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冲他眨了眨眼睛,“没有。”
单钰半眯着眼睛凝视他片刻,最后还是披上了披风,跟着亲卫走了。
慕霆炀的营帐只有两个卫兵把守,他的亲卫将单钰送到门口就悄然退下了。
单钰站在营帐前,心绪有些茫然,因各种事情交织,此时的他不免有些焦虑。
若慕霆炀真的是想风花雪月,那他转身就得回去,桌案上有太多的文稿需需要他审核把关了,营帐内也需要他坐镇才放心。
夜寒风大,单钰一个哆嗦打了个喷嚏,正想转身离开时,营帐从里面掀开了,慕霆炀皱着眉头,一把将他拉进来,“怎么不进来?”语气责怪而关切。
外面寒风凛冽,帐内温暖如春,单钰蓦然进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暖和了。
他的营帐文稿纸张多如牛毛,为了避免发生走水,都是省着炭用的。但现在,他决定还是再加点炭来烧,外面实在太冷了。
慕霆炀心疼地给他搓了搓冰冷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隔间里,里面的炭烧的暖烘烘的,单钰甚至感觉自己快热出汗了,忍不住将披风解开,习惯性地递给了慕霆炀。
慕霆炀也习惯性地接过,“哼”了一声,将他摁在榻上,居高临下道,“李轩宁都已经倒下了,你还苦苦撑着,是不要命了不成?”
许是帐内过于温热,单钰感到疲惫似是潮水般地涌上来,大脑更是浑浑噩噩的,也不去纠结慕霆炀怎么会第一时间得到李轩宁病倒的消息。
他挣扎地起身,有气无力道,“还有太多事了。”
慕霆炀心疼地摸了摸单钰的脸,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不行,你太累了,必须在这里睡。”
许是那掌心的温暖,熟悉的鼻息喷在脸上,单钰几乎快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了,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还要将慕霆炀推开了。
慕霆炀凑上去闻了闻他的脸,不满他额角那股薄荷醒神的味儿,忍着困意拿帕子沾了点茶水,勉强算是给他洗了脸。
他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单钰充满茶香的脸颊,眼里柔地快要出水来。
单钰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无意识地蜷得紧了身体。
第七十九章
慕霆炀将他四肢展开,非常熟练地将他厚厚的棉衣给解了,一把将他横抱起来,把他放在榻上最里端,随即也解开了自己的衣裳,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真暖和啊...
这是两人陷入沉睡前共同的心声。
不仅仅是单钰累得精疲力竭,慕霆炀这几天也好不到哪里去,下面的人都巴巴地等着他做决断,众人早已给他封上了战神的名号,所以他绝对不能出错,也不能给任何人以可乘之机。
但慕霆炀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普通人。
他紧紧地抱着陷入熟睡的单钰,轻轻抚摸着他光滑的背,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似是在他身上吸取养分一样,忍不住蹭了蹭。
两个精神紧绷到了极点的人,贪婪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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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钰的睫毛抖了抖,吃力地睁开眼皮,入目的是昏暗的营帐...
这里...不是他的榻...
他猛然一惊,扭头一看,果然,慕霆炀俊美的侧脸映入眼帘。
昨晚上的记忆瞬间就回来了。
单钰万分艰难地与自己做了斗争,大冷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躺着实在太舒服,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天然的大暖炉,但是营帐里还有数不清的文稿需要他校对,外头还是冷得刺骨的寒风。
真是天人之战啊...
他一醒,慕霆炀也跟着醒来。
“你醒了。”
慕霆炀的声音慵懒而磁性,刺激着单钰的耳膜。
寒冬的早晨在厚厚的被窝醒来,还有一个绝世美人躺在身侧,从肌肤的触感来看,两人还都是光着的...
单钰感觉自己被暖气熏得口干舌燥,再也躺不下去,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心尖有些发颤,“现在什么时辰了?”
慕霆炀满不在乎地拱了拱被子,“大概巳时了吧。”
卯时,他按时醒来并出去整训一番,现在偷摸返回来又睡个回笼,他懒懒地打个哈欠,“你睡得太沉了,肯定没有休息好。”
说着就要摸单钰的脸。
单钰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在自己的营帐里睡的时候,他的觉很轻,一点响声就能把自己吵醒,更何况他的心里始终装着事情,怎么都无法深睡。
结果在这里却睡个死沉。
他赶着就要下榻,慕霆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牢牢地按在榻上,俯下身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柔和却是命令道,“再多睡一会儿。每天两三个时辰,你太拼了。”
单钰怔了怔,皱起眉爆发似的脱口而出,“你监视我到了什么程度?”
