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仞睫毛抖了抖,支着耳朵偷听。
“安安,听说将军前几日病好了一会儿?”
“嗯,只有一两个时辰……你怎么知道?”
“王爷告诉我的,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他压低了声音,举起四根手指信誓旦旦。
傅予安顿时明了,想来他跟庆王交情匪浅,若是清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李柯,想必也让李柯去知会了傅晏骁。
“怎么样?”夏修双眼放光,对旁人家的闺房秘事好像很感兴趣。
傅予安脸一红,只当没听懂,小声嘟囔:“什么怎么样?不都一样吗?他又不记得我了……”
“啊?我还以为……”他语气难掩失落。
傅予安转头看看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那天晚上可是把我吓了一跳,我单知道他强势,没成想亲眼见了,居然那么吓人。”
“比第一回见王爷时候还要可怕!”他补充道。
夏修晃晃手笑道:“傅晏骁只是个闲散王爷,他可是大将军!听说杀人如麻,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怎么可能会不可怕!”
“啊……那确实……”
祁仞在一边听得不住磨牙,心说你快闭嘴吧!这么把我妖魔化,到时候万一他真害怕了,我非得把你王府拆了!
“我算是知道了,”夏修躺回去,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幽幽道,“你呀,就是欺软怕硬!”
“我……”
他无力反驳。
傅予安往祁仞那看了看,垂下眼睑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好想走啊!-
还有两天便是七夕节,傅予安是无心过节,夏修却兴致勃勃,七夕当天跟着傅晏骁去了城里,一整天都没见人影。
傅予安在山庄里顿时孤独起来,本来还想着跟小竹做个伴,谁知道这丫头也被人叫了出去。
一开始还问他是什么人,她支支吾吾不知所云,捂着脸跑了。
傅予安心下奇怪,一看李柯也没了人影,顿时心下了然。
情情爱爱,不知羞耻!
他们都出去玩,连祁仞都不知道又跑哪儿疯去了,自己却在这儿画稿子!
简直没有天理!
上回夏修给他提出合作,想要让他画自己的话本内容。
他的话本卖的也很不错,傅予安这两天受他颇多照顾,而且也确实没想到新的画本画什么,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本以为会是些什么清汤寡水的话本,没成想拿到手里翻了翻才发现,跟自己是一路人。
“亲吻……亲……”他翻了翻书,试图找出更多细节来丰富画面,一边画一边小声念叨。
左右这里也没人来,傅予安不觉得羞耻,也更加放松起来。
外边天色逐渐暗下来,河边来了几个小婢女,笑闹着再放河灯。
小竹终于回来了,还贴心地给他打包了饭菜。
“将军呢?奴婢去找他!”
“不必了!想来是又跟乔影那丫头跑山里去了,这时候估计在烤什么山鸡之类的吃,咱就不用管他了。”
小竹哦一声,跟他布了菜,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傅予安看看她,很是奇怪:“怎么了?”
“殿下,实在是奴婢侍候不周,但……奴婢还约了人晚上去看烟花,这……能先走吗?您吃好放这儿就行,我回来收拾!”
“……”
白天玩一天还不够?还要看烟花?!
李柯这是喂你吃了什么迷魂汤了?!
“走吧走吧!注意安全!”傅予安无奈,只能挥挥手放行。
小竹得到应允高兴地合不拢嘴,又再三道了谢,三蹦一跳地出去了。
好一个孤单的七夕佳节啊!
饭菜都凉了,味道也偏淡,傅予安凑活着吃了两口便放在了那。
还是去画稿吧!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叫他的名字。
是祁仞回来了。
还给他带了个烤兔子。
外头月明星稀,祁仞踏着满院月光回来,把香喷喷的烤兔子放到了桌上,邀功似的让他看。
傅予安心里一暖,笑着说道:“等我忙完这一点就去吃,你先把手洗洗,那桌上还有菜。”
“好!”祁仞乐颠颠地又下去河边洗了手。
祁仞在外头已经吃了不少,今天是七夕,他本来就计划着怎么把人叫出去玩儿,碍于自己这个“傻子”的身份,不能懂得太多,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如今看他一人在这儿孤孤单单一整天,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安安,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外边一闪一闪的,是什么啊?”他咬了一口兔子肉,问道。
傅予安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就是在草丛里,那个小树林旁边,一闪一闪的,还会飞呢!”
