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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和他的剑 完结+番外 (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楚剑专题
  正如秦昭王所说:“吾闻楚之铁剑利而倡优拙。夫铁剑利则士勇,倡优拙则思虑远,夫以远思虑而御勇士,恐楚之图秦也。”秦昭王当时这样赞扬楚国生产的铁剑之锋利,甚至成为“楚之图秦”之威胁,说明当时楚国铸造的铁剑确是驰名天下的。
  考古发现同样也证明了楚国炼钢技术的先进。1976年湖南长沙市杨家山65号墓出土的春秋末期的钢剑,表面虽已氧化,但是可以在剑身断面上看到反复锻打的层次,约七至九层。在离剑锋约3厘米处取样观察,金相鉴定为含有球状碳化物的碳钢,这是含碳0.5%左右的中碳钢,是经过锻造加工退火得到的。
  1981年湖南益阳县赫山庙出土的钢剑,剑身表面虽锈蚀严重,但去锈后仍具有金属光泽。经湖南省钢铁研究所进行金相检测,此剑硬度为HRC20-22,金相组织主要为铁素体+珠光体,其制作方法系采用块炼铁反复锻打而成块炼钢。这是战国早期最长的钢剑之一,也是楚国炼钢技术的典型代表。
  楚剑的科技闪光点之一是“复合剑”
  复合剑是指采用不同的两种合金铸造而成的剑。由于两种合金的外观颜色有所不同,故又名“双色剑”,采用先铸剑脊,后铸剑刃的顺序两次铸造,其中,剑脊两侧伸出两翼作为椎头,權头外侧较厚,与剑脊连接处较薄,与剑刃铸合后起到卡口作用,防止刃脊分离。《鄂州战国兵刃器初步考察》(何堂坤)详细介绍了复合剑的铸造工艺,有兴趣可以看。
  
  
  

第55章 巫舞
  “这是净水师父的秘术……”葵回头,望向站在炼钢炉后的满脸皱纹的父亲。
  炉火之中摆着细高的陶罐子。
  石狐子闭眼听声音, 哔哔啵啵, 那是熟铁的表面渗入碳质, 发生质变的声音。
  葵爹迟疑片刻, 令工人关坊门,对石狐子道:“后来, 净水师父托人查过你底细, 回说, 你就是那个随秦先生游历楚国, 以防他为楚邦府铸剑的秦国冶监?”
  “我只是保护先生。”石狐子道。
  “也罢,看来天命如此,火候到了, 总不能毁去这批钢铗。”葵爹不动声色,从左边壁橱里抱出几个坛子, 把葵叫到跟前,指向炼钢炉, 说道, “阿葵, 散铁。”
  “阿翁。”葵不太乐意。
  “当年, 净水师父把你我父子从殉葬坑里救出来,传授合剑之术时, 可曾有过偏私?”葵爹唉道,“秦先生把龙泉剑图挂在桂舟圆木,又可曾阻拦旁人观瞻?手艺, 它不是靠防止他人模仿而憋出来的,只有自己不断思考、练习、进取。”
  “是。”葵低下脸。
  石狐子看见葵从坛子中倒出一种褐色的粉末,用权器细细称量,洒入陶罐中。
  一扇新的门自此打开。
  从罐口望进去,石狐子看见了一种因为剑柄尤其长,而被楚人称为“铗”的剑器,更奇妙的是,当葵把散铁粉加入之后,渗碳的声音变得均匀而剧烈,就像是整池的水同时沸腾,而炉火的颜色也顷刻由黄转化为白,似有含磷的火石燃烧。
  石狐子意识到,正是“散铁”这道工序,使钢材迅速成熟,省去锻打的工时。
  葵爹道:“石冶监,‘散铁’只是楚地‘焖钢术’之万一,你可有兴趣深知?”
