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奕最后又看了他一眼,扭身走了,“把他关进地牢,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
书房内,景奕摩挲着手中的两个腰佩,出神的看着上面的纹路。玉佩摸起来光滑温凉,木佩摸起来有些粗糙,但也不磨手,能看出是被细细打磨过的。
景奕不禁想到苏三做这个的时候的样子,定是极认真极小心的,目不转睛的打磨着手里的东西。
叹了口气,将两件腰佩都收了起来。
不多时汪公公就进来了。
刚出了这档子事儿,汪公公知道景奕心情不好,本不想过来打扰,不过也没办法,只得小心道:“王爷,江大人和平夫人来了,在二门候着呢。”
“平清儿?”景奕皱了皱眉,“叫他们回去吧,本王现在没心情见客。”
“可是……”汪公公犹豫道,“老奴听着江大人的意思,平夫人似乎是有身孕了,特意来报喜的。”
“……”景奕烦躁的按了按额角,站了起来,“行吧,让他们进来。”
一众下人将这夫妻二人引入正堂,都按照位分落了座,奉上了茶水,景奕才淡淡的问了几句。
平清儿垂首轻言道:“是了,前几天大夫才查出来的,刚刚足月,所以尚未显怀,不过大夫说了,这一胎脉象不错,是个康健的孩子。”
景奕在心里算了算日子,不由得有些慨叹,“你们也是有福分的,这么快就有了子嗣,不错。”
平清儿又答:“都是王爷赐的福气。”
“福气都是自己挣来的,没什么赐不赐的。”景奕自己还有个烂摊子没收拾,并不欲多留他们,只是简单的叮嘱了几句,“你既然有孕了,就少出门吧,当心受风。”
“谢王爷关心。”
平清儿见景奕脸色不好,阴沉沉的,又见苏三不在,心里猜测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今天来的时机不对,平清儿正要开口告退,却听见自己那耿直丈夫好奇的问:“王爷,今个儿怎么不见苏公子?王爷从前不总是带着他吗?”
平清儿赶紧暗地里踹了自己这傻丈夫一脚,结果江祝安还愣愣的回头,“清儿你踢我作甚?”
平清儿掩面无语。自己的夫君有才华是真有才华,说傻也是真的傻。
景奕的脸色冷穆了几分,凉薄的开口:“他那会儿跑了,刚抓回来,在地牢里关着。”
此言一出,江祝安与平清儿都愣住了。
屋里沉寂了好大一会儿,平清儿才小心措辞,“这个,清儿之前见苏公子很恋着王爷的,想必这之间是有什么误会?”
“嘴长在他脸上,要是真有误会他不会跟我讲吗?”景奕一提起这个就来气,说话愈发狠戾,“我看他就是存心的,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王爷的脸色一放下来了,满屋的人都不再敢说话,气氛沉得很。这个要命关头,苦命的汪公公又急急忙忙的迈着碎步进来了,低头附耳与景奕说了什么。
一语道毕,景奕的脸色微变,站起身来送客。
江祝安与平清儿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事儿不好插手,只得行礼告退了。
汪公公那会儿只说了一句话,“派去长乐县的那两个线人,失踪了。”
地牢里阴冷又潮湿,破旧的矮榻上连张褥子都没有,苏三缩在床角的一堆旧棉絮里,冷得直发抖。
开春了,可还是常有倒春寒。
他听见铁栏外面有两个狱卒在扯闲天,一个嗓门粗的说:“所以说,什么叫爬得高摔得惨,你看看古往今来哪个勾引权贵的小妖精有好下场的?没有那个本事,偏要去学苏妲己,最后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另一个接话,“可不是,你想想他顶撞过王爷多少次了,恃宠而骄,这次怕是玩脱了。”
那个人嘿嘿的笑了两声,“要是王爷把他忘在牢里就好了,也让咱哥几个享享艳福。”
“对着男人你也硬的起来?你对得起家里的婆娘吗你?”
