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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 (池也池)


  他倒是不确定池霁此人,是否打听过他去年的行迹,所以才故意选了这么一首令人误解的曲子,还是只是趁兴而至弹了这么一首。
  总之当夜自他琴音归寂,只有他二人的屋子里,就总围着一股讳莫如深的气氛。
  他及时找了个借口回府,才未惹出更多不清不楚的东西。
  之后再见,便是今日。
  其实他本来都躲着这人走了,实在是京都地界窄,近来朝中围绕的差事也就太学开设惹人注目,这才误打误撞地碰上。
  “也不是,方大人说要请本官吃酒来着,”姚如许见他半晌不说话,只好替他解释了一句。
  看了看手中的册子,又无可奈何地冲方书迟道:“倘若有要事要忙,你我二人不妨改日再聚。”
  方书迟表情悲壮地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
  从太学学堂里出来,两人就一路缄默,先前什么话都敢张着一张嘴往出蹦的两个人,忽然像是变了个谨小慎微的性子。
  方书迟十分不习惯,能走之直路的腿都忍不住打偏,老把距离拉开几丈远。
  池霁余光瞥进眼底,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再不动声色将间距凑近,衣衫蹭着衣衫。
  “方大人近来可好?”
  方书迟听见问话,忽然觉得他二人生疏了太多,“很好。”
  两个字落下,他便没话讲了。
  池霁等了须臾没等到,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方大人可知晓近日京都传出来的那阵流言?”
  谈到正事上,方书迟的神色便多了几分凝重,说话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搪塞,“知晓,传出来已有几日,”他扭头看了眼池霁,问道:“怎么,宫里也传开了?”
  池霁点头,“陛下已下令让锦衣卫彻查此事。”
  方书迟松了松眉头,“那便用不着你我……”
  他本想说既然有人管这事儿,那自然用不着他二人操心,转念一想那流言的内容,眼前的他二人刚好就在风口浪尖上,上一刻还理所当然的声音陡然就弱了下去。
  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二人在如今的政治立场上,从来是对立的关系——
  “忘了问,方才池大人所说要与本官商议的,到底是何事?”
  池霁拉着他到一处茶馆里面坐下,才堪堪松口,“陛下有意让你承袭方氏的爵位。”
  方书迟眯了眯双眸。
  近来贞景帝待这位新科状元青睐有加,日常宣昭他进长乐殿伺候笔墨,举朝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从他眼皮子底下过,知晓有关世家承袭的安排也不怎么奇怪。
  只是有些突然。
  “不知池大人告诉本官这个做什么?”他警惕地看着池霁,眼神里露着隐忧。
  池霁却比他想的要坦诚的多,“我也希望是你。”
  他目光如箭,看的方书迟心底惊动,防备更甚。
  “池大人慎言,”方书迟皱着眉头,“虽然大人在科举考场上惊才风逸,但从官场,只凭意愿行事是走不通的,而且池大人今日之言,倘若传到圣前,今日之无上恩泽,眨眼间便能烟消云散。”
  池霁不以为意地替他添了一杯热茶,推到他跟前时,冲他笑了笑,“只要方大人不说,没人有那个机会告发下官。”
  方书迟看了一眼他添满的茶杯,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眼下世家与寒门之间的较量针尖对麦芒,谁也不可能退步,”桌上的热雾冉冉飘到他面前,遮住了他原本清晰的眉眼,“我知晓大人不屑站队,也只在乎朝野一心,但京都四家以方氏为首,只要方氏有人站出来牵头,那其他三家定然跟随,届时我与大人联手,举朝动荡定能平息——”
  “你放屁!”
  方书迟没想到他的心思竟然这样野,还敢假公济私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
  “你以为方氏是四家之首,就能替其他三家做抉择?还是你觉得,我为了区区一个爵位,就能不择手段,罔顾手足情分?”
  池霁面上原本挂的笑意淡了些许,想解释又教他打断。
  “你将我当作什么人?”