  石狐子道:“当然,若能省去在剑床锻打析炭的几百道工序,秦人就不必……”
  如果能习得工艺之精髓,那么不仅能助秦郁完成参加论剑的十八柄,而且从长远来看,上郡三代长剑的工艺能更快成熟,他想要做的事业就不再遥不可及。
  葵爹道:“如果想要这种散铁粉,我可以让你带几斗回去,不过,如果想要知道这合剂是按什么配方制成,那就还得劳烦石冶监为寿湖几位兄弟帮个忙。”
  石狐子道:“葵伯说。”
  “请稍等。”葵爹让工人打开暖阁的仓门,取出几块矿石,呈在石狐子面前。
  矿石的外壳呈粒状,内部藏有黄棕至棕黑色的矿晶,断口泛出油脂般的光泽。
  石狐子换左右两个角度,观察过折射率,开口道:“葵伯为何让我看此锡石。”
  葵爹见石狐子能认,立即把锡石捂回麻布袋中收好,小声道:“冶监,上等的白锡砂,从铜绿山砂矿淘出来的,只有官府的冶署能进,做军士的兵器用的。”
  “说是只有官府能进,你们这儿,不是也有么。”石狐子笑笑,起了些兴致。
  石狐子知道,宁婴为将作府转运来的锡金锭子,就是拿这种锡砂提纯出来的。
  “唉,没这么简单。”葵爹又指了指火炉旁成筐撂着的灰色粉末,“这上等的白锡,一过冬,遇了冷,就会碎裂成为灰锡,灰锡量大,虽质劣,但可以民用,所以鄂城普通的铜铁作坊也都是用水灰锡,可,剑器就不同了,剑的软硬一试便知,而净水师父介绍的几位客人对品质的要求又极高,为满足他们,我们必须去找冶商偷进白锡,难就难在,不知为何,近来,白锡越来越紧缺,很多都不卖。”
  其中的区别,石狐子忆及垣郡时,毐所犯的贪污之罪,就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葵爹顿了一顿,说道:“你的那个师兄,宁婴,他每年都运千石以上,还不是看冶署和冶商哪个便宜?铜绿山锡商都认得你们师门,还有,你的师伯,江北文盟主也是冶商的大主顾之一,只不过他们做饰品,不用白锡砂,就不触忌讳。”
  石狐子道:“所以,你想让我用冶监的身份找冶商作保,为你们买入白锡砂。”
  葵爹道:“秦先生若不为官府铸剑,就只能私营作坊,将来也会需要锡金的。”
  “葵伯。”石狐子道,“不必多说,先生只为论宗而来,不可能同意这种事。”
  葵爹叹口气:“那我们……”
  “不过,小门小户,估计一年也不用几石,这种事,我觉得未必得惊动先生。”
  石狐子笑了笑,坐到工台上,架起腿,凑近发怔的葵爹,接着道:“我先取些散铁粉回去试一试,如果确实管用,出面作保当然可以,你告诉我锡商的名号。”
  葵爹抬起脸庞,白色的炉火光芒,顺着他眼角的沟壑般的皱纹在缓缓地流动。
  “郑邵,王上宠妃郑氏的胞弟,是楚国最大的锡商,石冶监,寿湖就指着你。”
  石狐子问清与郑氏的线人接洽的合适时间和方式,谢过葵家父子,便背着几坛散铁粉走出了作坊,彼时,隔壁巫舞还没结束,一张张面具朝着他的方向看来。
  笛箫悠扬,人声沧桑。
  这家作坊专为有名望有恩德的家族做用于殉葬的宝剑,每每有丧事,就会有人来取剑,这时,他们召邻近的男女童子来跳巫舞,既祭奠死者,也交接剑器。
  石狐子停下脚步。
  除了年老的巫师和一群拿木剑互相捅屁股的孩子,他却没有见来取剑的人。
  突然,一个身披孔雀翎的舞童摘下面具,她很独特,她的脸画着色彩,尤其眼部被青雘和丹砂画成上扬形态,眉尾粘绿松石,看起来像凰鸟,神态高贵深邃。
  “我是娑。”女孩笑道。
  石狐子一怔,不料那位小女孩看着他,不仅不害怕,还径直向自己走了过来。
  娑伸出绘有草叶花纹的手臂,握住应龙的剑鞘,绛紫的唇含着若有若无的笑。
  “让秦先生当心他的伤口。”
  石狐子道:“先生的伤已愈合,多谢你关心,能说说,你们今日为何人而舞?”
  娑道:“专七。”
  石狐子道:“他死了么。”
  娑道:“鱼肠刺客自诩云梦之子,完成使命之后,须自挖双眼,沉湖以抵命。”
  石狐子躬身行礼。
  夜幕降临时,一艘燃着艾草,载着匕首的小舟,顺风驶入湖中心,缓缓沉没。
  南国的冬季不下雪,来得温吞。
  仲冬之月,雁南飞,港口过尽千帆。桃氏师门在众多归来的商旅之中听见了熟悉的吆喝声。敏从各地冶署把矿石样品按时运回鄂城,甘棠也在湖畔建成一座占地不过三亩的干栏式作坊,虽小,然五脏俱全,精密不二,足够所有工师温饱。
  邻居的邵家卖青铜食器,诸如煮锅和蒸锅,送了他们不少。邵大娘是一人当家,为人仗义也很善良,即使语言不通,听说是铸剑师,便主动帮忙联络邻居。
  宁婴那边抢运完最后一单货物,来消息要与姒妤在郢都会和,年后再行探望,且最重要的是,宁婴让石狐子接洽,把师门用度兑换为黄金,使桃花卫运了回来。
  秦郁欣然。
  进展顺利,似乎可以先过个年。
  是日,秦郁把陈腐完毕的泥浆从桂舟阁楼搬出,决定制作龙鳞榫的初步模型。
  从木到泥,秦郁感慨颇深。
  旧在咸阳,他得把这些心爱的陶泥存在地窖才能维持所需的湿度和阴度,而在鄂城,他惊奇地发现,陶泥还必须得隔离地面风干,否则太潮,容易长蘑菇。
  所幸,他还是及时消灭了蘑菇。
  龙鳞榫让秦郁找回了旧时光的快乐,一整日,一个人坐在楼里拉坯做圆弧,眼睛酸了,他会停下来看苍翠的湖面,不知不觉,日头西沉,光暗了,他也不必唤人点烛盏,只凭肌肉的记忆,用细砣磨着剑芯两侧每个榫头的五面,由厚至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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