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巧回来后,还想跟家里人哭诉,盼望着能由长辈出面,寻出一丝转机来。
金家老爷听说了自家女儿做出的那些腌渍事儿后,大发雷霆,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又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女儿两个耳光。
“你,你还有脸说,还想回去?!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我……父亲……”金思巧顿时大哭了起来,“这能怪我吗,都是他们欺人太甚!”
“你还不知悔改!”金老爷气得脑仁疼,差点儿抽过去,“你,你给我跪到祠堂去,去给我反省几天,再去和王爷悔过去,别妄想嫁回去了,能修补一二金家与康靖王府的关系就不错了!”
金思巧一听,哭得是更厉害了,梨花带雨。
金老爷听得心烦,挥手叫锦玉把她搀进祠堂里,算是软禁了起来。
金家女儿被一顶白轿退回娘家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都城,城里那些贵人命妇们都啧啧称奇,从古至今,还没见过那位休妻受过这样的侮辱呢。
很快就有知情人把金氏从前做过的一件件恶事儿都捅了出来,人们一听,又都释然了——这不就是自作自受嘛。
但仍然有些好事之人编排说康靖王爷做事太绝,未免太不顾情份,有那么一句两句飘到了苏三的耳朵里。
苏三很顾惜王爷的名声,晚上的时候,便小心翼翼的跟景奕提了这件事,劝道:“王爷毕竟是王爷,有些事儿还是仁慈些好,事做得太绝了,传出去不好听,对名声不好。”
“名声?我早就不在乎这些了。”景奕笑着把苏三揽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头发。
“我就喜欢做事做绝,心狠手辣,他们怕着我,惧着我,我还挺高兴,仁心有什么用?铁腕才是准则,就是得让人知道你不好惹才行。”
“这是什么歪理……”苏三张了张嘴想辩驳,却说不出什么金玉良言来。
苏三这个人打不过别人就会生气,辩驳不过了心里也憋屈,干脆忿忿推开了景奕,道:“小人是好心为王爷着想,可王爷只会说些歪理搪塞我。”
景奕好笑的看着他,“行行行,我以后收敛些好不好?辩不过我了就耍性子掀棋盘,你这习惯可不好。”
景奕让步了,苏三也往回坐了坐,轻轻靠在景奕肩上,低声道:“小人是真的担心王爷……小人想和王爷长长久久的。”
“嗯?你说什么?”景奕心里一暖,故意把人抓过来反问,“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但苏三脸皮薄,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于是景奕只好将他按在床榻上,低下头,亲自去撬开那张紧闭的小嘴。
第六十章 哑巴
王府里的桃花开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是文人凭空捏造出来的,早春的芳菲是乘着暖风来的,开的红红火火,暧昧至极。
苏三在树底下捡了两片花瓣,心里并无什么咏春的情思,只是在想着桃花开了,也许可以做桃花酿了,只是万一王爷不许他喝酒该怎么办?
王府的桃花都开的很干净,浪费了可惜,做酒不成,也许可以做成鲜花饼。
苏三想的入神,没注意前面站着个高大的人,一边揉捏手里的花瓣,一边就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
“对不住,我没看见您!”苏三赶忙道歉,一抬头看见一张阴郁寡言的脸,额角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眉眼都如刀刻斧凿一般,十分肃穆。
苏三腿一软,差点儿当场给人家跪下喊一句壮士饶命。
这人俨然就是那日,在城门将苏三打晕抓回王府的影卫。
苏三哆哆嗦嗦的看着他,心说难道这人觉得自己对王爷不忠,一定要舍身取义要了自己的狗命,不是,小命?
哑巴影卫眼底里掩着藏不住的杀气,他抬起自己粗砺苍劲的右手……然后比划了两下手语。
苏三不明所以,这人还是个哑的?
大约是看出苏三不懂手语,哑巴从衣襟里掏出片麻纸,又拿出巴掌长的炭笔,在上面写:“上次打了你,对不住了,属下深表歉意。”
苏三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对方满脸的杀气,心道:看得出来,你确实很有歉意……
他拿过哑巴的纸笔,也写:“没事,那日若不是你……”
哑巴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轻夺回纸笔,写:“属下只是哑,不聋。”
“……”空气沉默了良久,苏三尴尬一笑,道:“我在王府呆久了,被王爷豢养傻了。”
哑巴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苏三胸口难受了一下,撑着一颗感恩的心,又道:“你也不必抱歉,那日要不是你拦下我,这事儿就闹得更大了,更难收场……那事儿总归是我不对,对王爷不够信赖,给你们都添麻烦了。”
哑巴打了个手势表示不用谢,目光落在苏三的腰牌上,顿了一下,但也没过多反应。
苏三有些奇怪,“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道歉?”
