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毓也知晓自己话说得过了,被戴宝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也老实了许多,知道自己弟弟过得好,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道:“自家人,亲兄弟。还说什么礼,快坐吧。”
菜上齐了,季闳尝了口虾,自觉酸甜可口,味道干脆酥软,于是和虞瑾道:“这是什么新奇做法?”
虞瑾用了口酒,才道:“外边来的方子,不过是用菠萝焖了一会,你喜欢就好。”
季闳点点头,也是觉得新奇,不由多用了几口。
虞瑾并未吃什么,只是用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他喝酒与品茶很像,均是小口慢嘬,不像是解忧也不像是爱酒,只是单纯用着。
季闳见了,便道:“喝这么多做甚?”
虞瑾轻笑:“忘了,只是喝着不错,一时贪了,便多喝了几杯。”
“这可不像你。”虞毓叫小桃上了帕子,擦了指尖,目色有几分沉:“我此次回京,也听说了些事,就是不知道哪一件是真,哪一件是假了。”
“哥哥说笑了。”虞瑾面色分毫未变,清冷中带着少许淡薄,只是道:“真真假假,哥哥心里早就有数,何必问月华呢?”
“月华像来是比哥哥还聪明的,如今怎么糊涂了呢?”
“哥哥指什么?不妨直说。”虞瑾倒了杯酒,轻轻一笑。
虞毓用指尖沾了些酒水,在桌面上写了个赵字。
虞瑾垂眸一笑,似乎再笑虞毓的不通透,他是潇洒公子本就在此事上无意,但尘埃飘渺,该落的还是会落。
“哥哥不必担心,这赵家气数已尽。”虞瑾笑着看他,将酒杯放到桌面上:“最上面的位置,定然是哥哥的。”
戴宝惊异,却面上不显。早就听闻中原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感情好,好到这种程度却真是难能可贵。
“月华,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无心?”
“那哥哥可听好了。”虞瑾面上毫无笑意:“这位子,也不是谁都想要的,月华如今已有丈夫和孩子,只愿哥哥将来不要为难月华才好。”
虞毓深深看他一眼,终还是道:“你若是要这个位置,哥哥便不会和你抢,可你若不要,这个位置哥哥便要定了,月华,你放心……”
“那我就真放心了。”虞瑾轻声一笑,道:“暹罗来了位胧月公主,大皇子那,可盯紧着呢。”
虞毓嗤笑:“我明白,一个小小的暹罗,我还不放在眼里。”
“过两日是母后寿诞,哥哥可要多加小心。”
“你是说……”虞毓眼波微沉。
“兴风作浪可是大皇子的拿手好戏,哥哥走得时间太长了,也该回来踏踏他的傲气了。”
“知道了。”虞毓把酒一饮而尽:“哥哥还有事,先走了。”
等人都走了,虞瑾叫人把季殊恩抱下去,自己又加了几个小菜,一个人慢慢地品。
季闳坐在他旁边,想了一会才道:“二皇子可是真心对你?”
“真心不真心的……”虞瑾了然笑笑:“此时真心,彼时无心,正常的很。”
第18章
“那你还……”
“他对我还是好的,只要我不和他争那个位置。”虞瑾笑了:“我这辈子最想得到的东西已经抢过来了,剩下的,于我不过都是烂泥。”
“什么东西能使你这么宝贝?”
虞瑾连头都未回,只是用手指向季闳。
季闳往后看去,只看到了一个琉璃花瓶,他不禁颤悠悠:“这瓶子有那么宝贝?”
虞瑾大笑几声:“榆木疙瘩。”
便撂下筷子走人,他道:“三日后就是你的及冠礼,我给你挑了几件衣服,过来和我瞧瞧。”
季闳眼眶一时湿了,却只答了一句:“哎。”
季闳从失了老爹的那一刻起,就没享过几天舒服的日子,直到遇到虞瑾,才尝到被人当成个宝贝护在心窝里,是什么滋味。
虞瑾待他好,疼他疼得比疼季殊恩还要多上几分。
22 熊孩子叛逆
虞瑾总是教季殊恩读书认字,季殊恩却更像季闳一些,玩心太重,像匹小野马。
“父亲……”季殊恩垂着头,不敢多说话,只是有些心虚还有点害怕。
虞瑾只看他一眼,便笑了,三分淡薄七分通透:“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像你爹爹。”
季殊恩不解的抬头看他。
只见虞瑾写完最后一笔,眼神有些温柔:“你最大的福气,也是太像你爹爹。”
季殊恩喉咙干痒,却说不出话来,他只攥紧了拳头,有些不服气和不甘心:“父亲……”
“下去吧。”虞瑾淡淡放下笔,站起身来,“我今日也有事,你便自己出去玩吧。”
季殊恩看了虞瑾许久,才应下来:“是。”
虞瑾越过他,恍惚笑了一声,停留片刻道:“你这隐忍的样子倒是随我,若是季闳,怕敢直接掀了我的桌子。”
虽是这样说着,虞瑾却是笑着便走了出去。
季殊恩心里微微熨贴几分,说不出来的滋味在他心里徘徊,于是他走过去看着虞瑾刚写的大字。
竹斋眠听雨,梦里长青苔。
是一首小诗的前几句,虞瑾没默完,只是写了这两句。
季殊恩读着读着,不知怎生了几分寂寥的心思。
“嘿!”季闳拍拍他的肩:“做什么呢?”
