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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我来疼大官人 完结+番外 (尔曹)


  张松苦笑道:“你都同人合计好了?只等我来,发话担这个责任。行罢,你只管去办,他回来若不满意,把我打死了算完,与你无关。”玳安儿忽而抬头,认真看着他道:“不是这话。恁大一摊家业,不也是我起早贪黑帮着挣来的?就这么败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哩。你爹回来便罢,若真回不来……横竖这也是你家,你若信我,咱两个一力支撑住,熬过年关岁末,开春买卖一来,便有转机。”
  一番话说得张松羞愧难当,红了眼点头称是。玳安儿公事办完,便行礼告退,临迈出门,又回头问了句:“秋闱哥儿没去考?周夫子且等着你回话哩。”张松哪有脸搭腔,只攥紧膝上衣料,生怕他再问出“那你这两月上哪胡浪去了”,所幸玳安儿颇有分寸,见他不答,便转脸走了,留张松兀自抹泪汗颜,半晌不得动弹。
  从此张松搬出西门大宅,捡了一间香铺落脚,平安儿、棋童儿等小厮不愿散的,也往各铺上帮手,大伙节衣缩食,共克时艰。玳安儿为着交账方便,又可避免两头开火,不久也搬来香铺下榻。两人重又朝夕相对,却再生不出旖旎。张松自是由于在东京遭一番催折,伤了身心,对情爱之事清心寡欲,提不起半点兴致;玳安儿亦不再受他牵绊,只因心里有了新的、更深的执念。
  自打陈敬济在他怀里玉碎了去,玳安儿才如醉方醒,原来人真会从失去的那一刻起方始动心。他发觉自己总无法控制地拼命回想有关陈敬济的点点滴滴,他的面孔,他的身体,他含泪讨好的神情,他毫无保留的、天真又愚蠢的情欲。
  夜里玳安儿睡在香铺仓房地下,总觉怀中空虚失落,像有甚么重要东西遗失了,踏实不得。他只得将被褥打卷儿,抱在怀里,心里偷偷叫它“三郎”,假装自己在拍它哄它,才能入眠。该如何爱一个已经死掉的人,玳安儿问自己。再也无法照顾他、对他好,两人不会再有未来,能爱的便只有过去。
  幸而从前西门庆常带他与陈敬济一同巡铺,他有关于陈敬济的许多记忆。西门庆叫他二人一个点数,一个算账,陈敬济惯常偷闲躲懒,算不了多大功夫,不是眼酸,便是手疼。他是主、玳安儿是仆,他却宁肯为玳安儿泡茶打扇,也不老实儿瞧账目。
  彼时玳安儿眼里心里全是书童儿,只觉陈敬济奸猾可恶,素来没好脸色对他。如今想来,陈敬济与别的主子不同,从不因玳安儿家奴身份轻他贱他,打进门第一天起便一口一个“玳安哥”叫得尊敬。
  书童儿总嫌玳安儿粗鲁闹腾,常冲玳安儿面露嫌弃、语带讥讽,陈敬济却永远笑脸相迎,无论玳安儿如何打压他,他都不生气。从前玳安儿只道他虚假伪善,如今才知,他就是傻呀,只怕他连玳安儿讨厌他都未瞧得出来。
  傻的又何止他一个?玳安儿无数次责问自己,为何那时睁眼瞎一般,那么大个活色生香的浪货整日在面前晃悠,他却熟视无睹。当时哪怕对他起过一丝邪念,也不至于落下这大的遗憾。
  人都说梦是心头想,又一个扼腕痛悔、空叹奈何的深夜里,玳安儿终于在周公之境重回十七岁那年暑气蒸腾的药铺账房。他掀开竹帘跨进内室,见陈敬济正伏在桌上打盹儿,袖子撸得老高,雪白的手肘下压着誊写了一半的账册。
  玳安儿心潮荡漾,热泪盈眶,冲上去失声叫道:“陈三郎!”陈敬济应声一激灵,慌的直起身来,胳膊上的汗黏住账册纸张,呲啦一声撕了半页下来。
  “欸呀,欸呀……”陈敬济边偷眼打量玳安儿神情,边手忙脚乱将那残页收拢。见玳安儿两眼圆瞪、神色激动,以为他恼了,又急忙挨到他身边赔笑道:“玳安哥勿怪,我再写来,再写来……你罚我罢!我去买壶冰梅子汤来你吃,你请好儿喽……”说着正了正头顶软帽,便要往外跑,却被玳安儿一把拽住手腕,带进怀里。
  “嗯?”陈敬济懵然扭头,玳安儿已狠狠吻上来。舌头撬开两瓣樱唇,津津甜唾,气喘微微,陈敬济须臾软了腰身。待到玳安儿松开檀口,陈敬济便两颊飞红,舌尖抿舔双唇,垂眼含羞笑道:“玳安哥,这算甚么?是罚是赏?”
  玳安儿胯下蠢物暴跳,扭身将陈敬济掉了个个儿按在桌上,“啪”的一声脆响,扬手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粗声道:“赏你一顿鞭,好生吃住喽!”