  方书迟从来认为,以坦诚相交他人,哪怕无法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那也算是问心无愧。
  他此前不信官场浑浊之人,时至今日,又要多一类试图拉他入浑浊之地的人。
  他不后悔当日欣赏寒门子弟之心,还有此中所付出的真意,却由衷的可惜他藏了数年的那把焦尾古琴。
  他看着池霁对这个问题无言以对的神色,满心嘲讽,茶水半滴未沾,便起身离去。
  ……
  京都内开的几个书院,其中只有沧澜书院接收从支州上来京都求学的寒门,而近日四起的流言,也正是从这里流传出来的。
  近日贞景帝交给锦衣卫彻查的差事,特意安排了闻濯随行督办。
  主要是因为锦衣卫久未被启用,难能让人放心,又加上摄政王殿下自三月会试一结束,便跟个闲人一样整日窝在自己府上享福,早朝也很少上。
  于是贞景这回就存了心地给他找了点事做。
  ——
  作者有话说:
  闻濯:我的理想只剩老婆跑马热炕头了~
  注:“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出自《越人歌》


第93章 故人归
  锦衣卫都指挥使名叫谈引戎,先帝在世时他便在侧效命。
  后到了贞景帝闻钦上位,由摄政王代理朝政,用的都是御林军,极少有私下决策差使他们的时候,才在朝中息影。
  直至贞景元年中凤凰阁事变,朝廷恢复元气大损,皇城内禁军的作用终于受到重视,京畿的军队一律加强布防和管制,连带着一直被搁置在宫外的锦衣卫被重新启用。
  此次查沧澜书院,派遣来的是锦衣卫的右镇抚使,名叫宣周。
  锦衣卫办案向来手段严酷,闻濯早有耳闻,进去时特意吩咐了一句“不用伤人”。
  但满院子读书人被刀鞘压着跪地的场面,也着实让人眉头一皱。
  “让他们站着。”他落座众人面前,视线停在了书院院首身上。
  对方抬眸间对上他的目光,刹然义愤填膺道:“不知我等是做了何种大逆不道之事,才引诸位大人如此大动干戈?”
  闻濯淡淡回道:“近来京都出了很多流言,说举朝拥护的世家将要落幕,而寒门则登上朝野,明镜高悬,这是大势所趋。”
  院首的面色变了变,“大人是怀疑这流言是本院传出去的?”
  “不是怀疑,”闻濯凛然盯着他,“有人在背后查了你近来动向,顺带将流言的线索扔到了本官面前,咬定了你就是散播谣言的主谋,这肥差本官白捡来,不查也说不过去,所以今日便登门拜访,拿你问一问虚实。”
  院首依旧嘴硬道:“大人空口无凭,这罪名草民定不会认。”
  “你要什么凭证,人证么?”闻濯抬手虚指了一下人群中的两个书生,身侧带刀的锦衣卫立马抽刀过去,将人拎鸡仔一般提了出来。
  “念你二人是初犯,倘若老实交代是谁指使的散播谣言,本官可以考虑从轻处置。”
  脖子上架的刀明晃晃地泛着冷光,锋利的刀芒在皮肉间冒出股寒气,逼的人下了一身冷汗。
  “是院首!”其中一人匆匆指着院首喊道:“是院首指使的!”
  院首突然间被指认根本不服,看向这两个平日里尊师重道的学生,满面的不可置信,“尔敢胡言!”
  闻濯不想听他辩解,直接命人将他提了起来,“还有什么话,大可留着去慎刑司里说。”
  地上还跪着的两个学生,压根儿不清楚这流言其中的干系,闻濯本来只是懒得找什么直接的证据,才冒指了一下他二人,唬出个人证要院首将此事的干系坐牢实。
  但他二人这指认的态度也太没有文人风骨。
  闻濯抬手,教押着刀的锦衣卫把人放了。
  锦衣卫镇抚使宣周来时,一切都打着听闻濯指挥的原则办事,到头来,抓到的人他自己心里根本没底。
  他们没这么办过案子,手上也没有证据,锦衣卫如日中天的时候早已成了历史,时隔两年再度被启用,这其中拿人的边界不好把握,就这样提个人回去审问他也没办法向上头交差。
  “下官愚钝,想多嘴一句。”分别之际,他与闻濯停在书院门前。
  听到问话,闻濯看了他一眼。
  “没有证据就捉拿此人,是否有不妥?”宣周问。
  “自然不妥,此事不是抓了人就完了,将人带回去后,用不着审问,记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再派些人过来守在书院周围暗中观察。”
  这事没完。
  区区一个民间书院就敢肆意散播为乱朝政的流言,说上头没有在朝的官员指使,谁敢信。
  但叫停一个书院的损失最小,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办。
  ***
  近日京畿科举改制闹得火热,无视寒门出身的决策愈演愈烈,不少人眼红,想寄希望于明年,再战春闱。
  为了响应读书人的需要,京都集市一夜之间开了不少卖书和印书的铺子。
  学生一多,光顾的人便多,就连商人走贩都被这股重学的风气熏染,时不时地也会上去瞅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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