季殊恩唤了一声爹爹,把虞瑾默的诗给他看。
神人如季闳,安静了片刻,鬼斧神差的来了一句:“你父亲准是想吃竹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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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瑾说的没错,季殊恩还是最像季闳的,于是接话:“竹笋炒肉?”
季闳摸摸下巴:“炖汤也不错。”
“爹爹,父亲说我最大的福分……就是像你,是不是我不像你,父亲就会不要我了。”季殊恩望着季闳。
季闳弹了他的脑门:“你听你父亲胡诌呢,他是疼你的,若是不疼你,教你读什么书?古往今来,你见过哪个有出息的大字不识?”
“他是对你寄予厚望,更何况你这背书背不下来肯定惹他生气,我小时候在他身边,就因为背不下书,被他生生按着抽了好几板子,抽得手都肿了也不见他心疼,你父亲就从没抽过你吧?”
瞧着季闳满不在乎的样子,季殊恩擦了下眼泪:“我觉得父亲不喜欢我。”
“你可真是个小黏人鬼,你父亲若是说了让你伤心的话,你就撅回去,你瞅瞅你,跟我哭什么,走!”
季闳拉着他的胳膊,上了虞瑾书房去,虞瑾正准备着季闳的及冠。
“瞅瞅你,把这小鬼头欺负哭了,我可哄不好。”
虞瑾笑了,看着季殊恩:“这是怎么了?”
季殊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父亲不喜欢我……”
虞瑾愣了一下,才笑了:“你是真欠打。”
季殊恩看他,哭得鼻子都红了:“父亲说我像爹爹!若是不像就该不要我了!反正我不是父亲亲生的!”
“小白眼狼样。”虞瑾淡淡笑着。
季闳低眉呵斥季殊恩一句:“胡说些什么?!”
“本来就是!我是爹爹捡回来的,所以寄人篱下,父亲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
虞瑾笑着,听着季闳骂季殊恩,半响才道:“你哪懂什么寄人篱下?你若是懂,就绝不敢当面来问我。”
“若不是我和你爹爹宠着你,你以为你能在这大呼小叫,你不过是觉得我不够疼你,想借着你爹爹的手,跟我撒撒娇,闹闹脾气罢了。”
季殊恩哭愣了,擦擦眼泪,跑到虞瑾跟前:“你不生我气?”
“我这辈子生什么,都不想再生气了,前半生的伤心事够多了,我倦了也累了,你若是有点良心,也不会到我跟前跟我叫唤,可你叫唤了,我就更不生气了,我跟一个没良心的小崽子生什么气呢?”
季闳皱眉,眼里虽是有些心疼,却还是道:“月华……”
“够了。”虞瑾收起笑意,他不笑时眉眼间半点慈悲都瞧不见,只剩下如风如雪的冷漠,他是天胃溃疡,从小就在万人之上,该怎么拿捏人心,虞瑾比谁都清楚。
“季闳,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说得清清楚楚?”
季闳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半响垂下眼角,又看他:“你别气。”
随后看着季殊恩道:“你父亲是真被你伤了心,你自己求他吧。”
季殊恩涩涩发抖,最终只是哭着抱上虞瑾的腿:“父亲……父亲……”
虞瑾不为所动,只是闭上眼睛深呼出一口气,随后道:“起来吧,别在我面前眼巴巴的哭,闹心。”
季殊恩起来后,不敢再哭,只是握着虞瑾的手,虞瑾的手生得白而修长,像是白瓷般带着骨感的美。
第19章
“父亲,你别生我气了……”季殊恩无声流泪:“我再也不闹气了,也不敢哭了,我只是怕你不要我。”
虞瑾皱眉,终还是把季殊恩抱到怀里,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没出息的样子!”
“你将来是要继承这整个候府的,你的爹爹是安定侯,虎父无犬子!没有谁敢欺负了你。”
季殊恩哇得一声哭出声:“我以为父亲再也不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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