第165章 番外二 梦是心头想(二)
  陈敬济吃疼将腰一挺,倒把屁股撅得更高了。玳安儿扯下他一层绢丝衬裤,露出两瓣好白的屁股来。右边儿已落下鲜红一团巴掌印,玳安儿看着火起,抬手又照左边儿扇它一下,四条红彤彤指印立时浮出,衬得那屁股蛋子如脂如玉,肉颠颠可爱极了。
  陈敬济口里嘤咛喘息,听不出一丝疼来,倒像快活得紧。玳安儿那话儿已如铁硬,耐不住直插入那眼肉穴里。才没其棱,陈敬济便回首流眸作颤声道:“我的好哥哥,你慢着些,撑的里边儿火燎似的,教人家怎生挨忍?”
  玳安儿听了愈发兴起,又怕伤着他,只得蹙眉隐忍,憋得闷声吼了一嗓子。那话儿青筋暴起,一发胀大了,穴口勒得玳安儿生疼,便又在他屁股上抽一巴掌道:“怪小肉儿,夹得好紧,松松!”不想这一巴掌下去,陈敬济疼得撅腚一拱,那鏖柄便往里顶了顶,眼看入了一半。玳安儿倏地一下灵犀灌顶,如此便摸得窍门儿,“啪啪啪啪”在那红白屁股肉上一劲儿扇打,打得陈敬济连颠带颤,一下下将肉棒尽数吞入穴里。
  “玳安哥,玳安哥,”陈敬济两边手肘撑在桌案上,脖颈儿勾着埋头嚷道,“饶了我罢,往后再不敢偷懒了!”玳安儿只觉一腔血都要热沸了,遂两手扳定其股,没高低扇嘭不止,每每抽则至首,复送至根,直把下边儿人肏得,百般淫声艳语都叫将出来,没口子央告讨饶。
  重重抽了千个回合,陈敬济口中渐渐含混,只剩咿咿呀呀呻吟。玳安儿便知他得了爽利,益发情动难忍,那话儿抵住骚心,发狂抽送起来。陈敬济忽而抽气一紧,急促叫道:“亲达达!亲汉子!我过不得了!要去了!要去!要……啊!”桌底下那根淫根儿便在空里跳了两跳,灵龟口吐白浆,汩汩涌涌泄了好大一堆。
  “玳安哥,歇歇,慢些,等我一等……”陈敬济迷离着眼儿,回头媚笑道。玳安儿正乐极登顶,哪肯放他,只把他两边胳膊一揽,拽住着实肏捣百来下,这才阴精大泄,浑身舒泰难言。
  那话儿啵的一声抽将出来,只见那穴眼儿一张一翕,浓白精水直往外滴。玳安儿观之酥麻透骨,抱紧陈敬济瘫软的身子,紧着叫“乖乖”。两人余兴未衰,又抱头亲嘴儿,呜咂良久,彼此通了心意。
  玳安儿醒来时身下、被里尽是透湿,汗水精水弄得一身狼藉。他怅然四顾,怀中空空如也,不由得鼻酸眼涩,心痛不已。窗外晨曦闪耀,玳安儿爬将起来,咬牙宽慰自己:只要我时时想着他、念着他,他便能常来梦里与我相会。我两个效法神女襄王,只在梦中凑成一对爱侣,倒也未尝不可。
  再后来,玳安儿愈发贪恋痴情,光是梦里相见,他已不能满足,便在醒着时,也假装陈敬济仍活在他身边。不过多久,张松便觉察出玳安儿异状。这人总白日里愣怔发呆,没人同他搭腔,他脸上却兀自浮出笑意,像在与一看不见的人应对。张松于情爱之事素来敏感细腻,又曾见玳安儿从梁山捧回“大姐夫”尸骨痛哭手葬,便猜到大半。他犹疑再三,始终觉得不妥,只怕玳安儿也同西门庆一样,走不出来疯魔了。
  除夕那日,玳安儿在香铺后院里设下一桌宴席,将平安儿等几个家生的小厮叫来一处,大伙儿热热闹闹吃了顿团年饭。时逢佳节,难得铺张一回,玳安儿掏出体己银两,买来各样烟花儿十来种,与哥几个放着玩儿。众人都兴高采烈,笑语盈盈,他自个儿却靠在门上望天发愣。
  张松挨到他身旁,揣手道:“他不爱玩这劳什子,回回吓个半死。你要讨他喜欢,不如叫两个唱的来。”玳安儿一愣,黯然垂下眼去。那时他从没把陈敬济放在眼里,陈敬济喜欢甚么、爱玩甚么,他一概不知。
  这么说来,其实张松倒比他与陈敬济更亲近些。西门庆出门应酬官面上的人,都带女婿与书童儿,他两个也同出同入、时时作伴。有一回玳安儿从铺上回来,带了果子糕饼,欲讨书童儿欢心,可他在府里转了几圈,遍寻不着书童儿人影儿。后来有人说大姐夫出门送信,书童儿跟着去了,玳安儿心里便不舒服,气鼓鼓提着吃的,在门首转悠苦等,不多时果见陈敬济与书童儿同乘一匹马,腿挨着腿儿亲亲热热打街上回来。玳安儿窝着火,尾随书童儿回到下人房里,硬找茬与他厮打了一顿,吃的也糟蹋了。
  玳安儿正呆呆沉溺往昔旧事,忽听张松拿捏南腔,拍手儿唱了起来:“叹浮生有如一梦里,将往事已成非。迅指间红轮西坠,霎时间沧海尘飞。正青春绿鬓斑皤,恰朱颜皓首庞眉,转回头都做了北邙山下鬼。题起来总是伤悲,都不如酒淹衫袖湿,花压帽檐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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