慕霆炀一惊,没想到单钰会忽然发火,他别过了脸去,不与他对视,但依然故我道,“军营里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我担心你。”
单钰半眯着眼睛深深地看着慕霆炀,大约是把脑子睡糊涂了,亦或是此时实在太舒适,他混混沌沌道,“你要监视我到什么时候...”
慕霆炀怔了怔,眼眸深沉如不见底的寒潭,他迟疑了半响,才缓缓起身,道,“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慕霆炀出去之后,账内似乎一下就凉了些许。单钰裹着棉被,眼神看着虚空,怎么都无法再次入睡了。
慕霆炀很爱他不假,但是这种令人发指的控制欲实在太强烈,通过这种监视,以及某些没有让他知晓的事情,让他无端起了一阵不安。
业安县令夫人的坟土事宜,过后慕霆炀没有问单钰半句,也没有向他解释半句,两人心照不宣地将此事揭过,此时这件事就像一根小小的刺突然冒了出来,细细地扎在单钰的心头。
不疼,但是会不舒服。
他知道,慕霆炀是多面的,有时候会霸道蛮横毫不讲理,有时候又会幼稚像个小孩,多数时会体贴地让人心暖。
斯人如此,单钰已然知足。
但单钰始终无法放心下来是,慕霆炀还有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下药的事情,慕霆炀已然解释过多次,但每次单钰一想起始终心里膈应得不行。
他非常珍惜和慕霆炀现在的关系,到了军营更是体验到生命的可贵和价值,他不断地麻痹自己,慕霆炀是有苦衷的,他是一片真心...
然而,不论如何,单钰的心里始终有一小块是空的,如同一个黑洞一般毫不起眼,却真实存在,传来的痛楚也越来越强烈和真实...
他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得把之前的记忆找回来...
就在此时,营帐的帘幕掀开,慕霆炀带着热气腾腾的早膳来了,正好看见单钰脸上一闪而过的脆弱,他一惊,转而恢复了正常。
单钰收摄了心神,披上自己的衣裳,两人如同往常一样吃着早膳,面上平静沉和,心里却各有所想。
两人沉默地吃着早膳。
思虑到今日将要商议的事,单钰感到有些心绪不宁,似乎隐隐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他抿了抿唇,抬起头道,“宰龙氏那边,你预意派谁去呢?”
慕霆炀顿了顿,皱着眉头,轻声道,“让许义去吧。”
单钰了然,许义正是那位出面调节单钰和沈天顺之间矛盾的将领,他点了点头,赞许道,“此人脑子较为灵活。”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昨日商议之时,不是有位将军想带兵一万去营救吗?怎么不让他去呢?”
慕霆炀谈到正事就不由自主地坐正了,他沉肃道,“那人心思不纯,带兵立功是主要,救人是次要,容易坏事。”
单钰点点头。一双明亮的凤目同情地看着慕霆炀,尽管在他手下培养起来的优秀将领不少,但是人与人之间隔着层肚皮,谁都有自己的打算。
计较起来真是累....
他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道,“如此重要的军务,文书那边派谁去啊...”
慕霆炀眼中精光一闪,他警告地看了单钰一眼,加重了语气,“不论谁去,都不可能是你去。”
单钰挑了挑眉,“我怎么就不能去?”
慕霆炀有些烦躁,含糊道,“这件事情有些复杂,而且宰龙那边太诡谲了,你...你经验不足,容易遇到危险。”
“怎么?容易遇到危险的,我就不能上?”单钰露出一抹冷笑,“这么怕我死,当初怎么就让我来当这个长史?”
不用他问,乱猜都知道,单钰要资历没资历,要背景没背景,这个长史之位最终落在他头上,只可能是慕霆炀去同圣上要来的。
也亏得是李轩宁为人大气,识大体,从未以此事对他加以为难,反而处处关照,如今才能勉强压住蠢蠢欲动的文官们。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慕霆炀居然还想把他按着...单钰实在忍不住暗暗捏紧了手中的碗。
慕霆炀梗着脖子装作没有听到,他抿着嘴唇,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
单钰无法忍受他的沉默,说话更是加快了语速,加重了语气,“你明明知道李轩宁现在病了需要休养,沈天顺很有可能会借此机会发难,宰龙氏这次就是绝好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文官中,除了我还有谁更合适?你怎么能置大局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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