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可能会恨不得会喂下致命的毒药吧?!
单钰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抖动,慕霆炀喂下药的那一瞬间的神情令他感到齿冷,五脏六腑更是痛得抽搐不已,整个人格格发抖。
不对...
还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极致的疯狂带给单钰极致的冷静,他瞳孔剧烈地颤抖,脑子因记忆回笼却越发清醒,他仔细地对接前因后果,忽然升起了一些以前不曾有过的念头...
若说他恨慕霆炀是因为恩师的缘故,而他恩师之死是裴怜玥一手造成的,如今裴怜玥已被慕霆炀处以极刑,可是...
可是真的是裴怜玥吗?
脑海中有个画面一闪而过...
快的让单钰险些没有抓住。
单钰完全被魇住了,以至于沈天顺都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出于对阉党天然的警觉,单钰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蹒跚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抬头,已然恢复了平静。
沈天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单钰闭了闭眼睛,向他深深鞠躬,“多谢督军。”
沈天顺抬手正一正衣襟上的花样,微微一笑,“长史倒是出乎人之意料。居然和郡王杠上了,你们文官不是最讲究策略的吗?今日似乎有些莽撞了。”
单钰颔首,想到脑海中那个快的让人看不清的画面,忽然作出个大胆的决定。
“下官,需要与公共合作了。”
第八十二章
沈天顺不意单钰有此一问,不觉愣了一愣,他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此时,营帐中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空旷的营帐只剩势单力薄的单钰,以及一堆的太监。
单钰斜眼看了看沈天顺身后,沈天顺敛了神色,思索片刻,微微侧目,小太监们纷纷躬身退了出去。
沈天顺好整以暇地看着单钰,“真是变了天了,单长史居然还想与咱家合作?”
他凑近单钰,阴冷的眼神仿佛至凶至残的毒蛇,鼻息的呼气吐露在单钰脖子上,“你们仕族清流,不是最视咱家如粪土的吗?”
单钰强忍着无比的恶心,面不改色一笑,眉梢轻轻一挑,他两人距离极近,单钰每根寒毛都能看清。
他状似不经意地幽幽瞟着沈天顺,“与其不明不白地被利用,倒不如把话说在明处,彼此都是聪明人,有什么不懂的?”
沈天顺闻言眸中精光一闪,瞳孔猛地一震,一双黑瞳直瞪瞪逼到单钰身上,似是要将他戳个窟窿。
他死死地逼视着单钰,“你知道什么?!”他的声音因急迫而有诡异的低沉,失了矫揉造作的喃呢,听起来竟不似人之声。
单钰目光犀利如猎鹰,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沈天顺震惊的表情,他感觉耳中嗡嗡地焦响着,靠极大的毅力使自己保持自然沉静。
此时,若是沈天顺再成熟老道些,一定能发现单钰双手狠狠蜷紧。
半响,单钰忽而一笑,迎着沈天顺黑洞洞的眼眸,也欺身近了几分,“是你们,设计东宫,害死阁老,嫁祸郡王,致使阁老和郡王两败俱伤。”
沈天顺目光陡然迸出惊骇的亮光,他眼神闪烁,身形微微颤抖,不过片刻,他猛然恢复过来,看着单钰,“你待如何?”
果然是他!
单钰目中一丝绯红的血光一闪而过,强迫自己压下心里极致的痛苦,他将微微颤抖着的指尖拢在衣袖之中,硬生生地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公公别急,当初沈千岁为何如此设计,稍微猜一猜就知道了。”单钰学着沈天顺慢条斯理的样子显得有些妩媚。
沈天顺的表情一凝,略有些不自在。
“当初您是知道下官和郡王只见的恩怨,如今郡王肯定是不会放过下官的。下官毕竟不是阁老那般圣贤清高人,总还是想着要小命才能求富贵的,想必沈公公能理解吧?”
单钰眼尖地见他眼神里有一丝茫然,笑了笑,加快了语速道,“郡王当初留着下官一条小命,就是为了来日报仇,如今他起地作势了,公公还能坐视不管吗?”
他目光凌厉,透着寒光,紧盯地沈天顺的一举一动,沈天顺闻言也似是反应过来了,笑意深深道,“单长史果真变得聪明了。”
单钰整一整长衫上的绳结,静静笑道,“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能不长记性呢?”
沈天顺了然一笑,“你为何想去宰龙氏?”
