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琮鄞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他就知道,他这段时间的努力果然不是白费的。
他向来会揣摩人的心思,因此这些日子趁着靖文帝对宣王不满之际趁虚而入,他一直认真踏实在父皇身边做事,又表现得十分谦卑,一点不居功自傲。
如今父皇对他说这番话,想来打心里也定是认同他的。
他终于能向父皇证明,他一点也不比太子和宣王差!
靖文帝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以后你三哥能有你辅佐,朕也就放心了。”
傅琮鄞面色一僵,不过碍于靖文帝看着他,他很快又恢复如常,恭顺谦卑道:“父皇如此看重,儿臣定然不负所望。”
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却因为隐忍太过,手心已经被他攥出血痕。
走出御书房,傅琮鄞深吸一口,努力想把心头那口恶气压下,却是越想越阴沉。
父皇总是那么偏心!
*
天气渐渐开始热起来,院中的石榴树枝桠疯长,枝头绽开热烈如火的石榴花,坐在格窗前一眼望去,绿叶掩映橙红,在日光下投射出斑驳的影,成了这院中最耀眼的风景。
院中有一方小池塘,树影洒下一片阴凉,池中的鱼儿都游到了荫蔽之下,水中的鹅卵石清澈见底,水面闪动着粼细的波光,将石头映得发亮。
温也趴在凉亭的扶手上,百无聊赖地碾碎手中的糕点,细碎的糕点屑飘洒入水中,水中的鱼儿争相游过来,着急地长大嘴巴等着喂。
他懒懒地翻了个身,热得快化了。
钟卿说自己去去就回,却半天也不见着人影。
呆呆地看了鱼儿好久,温也终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钟卿回来了。
在钟卿身边,栖衡抱着一个四方青铜器一样的物件,温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去年第一次去钟卿房中看到的冰鉴。
温也眼前一亮,钟卿看到他的反应,刚一伸出手想要抱住他。
温也却直接略过了他的手,往一旁的冰鉴走去,冰块散发出的冷气,使得心头一阵清凉舒爽。
温也惊喜道:“你就是去弄这个了?”
钟卿垂下手,无奈一笑,“嗯,你不是老喊热吗?都不要我抱了。”
温也看了栖衡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后者放下冰鉴,自觉地下去。
温也这才对钟卿说:“大热天的抱着多难受,都是汗。”
两人围着桌子,在石凳上坐了下来,钟卿打开冰鉴,从里头拿出冻凉的葡萄剥皮,“是我思虑不周,之前没想到会来别庄里,冰窖许久未用,我已经让人去清理了,晚上可以放几个冰盆在卧房内,你也能睡得安心些。”
温也这身子,既怕冷又怕热。
昨夜屋内开着窗通风,睡的是凉竹席,他还是被热醒了好几次。
并且因为身上发热,往日里最喜欢枕在钟卿怀里睡的他,迷迷糊糊中也无情地把人推开,仿佛钟卿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说什么也不让抱。
而后第二天起来,温也看到自己衣衫半解,单薄的寝衣不知道何时撩到了小腹上,丝绸般柔滑的亵裤裤脚也卷上了膝弯。
温也第一反应还以为钟卿又趁自己睡觉的时候摸摸蹭蹭,随即又看到钟卿自顾自睡在床的另一边,破天荒地没有抱他。
温也顿时觉得委屈,以为钟卿昨夜玩过之后对他没了兴趣,喜欢上了自己一个人睡。
他轻轻挪过去床的那头,推了推这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正气势汹汹地想跟人对峙一番。
钟卿恍恍惚惚地翻过身,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喃喃道:“阿也,怎么了?”
温也被拥得猝不及防,熟悉的沉香味和温暖的怀抱将他的火气给熄灭了。
温也在他怀中动了动,两人这一路走来,也没什么好扭捏的,温也也不再拐弯抹角,有些委屈地嘟哝道:“你昨晚,为什么不抱我?”
钟卿脑子还有点迟钝,下意识在他后背拍了怕,而后慢慢解读过来温也的话,顿时哭笑不得。
他低头看温也那双可怜巴巴的眸子,笑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可昨晚不知道是谁半夜睡觉觉得发热,几次把我推开,让我离他远点。”
“我又总不能教他难受着睡一夜,只能自己离远一点了。”
温也一听,脸上瞬间觉得无光,他把头埋在钟卿怀里,还想试图挣扎,“真的、真的是我把你推开的?”