哑巴在纸上写道:“不只是为这个。”
正面写完了,哑巴把纸翻过来接着写:“属下跟随王爷十年,第一次见到王爷有倾心的人,心里好奇,过来看看。”
苏三小心翼翼瞅瞅哑巴那满脸的板正和严肃,讪笑道:“是,是,看出来了,能看出您确实是个好奇之人……”
哑巴写道:“今日属下与公子谈论了一番,看得出您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王爷倾心与你,我们都很放心。”
“托付?”苏三抹了把头上的汗,“我恐怕难以担当如此大任……”
“王爷性子暴戾,气大容易伤身。”麻纸写完了,哑巴又拿出一张新的继续写,“我们都不敢深劝,只能劳烦公子劝一劝,王爷总归是疼你的,想必会听一听。”
苏三想起前几天和景奕的谈话,心说确实如此。可景奕也就嘴上答应他,谁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哑巴把话‘说’到如此,苏三也只能点头,“你放心吧,我会劝他的。”
哑巴得了保证,点了点头,一闪身走了,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苏三不由得慨叹,不愧是影卫啊,来无影去无踪的,比自己这个挂着虚名无实业的青衣侍卫强多了。
下午闲来无事,苏三就和顺子一块到桃花园里摘花瓣酿酒。
顺子身手灵活,几下就上了树。苏三在下面看得心里痒痒,撸起袖子也要爬树。
顺子怕他不慎摔下来没法和王爷交代,便张开四肢霸占着树干,说什么也不叫他上来。
苏三无法,只好在树底下端着个竹篮子,接顺子扔下来的干净大朵的桃花。
整朵整朵的桃花从脸前飘飘扬扬的落进细竹篮子里,苏三望着眼前的红粉有些出神,忽然又听见顺子在树上跟他说话。
“公子听说了金家的事儿了吗?”
“金家?金夫人娘家?”苏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又怎么了?”
顺子趴在枝头上去够一串肥硕的桃花,“她现在可不是夫人了,就叫她金家大小姐吧。听说她自从被休退回家后,天天去找金家老爷和老夫人闹,盼望着能寻回一丝转机,把休书废了。”
苏三哑然,“她,她怎么变得这么蠢了?”
休书一出,都城人人皆知,哪还有回旋的余地?再者说了,景奕这边什么态度,皇上向着谁,她还看不出来吗?
苏三不由得怀疑自己当初是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她手上的,莫非真如景奕所说的,自己已经愚笨至此了?
“金家大小姐这回怕是伤了元气,要破釜沉舟,不管不顾的闹了。”
顺子从树上滑下来,又道,“金家老太爷日日不得安宁,恐怕那点儿父女情分也被磨干净了,干脆将她关进了房里,闭门思过,自己也眼不见心不烦。”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苏三叹了口气,“她若是安分几个月,凭着金家的的门第,怎么也能嫁的不错,这么闹,迟早把她最后那点儿体面给作践没了。”
顺子想起了各种的前事,忍不住扼腕叹息:“公子,所以说,命数由人,自己的前路后事,都是自己个儿作出来的。”
苏三刚想附和,忽然又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不由得忿忿道:“谁说的,我就什么坏事儿也没干,还不是被王爷强硬的给抓进王府来了!”
苏三之所以这么忿然,是想起了前几天自己与景奕的谈话。
虽说现在苏三与景奕已经互生情意,但每每想起自己曾被不明不白抓进王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郁意难平。
和景奕谈起这事儿表示愤慨的时候,景奕还理所当然道:“若不是我把你抓进府来,咱俩能像现在这样甜甜蜜蜜的吗?”
苏三胸中一口老血吐不出来,撑着胆子要纠正王爷这种思想,“可是,您这样不问我的意愿,就强取豪夺,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景奕想了想,道:“这得怪你,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伸什么懒腰,伸懒腰就算了,还要露出一小截后腰来,还那么白净,不就是故意在勾引我吗?”
“我……”苏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苍天在上,难道他搬了半天的米,腰酸背痛的,还不能伸个懒腰了?那天他穿的短褂,伸懒腰露出腰身来也是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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