傅予安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萤火虫吧?你想要吗?待会儿我带你去捉几只。”
“想要!”他自己入了套,祁仞自然乐意,欢呼一声,三下五除二啃光了个兔子腿。
第二十九章 缠绵蜜意
世上没有后悔药,千金难买早知道。
傅予安多好一良家小殿下,自问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谁知道只是去捉个萤火虫,怎么就能撞见……
祁仞比他眼力好,先看见的,然后在黑暗中微微勾唇,拍拍傅予安的肩,示意他往树林里看。
傅予安手里正拢着只萤火虫,闻言不疑有他,直直朝那瞧过去,谁知正好看见那对在月光下朦胧嚣张的野鸳鸯。
偏偏夏修还管不住嘴,上衣被庆王剥了大半,正小声嘤咛着求饶。
傅予安心中大骇,当即愣在原地。
他们嘴对嘴地接吻,抱得缠绵蜜意,令人单单看一眼就面红耳赤。
傅予安顿时想起来上一次,自己也是这么被祁仞抱着亲,最后都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他越想脸越热,祁仞把他的变化看到眼里,黑暗中一双眼越发黯了黯。
“走。”那边两人终于告一段落,傅予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不害臊的事,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拉着祁仞的胳膊快速离开,手里的萤火虫也捏不住了,扑棱几下翅膀又飞回了夜空中。
等到离那两人远了,他才稍稍放松些,松开了拉着祁仞的手,叮嘱道:“今天这事儿你就当没看到,听见没?”
祁仞装作不懂,问:“为什么不能说啊?他们是在亲嘴吗?我也亲过你啊!”
“你……别说了!”傅予安没他脸皮厚,闻言瞪他一眼,气他口无遮拦。
祁仞还在追问:“是不是亲嘴啊?你为什么不让我问?”
“……”
“是不是?”
“是!你别问了!”
他气得一甩袖子,掉头就要跑。
祁仞比他动作更快,一把拉住他手腕,把人拽回自己怀里。
傅予安身子一僵,整个人都不敢动弹。
灼热的气息从后背传满全身,他把他抱了个满怀,凑在他耳边小声问:“我也可以跟你亲吗?乔影说今天是乞巧节,就要和你亲的!”
傅予安:“……她骗你的,别信。”
“我不!”祁仞死皮赖脸地又在他颈窝蹭了蹭,哼哼着要亲。
傅予安无奈,心说反正他清醒了也记不得,亲一下就亲一下吧,就当是被狗咬了还不成,不然一直在这儿磨叽,简直要……烦死人了!
“就……就准亲一下!多了不许!听到没有?”他小声道。
祁仞大喜过望,把他转过来,看着他在自己怀里低着头的害羞样子,只觉得心里又酸又甜,一股子冲动无处发泄,只想把人按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
傅予安抬起眼来跟他对视,半晌才鼓足勇气,踮脚快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好了。”
祁仞:“……”
蜻蜓点水都比这时间长!
祁仞气得不行,虽然是他主动亲的,但这也太敷衍了些!
“亲这儿!他们都是亲的这儿!”他无赖似的指指自己的唇。
傅予安脸色更红了,在月光下再无半分清冷,像是无意坠入凡间的仙人,沾惹了名叫“祁仞”的世间浊气。
“你不要得寸进尺!”他生气道。
祁仞哼一声:“快亲!”
傅予安跟他无声对峙半晌,见实在是躲不过,只能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他醒了记不清”,一边攀着他的脖子听话去亲。
两人唇相离不过半指距离时候,祁仞突然发狠按住他后脑勺,狠狠怼了上去。
半分不察他便横冲直撞进来,傅予安哪里招架得住,顿时软了半边身子,攀着他的胳膊也逐渐无力,单单靠他那一只铁枷锁似的胳膊箍着,这才没滑到地上去。
“你好敏感啊!”换气间歇,他在他耳边轻笑调笑。
“闭嘴!”傅予安胸膛急剧起伏,眼里蓄了泪,无力地瞪他一眼。
祁仞被这一眼看得更来劲儿了,等他好不容易喘匀气儿,便又按着人亲了上去。
这回比方才还要狠些,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傅予安不住后退,直到背抵上一座假山才堪堪停下。
他痛得哼了一声,祁仞便松开他,动作干净利落地把他抱了起来,悬空抵在了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