“怕什么?你看他那小模样,漂亮的很,家里的母老虎哪比得上,想必那身子也是令人蚀骨销魂的……”
后面越说越不堪了,苏三把自己深深的埋进黑暗中,仿佛那边的烛光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右手下意识的摸到腰间,没摸到玉佩,只摸到了秀秀送他的香囊。
苏三紧紧地抓着它。这香囊的绣线并不是上乘的,被他多次摩挲,已经有些开线。他看着上面模糊的山茶花,闭了闭眼,心中一片酸涩和绝望,“秀秀……”
又冷又累,苏三昏昏欲睡的靠在墙边,沉睡之际,忽然听见外面一阵杂乱,有人恭声喊着王爷圣安,有人在乱走,有人打开了铁铸的牢门,吱吱呀呀的响。
苏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瞬间的吓得清醒过来。
景奕就站在牢门前,一身玄色的衣裳,手里拎着一条同样漆黑的长鞭,折了两叠拿在手里。
苏三背后那痊愈已久的疤痕,忽然就狠狠的疼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 烙印
景奕的眼神深沉冷冽,变化莫测,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苏三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后挪,直到后背死死顶上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逃。
“王爷,王爷……”苏三慌得口不择言,“王爷之前承诺过,不会再打我的!”
“你也说过不会再逃。”景奕眼里倏然闪过一分阴鸷,手一扬,空甩了下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爆裂声。
“你做到了吗?你说!”阴冷至极的质问,与可怖阴森的地牢如一丘之貉。
“我……”苏三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怔怔地看着景奕提着鞭子逼近。
然而最后鞭子没落在他身上,而化作绳索将苏三的双手捆在了背后。
“王爷?!”苏三又怕又慌,想说些什么求饶,可往日的伶牙俐齿此时完全不管用了,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景奕沉默的将苏三努力并紧的双腿分开,不知从哪儿摸出两条红绳来,在苏三膝窝处绕了几圈,另一端穿过嵌在墙壁上的铁环,用力收紧,打了个死结。
两条腿被强硬的分开,苏三挣扎不开,吓得都要哭出来了。
归根结底他就是个胆小的人,出逃不过是凭着一时意气和对家人的担忧,现在他被沉默阴狠的景奕吓到了,他终于明白王爷是个如何可怕冷酷的男人了。
“你知道卖身的奴才逃跑会有什么惩罚吗?”景奕伸手抚摸苏三被吓得苍白的脸,忽然阴冷一笑,“是要被烙印的。”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把苏三吓得浑身一颤,他想要求饶,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在发抖,一时竟哽咽起来。
景奕冲后边招了招手,立刻有两个狱卒将炭盆端了进来,搁在景奕旁边。
苏三一见那烧的红彤彤的炭火和发红的烙铁,终于颤着声儿说出一句话来。
“王爷……饶了我……”
之前还想着认打认罚,可现在一看见景奕深不见底的眼睛,这点儿胆量就像炉灰似的吹散了。
景奕没答话,叫那几个狱卒出去了之后,才上手将苏三的裤子全撕了,冷彻的指尖在他的大腿内侧打转,似乎真的在认真考量一般。
“你说,就烙在这儿好不好?”
“不,不要!”
苏三死命的摇着头,眼角哭得通红,哭得满脸都是泪。
“我觉得这儿挺好。”景奕的语调愈发温柔,和风细雨般的抚摸着苏三赤裸的皮肤,“大腿这儿肉嫩,疼得会更厉害些。”
苏三泪眼婆娑,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景奕似乎是选好了地方,握着烙铁的木柄将它从炭盆中拿了起来,铁块上刻着个奴字,一缕火苗飘了一下,立刻熄了,却依旧高温滚烫。
烙铁接近了柔嫩的皮肤,即使还未接触,滚滚热气也蒸烤着肌肤,烫的苏三的大腿一阵阵的发抖抽搐。
苏三小时候被炉子烫过,知道那有多疼。
烙铁慢慢凑近,且不容置疑,苏三终于被逼的崩溃了,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嘴里不清不楚的喊着什么。
尽管他喊得不甚清晰,但景奕还是听明白了,他在哭喊,“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
烙铁终于不再接近,而是被扔回了炭盆里。
景奕没给他松绑,只是脱下外袍盖住了苏三的私/处,然后冷声问道:“是谁逼你的?”
苏三抽泣着,“小人,小人不敢说……”
景奕蹙眉,“这儿就你和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苏三仍然只是摇头,只是哭,“王爷,小人心里苦,求您饶了我吧……”
景奕心里已经有了猜想,派去长乐县的线人遭了不测,必然是苏家出了事儿。
“是金思巧?”
苏三一愣,下意识的蜷了起来,只是被捆缚着,难受得很。
景奕给他擦了擦泪,才拿出小刀割断了绳子,解开了他的束缚。
苏三受了一场惊吓,委屈的不行,下意识张手想扑进景奕的怀里,却被他躲开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景奕丝毫不徇私情,冷酷得让苏三怀疑面前的王爷是不是被掉了包。他愣了下,失落着,手足无措的往回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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