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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 (阿匪)


  换了干衣服的雁长飞静静躺在床上,两颊发红,嘴唇紧闭,婢女正用布巾擦干他的头发。
  过一会儿大夫来了,把了脉查看了雁长飞的情况之后,面带疑惑:“王爷身体向来强健,就算着凉起烧,也不该如此严重才是。”
  边洲在一边不冷不热道:“这么冷的天,昨日夜里两次下水,一路穿着湿衣裳回来的,铁铸的人也得冻坏了。”
  大夫叹一口气,扒开雁长飞衣襟,在他身上施了几针,留下一枚药丸和一副方子:“这药丸给王爷喂下去,想办法把烧退了,待人醒了再煎药给他喝。”
  大夫收拾药箱走了,剩下我和边洲还有几个婢女看着那枚鹌鹑蛋大小的药丸沉默。
  “这么大一枚,怎么喂?”边洲皱眉道。
  我:“掰碎了喂。”
  边洲从婢女捧着的木盘上拿了一只碗,将药丸掰碎在碗里,又取一碗水,正要给雁长飞喂药,忽然又停下来,目光转向我。
  我:“?”
  “属下这身份,给王爷喂药,恐怕是冒犯了王爷。”边洲道。
  我知他打什么主意,冷笑:“照你说,请大魏皇帝来喂他吃药可好?”
  边洲不语,将盛着碎药丸的碗和水都放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招呼婢女们出去了。
  我低头看,床上汉子正昏迷得一脸无辜,两颊是发红的,嘴唇是微微发白的。
  罢了,毕竟是为我折腾了这一晚,当是我欠他。
  我撑着床沿往上移了一些,看着药和水,少一思索,将掰碎的药丸直接倒进了水里,掰开雁长飞的嘴往里灌。
  然而因为昏迷的缘故,他无法吞咽,混着药丸的水顺着嘴角往外流。
  看来这药也得等他醒了再喂。我将碗搁在一旁。
  “卢大人,大夫说了王爷烧得严重,吩咐了这药丸是现在要喂的。”边洲的声音从窗后幽幽传来,“我家王爷为大人鞍前马后劳任怨,换不来大人半两良心……难不成卢大人要我等扶着王爷的灵柩回漠国?”
  这人简直阴魂不散又啰嗦。
  我:“滚开。”
  窗边的阴影消失了。
  这人昏着怎么才能喝得进药?得让他喉咙往里吞东西才行。
  我一手挑住他下巴端详半晌,想出了个主意。
  -
  给雁长飞喂完药后不久,边洲又来看了雁长飞,见药碗一空,才露出放心的表情来。
  只是仔细查看了雁长飞一番之后有些疑惑,问我:“卢大人,王爷的鼻子怎么这么红,方才属下走时还不是这样,用不用叫大夫来看?”
  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昏迷的雁长飞的鼻子,稍想片刻,道:“不用。”
  边洲拧起眉毛。
  我无奈:“估计是起烧才发红的,我在这儿看着他,若是一炷香后还是这般,便再请大夫来?”
  边洲这才不再纠缠,看了看雁长飞身上的衣服,说他出了汗得擦身,吩咐人端了盆热水过来放着就出去了。
  我仰头叹息,这瀚王府没上没下的,如今我竟沦落到要看手下人的脸色。
  待雁长飞醒来后,得向他提个建议,整治整治瀚王府这股风气。
  我捞起盆里布巾拧干,解开雁长飞衣襟替他擦身上的汗,又每隔一段时间换他额间被敷热的帕子,雁长飞则犹如块猪肉般任人摆布。
  雁长飞醒来是在第二日白天,我正睡着,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扒拉我胳膊,又有鬼魂般的幽幽声音在唤:“枫儿,枫儿……”
  一个激灵睁眼,就见雁长飞已经醒过来了,正巴巴地看着我,虚弱道:“枫儿,水……”
  我艰难坐起身,看一眼自己的腿,道:“我一瘸子,怎么下床去给你弄水喝?”
  雁长飞不说话,就看着我,缓缓眨了两下眼。
  我:“……”
  屋里就两人,两人都是下不了床的废人。
  “外头还有活人吗?你们家王爷醒了!”我朝屋外喊了一声。
  门“哐”的就被撞开了,边洲赶投胎似的闯了进来,激动地大喊了声:“王爷!”