昨夜没有什么记忆,只恍惚觉得因为身上太热,睡得不踏实,好像有什么发热的东西桎梏着他,他刚那发热的东西推开,可过不了片刻,又黏上来了。
他很不耐烦,推开好几次,甚至热得想解衣裳,不过还好后面那热热的东西就再没贴上来了,这才让他后半夜睡了个好觉。
温也还以为自己一直在做梦来着,可现在想来,自己几度推开的,应当就是钟卿吧。
温也有些歉疚,抱住钟卿的腰软声讨好道:“对不起,但是真的好热。”
钟卿自然没有生他的气,反而觉得他这样迷迷糊糊的,倒是有几分娇憨和可爱。
但是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调戏温也的机会。
钟卿伸手探进他的寝衣,丝质柔软顺滑,冰冰凉凉地从手上拂过,很是舒服。
钟卿在他后背摸了一把,感觉他后背没有出汗,这才稍稍放心,又故作生气道:“现在不热了,知道贴上来了?”
温也后背酥软,有点害羞,又舍不得放开他。
四月清晨的阳光还不算太毒辣,因此温也只觉得抱着钟卿很舒服,没有丝毫想推开他的打算,反而黏得紧,仿佛要把昨晚缺失的都补回来。
“不热的时候,我只想抱你。”
钟卿轻轻捏起他的下颌,半是威胁半是调戏道:“我就这两匹西域得的真丝,都拿给你做寝衣了,要是晚上还喊热,想要推开我,恰好还剩下点边角料,我让人拿出来给你做件肚兜如何?”
温也耳廓绯红,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羞赧地骂道:“你、说什么呢,什么肚兜,登徒子、浪荡鬼!”
钟卿轻笑一声,握住他的手,将人翻身按在床榻上,品尝着他暄软的唇,“知道我是登徒子浪荡鬼,还在我身上惹火,嗯?”
自然,钟卿这个登徒子也只是在他的唇畔和脖颈间流连了一会儿,便在温也“白日宣淫不可取”义正辞严的教诲之下被迫终止。
钟卿不解,他们白日宣的还少吗?
但对上温也一副不容侵犯的模样,他开始合理怀疑,是因为日头有些晒了,某人有些受不住热。
温也急急忙忙起身去洗漱,只有钟卿坐在床上,低头扯下衣服遮掩了一下,等待着欲望自行消减。
“阿也?”
温也想着早上的事想得入迷,脸色微微发烫,甚至忘了钟卿就在身边。
他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葡萄。
苍白纤长的手指轻捏着一颗饱满莹润的葡萄,剥落皮后紫色的汁水淋漓,将钟卿好看的手染上一层淡紫,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温也想着昨晚和今早的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钟卿,便很顺从地接受钟卿的投喂。
他咬住那颗葡萄,湿润的舌从指间划过,将葡萄吃进口中,却不料抵触在唇间的手指也跟着趁虚而入。
拇指撬开嘴唇,压住柔软的小舌,葡萄的汁水从嘴角溢出。
温也瞪了他一眼,本想让他赶紧将手拿出来,却反而遭到报复一般,指节搅弄得更厉害了。
温也用舌驱逐着他,却遭来更放肆的亵弄。
温也后悔了,就不该对这人有丝毫愧疚,他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只会加倍惩罚在别人身上。
钟卿嘴角含着笑意,清润的嗓音却总能说出让人面红耳赤的话,“阿也,好吃吗?”
他的动作和话语都莫名有些熟悉,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为之,总之那颗心羞耻得都恨不得藏起来。
温也眼眶湿润,眼尾抹着一缕淡粉,又逐渐转向绯红,淡紫色的汁水顺着钟卿的手流下,黏腻而多汁,可见着实是被欺负惨了。
他想骂钟卿,口中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双手被轻而有力的握住,钟卿掌控着他的一切。
等到钟卿玩够了,温也脸也红透了。
钟卿拿帕子擦干温也的嘴,又将自己指间一点点擦干净。
温也忿忿地瞪着他,并且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吃着“嗟来之食”,要是知道自己吃个葡萄也会被欺负,他当时一定不会这么乖乖张嘴。
小两口玩闹一番,凉也歇够了,水果也吃得半饱了,温也又忘了自己之前立下的决心,又没骨头地窝进了钟卿怀里,被他喂着水果。
“听说靖文帝前些日子伤了风,病了一场,后来身子便不太行了,你觉得,这是巧合么?”
温也张口咬下钟卿递到嘴边的橘子,又将钟卿手中剩余的橘子掰开,往上递到钟卿的嘴边。
钟卿低头吃了口橘子,橘子个头小,但是又冰又甜,很解暑,“未必,我看是多半是有人等不及了。”
温也思忖一番,喃喃道:“算起来,朝国使臣团也应当要回去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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