单钰故作微微踌躇思索,“郡王在监视我,我必须逃离他的视线,才能着手设计反击。”
沈天顺顿时一惊,单钰顿了一顿,觑着他的神色,“我都能猜到这点,你认为慕霆炀是个蠢的吗?他现在可是迫切地需要立功,只要慕霆炀此次统一四国,兵权在手,拿回皇籍指日可待,到时候,那可是狂风暴雨式的反扑。”
沈天顺暗暗倒吸一口凉气,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有些惊惧。
单钰见他出神,试探着道,“公公?”
沈天顺一愣,骤然回神,“所以?”
“所以...”单钰郑重道,“慕霆炀绝对不能拿下宰龙氏。”
沈天顺自心底微笑出来,“无法统一四国,才无可挽回皇籍。”
单钰眼中透露着赞赏和肯定,他捏紧了双拳,“最有威胁的慕霆炀拿不回皇籍,不论面壁思过的东宫也好,还是没有根基势力的三皇子也罢,都不足为惧了。”
这样,不论是东厂的地位,还是单钰的小命都能保住。
沈天顺长长松一口气,笑容满面,看着单钰的眼神变得轻蔑透顶。
单钰回以杨眉,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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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沈天顺分别之后,单钰感觉自己如同一条脱了水的鱼,扑面而来的窒息几乎将他淹没。
如师如父的阁老去世...
与慕霆炀至死方休的缠斗...
那令人忘却痛苦的失忆之药...
林林总总的事物,不知哪样最让他痛苦,走在回去的途中,他甚至感觉自己整个人是迷茫的,有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他实在太累太痛,与沈天顺的虚与委蛇让他无比恶心,尽管这一步走得剑走偏锋,但是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离真相,已然不远。
走到自己营帐外头,他心脏骤然紧缩,无言地看着站在他门口,明显已经等待多时的慕霆炀。
慕霆炀没有带一个侍从,一身如深渊一般黯淡无光的玄色锦袍,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单钰,瞳仁漆黑,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不急不缓,却渐渐带出了最危险的杀意。
单钰无端起了胆寒,甚至忍不住后退一步。
慕霆炀森然开口,“你和沈阉合作。”
单钰低声道,“我要去宰龙氏。”
“你在逃离我?”
“我必须逃离你,才能看清真相!”单钰几乎低吼道,“你一直监视我!”
慕霆炀捏着他的下巴,双眸冰冷,“我是在保护你!而你,一直在反抗我。”
他的神色太不正常,单钰惊惧地看着他,嘴唇不自觉地颤抖。
慕霆炀欺近他脸旁,轻声道,“记忆恢复了是吗?”
单钰身体一抖,想往后退,却被慕霆炀搂住了腰。
慕霆炀站了一夜之后,便兑现了他的承诺,在某个夜晚,俩人相对而坐,慕霆炀将单钰失去的记忆向他坦白。
单钰静静地听着他的坦露,慕霆炀早有准备,面对单钰的质问一一对答如流。尽管毫无漏洞,但是单钰直接,慕霆炀对他有所隐瞒,他所回答的真诚,终究只是表象。
慕霆炀不说,单钰假装不知。
那个夜晚,恐怕只有两人的肌肤之亲,才是真实的。
慕霆炀冰凉的声音持续在他耳边响起,“你为什么要想起呢?为什么总是要反抗我?我这么爱你,即使你当初想要我的命,我也容你至今。”
单钰感受到慕霆炀的脸上轻轻地贴在他的脸上,令他心悸,更加感到恐惧,他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却被慕霆炀已更大的力气拥入怀中。
慕霆炀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旁,嘴唇咬住了他的耳垂,单钰身子微微颤抖,忽然感觉到耳垂上传来一阵刺痛,虽然不疼,但是忍不住一抖,本能地想推开慕霆炀。
慕霆炀死死地将他禁锢,他正要叫人,紧接着忽然觉得后劲一阵钝痛,紧接着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临昏迷前,他看到的是一双暗藏漩涡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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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钰有意识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脖子疼,就像是严重落枕了似的,他皱着眉头,眼皮抖了抖,幽幽转醒。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军帐,帐子不大,看着陈设就跟卧房一样,单钰就着一张又大又厚的毛毯躺在帐子中间。
四周都烧的暖烘烘的,一点都不觉得冷,他忍着脖子的疼痛翻身坐起,低头才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换了。
原本又厚又重的军衣,给换成了轻薄而松垮的单衣,说是单衣都不对,更像是一件华艳的锦袍,前襟宽大的什么都遮不住,只有一根同色的腰带浅浅地勒着。
他束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散了开来,青丝悠悠,整个人透露着慵懒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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