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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光风霁月 (baicaitang)


  他不知自己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
  如果他们还活在某一个角落,或许会为他落一两滴泪。
  他留不住戚淮,留不住阿姐。
  留不住义父,甚至无法留住自己的子嗣。
  年少做过纵马江湖的梦。
  可怜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罢了。
  爹娘,我好累啊。
  他对虚空中从来不曾存在过的父母低声说。
  瘦弱的身躯仿佛因风吹过而凋零的落叶。
  待温蓝送走二人重新回到温泉处的时候,章璎已经昏沉过去。
  鸟雀在青枝上飞起,明月高挂在树梢。
  满池的荷花悄无声息地盛开。
  他的公子很瘦。
  肩胛有两个漆黑的点穿胸而过。
  长久的折磨风干了他的骄傲和意气,像一只灰烬中徘徊的鸟,跌撞得血管都透着淤青。
  温蓝走到他的身边,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半跪在岸边,解开他手腕的束缚,把章璎抱在怀中,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发。
  他知这一捆头发已经泛白,靠近还能嗅到染料的香气。
  “知道真相便要受苦,为什么还要知道真相?”
  无情的世道对善良的人不假辞色,虚伪的恶人总是风生水起。
  原本他可以一直欺骗他。
  欺骗一辈子。
  温蓝把戒指取出。
  他的公子微微蹙眉,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知道很疼。
  疼了,才不会跑。
  这个人用烈火烧沸他的心,却总露出懵懂不知的神情。
  而今他亲手将心中的骄阳陨落。
  早在章璎与戚淮越走越近的时候,嫉妒便露出獠牙。
  温蓝的五脏六腑都中一味名曰嫉妒的毒。
  此毒终身无解。


第59章
  戚淮与章珩离开温府后分道而行。
  章珩心心念念温蓝怀中的倌妓,却连是男是女都不曾看清。
  回到侯府砸碎许多价值连城的宝物。
  戚淮骑在马上。
  五月细雨如烟,长安城青山湿透。
  他的心脏仿佛也在温泉的雾气中湿透。
  人的本能先于思考而感受到疼痛,就像大婚之夜,章璎被刺穿琵琶骨的一瞬间。
  但那时候的戚淮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章璎被刺穿琵琶骨,从此再也不能舞刀弄枪。
  也不知温蓝在他面前肆无忌惮亵玩的人是章璎。
  他什么都不知道,心脏却莫名颤栗。
  小西河王将之归结为天气。
  或许是天气不好,人们便容易悲春伤秋。
  可他悲春伤秋的时候,却忘记这是夏天。
  夏日的野花如火如荼爬满山坡,小毛驴脖颈的铃铛滴滴答答地响。
  骑在马背上的少年怀中抱着野花飞奔而来。
  野花兜头洒下。
  少年嘻嘻哈哈笑一一
  “戚寒舟!”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将这冰冷的名字叫的肆意昂扬。
  若干年后的小西河王在深夜的小巷中回过头,已不见骄阳般灿烂的少年。
  戚淮面无表情地一夹马肚。
  小毛驴死在他的箭下。
  章璎在周家生不如死。
  他家中有如花美眷,却夜夜酩酊大醉。
  人人称道的小西河王不过是个身穿铠甲的懦夫。
  这一生脱不下铠甲,也脱不下戚姓。
  他的家族是一座山,他的爱情只是山脚下枯萎的花。
  高门望族,他与章珞同病相怜。
  无数次在酒馆买醉的小西河王从来不知,在他喝醉的时候总是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又哭又笑,深情悉堆眼角。
  戚淮可怜自己。
  章璎可怜别人。
  或许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而温蓝谁都不可怜。
  他将章璎囚困在温府这巨大的牢笼中,温府一草一木照着清风苑修建即便是章璎偶尔也会生出错觉。
  但有关温蓝的一切再也无法迷惑他。
  他被点着哑穴,每日只食半餐饭。
  温蓝并没有禁锢他的身体,却让他身子软的无力去往他方。
  他没有办法与人联络书信,也没有办法反抗温蓝强势的行为。
  温蓝亲他的脸,亵玩他的身子,却从未真正动过他。
  曾经温蓝在暗处,章璎在明处。
  如今位置颠倒。
  他知温蓝所思所想,温蓝却不知他所思所想。
  章璎即将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送一份大礼。
  留在温蓝身边佯装出的无助与孱弱,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
  他要让温蓝和浮玉坊此行有去无回。
  这么多年来,温蓝似乎忘记一件事。
  他除了是章家被遗弃的义子,也曾在李景这样的暴君身边只手遮天过。