  雁长飞嘴唇动了动,我转向边洲:“他要水,倒一杯来。”
  边洲立马转身去倒了杯热水来,扶雁长飞坐起来喝下之后,边洲问他感觉怎么样。
  雁长飞一杯水喝下去,说话清晰多了,道:“起烧并没有什么大碍,本王身体自然经得住,就是昨夜昏迷时做了个古怪的梦,梦见没了鼻子,险些憋死,后来张开嘴呼吸,结果嘴里就一股苦味。”
  边洲怀疑的目光看向我。
  我自坦然:“既然醒了就不必我照顾了,把轮椅推来,我换个地方睡。”


第56章 很久没写了,手生写得很尴尬,慎看
  雁长飞没阻拦我,我挑了间离青霭住的小院近的屋子住下,在那儿起居。
  虽然双腿还是不方便,但至少手有劲儿了,可以自己把自己挪去轮椅上,也能自理,只是一日三餐需要人送来。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腿伤恢复得差不多,能下地行走了。
  “你腿都好了就出去走走,成日待在瀚王府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囚着你。”晌午时分,雁长飞照常来送饭,照常的话多。
  “少管。”我拿起筷子吃饭。
  雁长飞靠在椅子上,手指敲扶手:“卢青蔼被你关了这么久该关出病来了,又不是她自己要跑掉的,何必同她置气这么久?”
  他这话我原本没往心上放,然而近傍晚时分,初冬第一场细碎的雪下了下来,我打了个喷嚏,心里忽然想,那便去看一眼,看看这丫头会不会冻死,也试试自己的轻功恢复了几成。
  于是夜幕降临之后,我翻身上墙,悄无声息地去了小院,想远远看她一眼。
  不想这一眼,除了看见青霭,还看见了别人。
  卧房是窗户敞着的,青霭穿得厚实,手里揣一个汤婆子,正看窗外雪景。
  旁边坐着没戴宦官帽的张闻。
  张闻受我所托对青霭多有照料和看护,这我是知道的,但我从没吩咐他照料青霭的时候让青霭的头靠在他肩上,又让他的手揽在青霭的腰上。
  “张闻!”我一声雷喝,从墙头跃下,一脚踹开了青霭卧房的门。
  “青霭站远些!”张闻霎时起身将青霭推至一边,接着移步闪身躲开我第一招。
  “哥!”青霭着急叫道。
  我追着张闻出了屋,两人在院里连过十几招,我第一次感觉到张闻武功并不在我之下,但许是心虚,他只是一味地躲,不与我正面交手,也因此被我得手一脚将他踹出老远撞在树上,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哥!你别打闻哥了!”青霭红着眼拦在我身前。
  我气得头脑胀痛,两眼发黑:“先是被女人骗走,我好容易把你追回来,现在又和太监好上了……卢青蔼,你是要气死我!”
  青霭摇头:“公主确实是用我和她的交情想让我和她一块儿逃走,但闻哥没骗我……我听公主的话跟她离开是头脑不清楚,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闻哥……”
  这话听着丝毫没有对她和张闻这段关系的反思,我转身出了院门。
  两个看门护卫见我出来,齐齐行礼:“卢大人。”
  我走近一人,随手抽出他腰间佩刀,两护卫面面相觑,在我提着刀转身回院里时,听见他们说了声“去禀王爷”。
  “闻哥你快走!”青霭见我提着刀回来,登时大慌,直接冲上前来拦腰抱住了我。
  “让开!”我道。
  “我不能一个人走。”张闻擦擦嘴角血迹站起来,眉毛蹙着,深深看着青霭。
  “不能一个人走,难不成还想两个人走?”我咬着牙道。若不是青霭抱着我,怕伤了她,我恨不能一刀掷过去扎穿这熊心豹子胆的死太监。
  “卢青霭你撒开!”我一手捉住青霭肩膀要将她扯开,冷声道,“是不是要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张闻则道:“青霭你退一边去,别让你哥不留神伤了你,这是男人之间的事,该我来应对。”
  我气笑了,难以置信道:“督公大人也算男人?”
  张闻面无表情,脸色一阵发白,一时间不再有言语。
  青霭眼珠子震了震,颤着声:“哥……你怎么能?”
  我:“我说的有错?”
  “放开你哥吧,青霭。”张闻再次轻声劝,“我配不上你,该让他打我出出气。”
  “光打督公大人一顿,可出不了卢某人心里这口气!”我将青霭扯开推倒在旁边地上。
  “青霭!”
  “哥不要!”
  张闻和青霭同时叫道。
  我充耳不闻,挥刀直劈向张闻。
  张闻闪身一避,身后榆树树干被刀风削下了一块树皮,他逃,我追,直至将他逼在院内一处角落,在青霭的呼喊声中正要一刀卸下张闻一条胳膊,忽感身后有风掠过,下意识偏转刀锋袭击身后的不速之客,却被人先一步把刀给卸了。
  “纠缠什么?还不快走?”雁长飞捉住我的肩。
  “你干什么?”我扭头看他。
  雁长飞却看着张闻:“张闻,你先走,这里有本王,出不了事。”
  张闻面露犹豫之色,又看了眼青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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