出入金帐,看似亲近不少,也基本打破了之前二人不合的传闻。
  但说来奇怪,厉云埃从未在金帐留宿过。
  身为王妃,却始终不曾侍寝,更无半分有孕的征兆,只能说明,王上对他仍怀有芥蒂。
  所以不见得他们多么恩爱,眼下厉云埃却突然为对方说了话,不免让众人心生迷惑,更不敢轻易开口。
  而厉云埃好似没有察觉他们的复杂心境,又自顾地轻声接着道:“苦笼在北州王庭已有百年,并非我一人之力便能彻底取缔,最终还要由王上定夺。”
  “他要是不愿,总有理由恢复如初,我同你们,也不会像现今好过。”
  “……”
  随后这一番话,更是将所有功劳按在萧临危的身上,奈何厉云埃说得笃定,也让众人在惊疑中,不得不顺着他的话思索下去。
  即便难以置信,但只能承认,厉云埃所言不虚。
  厉云埃看着他们脸上神色变化,则不再多言。
  ——他当然看得出,大家起初对这满地寒瓜的不舍,说到底,是对萧临危依旧只有恐惧和忌惮。
  千辛万苦得来的果实,却要一夕送给百般欺压自己之人,任谁也会不舒服。
  “王妃!”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呼唤蓦地传来。
  也再度扯紧所有人刚有松懈的神经。
  自不是因为前方见了寒瓜正兴奋跑来的江子温,而是紧跟在她身后的——萧临危。
  不管对他有如何改观,萧临危一出现,气氛已控制不住地凝固。
  想到连王上都还未开始品尝,他们竟敢同王妃在此不分尊卑地大快朵颐,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怒了这暴君。
  一时间,只剩下不明所以的江子温边吃边举着小手,不忘递给萧临危一块。
  也在一众屏住呼吸中,萧临危像是并未有何介意地接了过去。
  “炼丹司已重修了,明日行吉礼,今晚本王会在鹰池沐浴,你一同去。”
  更出乎意料的——他兴师动众前来,竟是只冷着眼,朝厉云埃扔下这句话。


第193章 寻衅
  按理说,萧临危的话直接命下人传达即可,但他还是亲自到了。
  而外人听来无疑属于王上盛情邀约的一番话,却也只有厉云埃看得出萧临危的真正意图。
  他是想看他是否会拒绝。
  抑或是,从他眼底寻出哪怕一丝的,极力隐藏的慌乱痕迹。
  让他慌乱的缘由,自然是鹰池。
  无意间听到江子温念出厉云埃教她的几句民间俗语,萧临危才突然回想起一件事情来。
  那句俗语是——麦怕水淹根,蝉怕水淹腹。
  蝉怕水淹腹。
  就是这一句,使得几月前江恶剑曾对萧临危说过的话总算找到了答案。
  ——王妃至今从未踏入鹰池半步,舅舅就不好奇为什么?
  ——日后若再心情躁郁,不妨大胆邀请王妃去鹰池稍作松懈,我保证,比舅舅一个人在此有意思得多。
  ——不如多想想,王妃和这金蝉有什么相似之处?
  废除苦笼的那一晚,萧临危并无心情猜测,也权当是江恶剑与他没话找话。
  但如今听了江子温所念,再仔细回忆,包括幼时他与厉云埃第一次相见,他带对方去鹰池清洗的糟乱情景,他总算恍然明白。
  原来……厉云埃畏水。
  在河流稀少的北州,王庭内几乎无人不对这罕有的鹰池心存向往,致使萧临危竟从未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是惧怕水的。
  尤其,是向来面对任何事都风轻云淡的厉云埃。
  他那双冷清的眸子里,也会有害怕之物。
  便一旦意识到这一点,萧临危不动声色待了半日,最终还是去了苦笼。
  “哦。”
  不过有些意外的,则是厉云埃答得干脆,柔软刘海下,始终与萧临危对视的双目并无丝毫波动。
  甚至在答应过后,询问起他手上寒瓜味道如何。
  “倒没什么特别的。”
  似不耐尝了一口,萧临危转身时有汁水沾湿指缝,他却避开了旁处见状急忙来接的侍奴,只不客气道。
  也像是不甘心于厉云埃会对鹰池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间,将余下的寒瓜凶狠地悉数吃下。
  直到傍晚,鹰池内雾气弥漫,濯濯池水映出的,仍旧是鹰翅玉座内萧临危令人不寒而栗的面孔。
  在厉云埃缓缓向他走来之际,又明显含了些许深邃,像是就要看看,厉云埃究竟能故作淡定到何时。
  而须臾间,侍奴们已经全部识趣地退下,偌大鹰池中,空旷倒不冷清地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临危这时一言未发地率先起身,肩头早已被热意熏得微微发红,因着肤色相对深些,又有先前炸伤残留的疤痕,乍一看如泼野的春日花瓣,随着他蓦地扯下发冠,上面水珠氤氲滚落,流入瞬时披散开的满头金灿。
  他就这么背对着厉云埃,顺着玉阶一步步踏入池中。
  分明越往深处越是向下而去,但他转身间,视线依旧居高临下。
  “还不过来?”只见他紧盯厉云埃仍一丝不苟的袍袖,忽然催促一声。
  “……”
  于是停顿片刻,厉云埃沉默着垂眸,果真脱了外袍,仅留一件亵裤以及半侧肩后紧缚的布条——那是用来遮挡“萧临危”几个字的布条,即使到了如今,他也从不轻易解开。
  而他明显不如萧临危魁梧的身子在不住扑面而来的热浪里更显莹白,仿佛一摇摇欲坠的仙子停在池边,下一刻便要溺于其中。
  然而迎着萧临危灼灼目光,他竟是赤着脚,安静地走了下来。
  乌黑发梢一浸入水面,更如墨散,将整片池水染出深深浅浅的幽香。
  若非他僵硬到短暂失了控的指尖在水下轻颤出不易察觉的波纹,萧临危当真要以为,他并没有畏水,一切都是自己的误判。
  可惜,眼下即使证实了他心中所猜,厉云埃的反应却与他原本设想相差太远。
  甚至厉云埃越是看起来若无其事地朝他走近,他脸上神色越发难看至极。
  也就在他们仅隔数尺间,萧临危忽地向后退去,眨眼潜入了水底。
  下一瞬,他已直奔厉云埃僵直立于水下的身躯,猛然拉扯,倒比他想象中更加轻而易举地,便将厉云埃整个人都按进了水里。
  此时的厉云埃,果然就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不知是否已忍耐到了极限,从始至终不曾挣扎半下。
  待萧临危终于抓着他的湿发将他提起,呛水的咳声也随之而来。
  奈何萧临危再次将视线紧锁在他的面容,看着发丝狼狈贴在他侧脸,他紧闭的双眸颤抖睁开,近在咫尺的,依然是他毫无畏惧的凝视。
  “王妃……不是害怕么?”
  萧临危似在压抑什么般开口:“让本王看到,就放你出去。”
  “……”厉云埃显然对他的举动无法理解,只无声瞪着他,明明身处温热,眼神却冷得刺骨。
  不禁让萧临危想起二人初见时,厉云埃也是这样一副仿若视他为污浊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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