第60章
  温蓝想要伺机刺杀李徵,才会成为新君身边的御前侍卫。
  但之所以这么久还没有动手,或许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李徵把一个随时想杀他的人留在身边。
  李宴虽然是暴君的儿子,却也是福州王的长孙。
  如果是李宴登基要比温蓝名正言顺许多。
  李宴是个痴儿。
  若浮玉坊存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朝廷乱则天下乱。
  章璎对温蓝已失望至极。
  温蓝又一次来的时候,章璎没有说话。
  温蓝压底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裤腰。
  人前的翩翩公子人后做着穷凶极恶的事,享受美名,享受赞誉。
  章璎头发散乱,张口便咬,温蓝却不是王梓,掐着他的下巴,直到他弯着腰干呕却呕吐不出。
  他咬着章璎的耳朵,“如果公子是个软绵绵的女人,说不定更加得趣。”
  章璎抬起血红的眼睛,说不出来话,瘦的像一把伶仃骨头。
  温蓝用手覆住那双布满恨意的眼。
  仿佛只要他不看,便能装作不知。
  “你恨我利用你?”
  “你恨我把你最下贱的样子给那两个人看到?”
  “你恨我在你的身上为所欲为?”
  温蓝知道章璎伤了心。
  却不知道章璎心里盘算着让他死。
  因怕无可挽回,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他将章璎的唇瓣咬的血肉模糊,鼻尖嗅着腥气,内心的恶欲翻涌跌宕,最终被沉沉压了下去。
  章璎目光落在案前的香上。
  就快了。
  他比温蓝更加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汉历燕平元年五月二十五日,新君例行南巡,温蓝朱衣引众卫随行。
  刚出潼关,经一密林安营扎寨,便于深夜遭遇四名刺客暗杀。
  当夜宫中乱作一团,没有人知道新君是死是活。
  直到天亮的时候,才从潼关传来消息。
  刺客中有一名落网,有一名毙命,还有数名遁逃。
  潼关太守誓死保驾身亡,所幸新君只受轻伤。
  只有温蓝知道,被抓的是二师姐陆霖,死去的是他的大师兄陆铭。
  温蓝身为御前侍卫,对皇帝动向了如指掌,知道若擅自动手或许会成功,但很难全身而退,于是特意选择新君南巡的时机进行刺杀。
  温蓝本身并未参与此次行动,就是怕行动失败之后牵扯到自己这步暗棋。
  但他提供了新君的南巡路线图。
  不料那潼关太守似乎早已得到消息,进入营地之后面临的竟是天罗地网。
  刺杀行动以失败告终。
  消息从何处走漏?
  他自然想到了章璎。
  但他从未在章璎面前提起过何时行刺。
  章璎肩不能扛,口不能言,成日连屋子都出不去,有什么办法偷天换日?
  浮玉坊的人被生擒,是这许多年都没有出过的大事。
  官员即便疑心刺客来的轻车熟路,也未必怀疑‘到温蓝身上。
  但被抓的陆霖一但遭不住严刑拷打,将浮玉坊所在各地的据点和盘托出,所有人插翅难逃。
  温蓝留在京城也未必安全。
  唯今之计只有先去扬州,与陆奉会合再行商议。
  至于章璎一一
  落到了他手心,他便不会放过他。
  这几日告假,也是为万一失败及时撤退作打算。
  既已告假,旧伤痊愈之后南下为自己名义上的母亲过寿也不是说不通。
  只要离开长安,便能观察朝中情况。
  若二师姐扛住刑罚或被伺机救出,他便再行回城。


第61章
  温蓝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剑柄上。
  他的剑是杀人的剑。
  当他从童年惊蛰的梦中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握紧手中的剑。
  如今他握着这柄剑走过小径,推开后院的门。
  他从来不会拿剑尖对着章璎。
  明月挂在天上,章璎站在树下。
  章璎手无寸铁,这是许多天来他第一次外出呼吸到泥土的清香。
  温蓝解开了他的穴道。
  章璎的声音久未出腔,沙哑难听,却带着怪异的讥笑。
  “温蓝,你好奇我如何知道你行动的时间?”
  温蓝沉默地看着他,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们分明成了死仇,却连树下的影子都交叠在一起。
  “我太了解你,你做什么事都喜欢给自己留后路。你声称病重引起皇帝的愧疚之心告假,真的是为了窝藏你府上的我吗?你为什么要放弃留在皇帝身边随时可以刺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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