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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登玉京 完结+番外 (金钗换酒)


  温镜:“…没什么变故,府台大人右任清河,舅哥一大家子跟着一起前往赴任。我家里也和他们不是什么亲戚,府台大人的夫人与家中阿姊很是投缘,这才在临行前将这处产业半卖半送于我家。”
  自然投缘,钥娘蕙质兰心,温镜嘴里蹦出的“面膜”“精华”再语焉不详,钥娘都能琢磨出实物来,笼络住个把贵妇、贵小姐不在话下。也是府台夫人心善,看他们兄妹年幼失怙颇多照料,不然还真的没有他们今天。
  虽然这平静安宁日子眼看也可能到了头。
  这边李沽雪想了想,倒跟传闻没什么出入,只是父母这项上还是没问着。啧啧,嘴真严话真少。看着这位像不想多提的样子,那不然再旁敲侧击问问到底为什么救傅岳舟?
  忽然李沽雪敏感地感觉到什么。
  温镜一直兴致不高,但这个兴致不高是有区别的,方才更多的是防备,是对他的;这会儿则仿佛是忧虑多些,却不是对着他的。虽然青年人沉默依然,但唇角不再抿得那么紧,眼神也不似方才的冷凝,眼神微微低敛,倒有些…迷茫。
  赶情儿好,不防着他就好,哄人开心李沽雪自觉再拿手不过。
  初初七月,河上青芜蔓蔓,荷花开遍,两岸杨柳低垂,砌雾堆烟,李沽雪也不怜香惜玉,将手中长剑往河心方向一甩,剑鞘犹在掌中,长剑则脱鞘而出,顺着他的手劲儿飞速往水中旋去,剑光映着水光一片潋滟,惊破一池湖光秋色。
  仿佛是一瞬间长剑便转了回来,李沽雪忽然手忙脚乱大叫道:“哎!哎!温兄帮我!快接着!”
  ??接啥??搞杂技?温镜本站在李沽雪身后,不挨着水岸,没看清李沽雪的剑飞出去之后的情形,忽听他疾呼,无暇多想,伸手接住一物。入手一片湿润,却不是李沽雪的剑,而是一枝荷花。
  李沽雪用剑斩了一枝荷花。
  一旁李沽雪右手长臂一展收剑归鞘,笑道:“江南何所有,聊赠一枝春。奈何我来得不巧,既不逢春又无人赠我,只好由我赠你‘一枝夏’好了。”
  …
  李爷哄没过哄人?哄过。被哄的人开心了没?开心了。
  他手底下办过多少差事,少不得有逢场作戏的时候,他一副好相貌,一副好口舌,甭管是深闺贵女、烟花女子、江湖女侠、街坊大娘,就没有李沽雪哄不住的人,也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事儿。
  那为何此时温镜这个“被哄之人”依旧面无表情,丝毫不见喜色?不仅没有喜色,反而擎着花神情有些作难,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扔回河里。
  李沽雪摸摸鼻子:“温兄,你不喜欢荷花吗?”
  温镜想了想,那也没有。但他长这么大实在没被人送过花,更别提还是新鲜沾着水露的,两辈子他这是头一回。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本地习俗,荷花有约定终生之意,不能胡乱送人。”
  李沽雪兴致大增:“哦?当真?我家乡乃是送月下梅…这儿是送荷花么?”
  温镜信誓旦旦:“是的。”


第12章 十二·为君池上折芙蓉
  “荷花高洁,自古有忠贞不渝之意,赠送者既是自证又是期许,”温镜越编越顺嘴,“荷花结藕,藕断丝连,丝通思,是天涯海角、相思与共之意,嗯。”
  他顺嘴哼道:“红裳翠盖,并蒂莲开,成双成对,恩恩爱爱——”意识到自己在唱些什么东西,温镜立时又闭了嘴。
  李沽雪倒没在意,只以为是淮南的民间小调,见温镜只哼了两句还颇有些意犹未尽,心想是扬州本地的采莲曲么?倒新鲜。咦?这人唱的还挺好听。倒没捏嗓子,声音清清亮亮,高低婉转,柔而不娇,女调男唱,却也唱出了几分浓情。李沽雪刚想赞叹几句,就见温镜不知为何又冷起了脸,将手里的荷花往他手里一塞,握过荷枝的手还在袖间擦了擦。
  …至于这么嫌弃?刚不还好好的?
  其实温镜不是冷脸,他只是沉默,长相气质使然罢了。他也不是嫌弃,指间沾了花枝上的水,擦干罢了。
  但是李沽雪看来,他“冷冷”道:“我便罢了,你若是私自送给姑娘家,看人家父兄饶得了你。”
  罢了?不能罢,李爷想问的还没问出来呢。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去就山,冰山也是山。
  李沽雪三步两步追上,还有闲暇信手摘了一片柳叶,三两下折出了一对长须并各足跗节三对,宛然一只四脚翅虫。他捏着虫儿冲温镜道:“哎,来瞧瞧,这是什么?”
  温镜不明所以,迟疑道:“…树叶?”
  李沽雪笑道:“非也非也。”
  “…柳树叶?”
  李沽雪大笑道:“哈哈哈,你怎么不识趣儿(蛐儿)?”
  “…”
  ???
  谐音梗,扣钱。
  ·
  “傅前辈,敌暗我明,实力未知,《武林集述》现已在去法源寺路上,既然此物已不在府中,依晚辈之见,不如暂避锋芒。”温镜进言。
  这是温钰说的最好的法子:由他桃代李僵,转移视线,至于温镜,答应的谁要帮忙就找谁去。温镜于是依言又到了广陵镖局,暗示傅老爷子没必要硬碰硬。
  傅广业听完不置可否,忽然问:“贤侄如今客坐堂中,敢问今日午后一人一骑赶往金陵的是何人?”
  温镜未料傅广业自己家一头包竟然想得起问这个,不动声色道:“家中长者。”
  “哦?只听说贤侄家中有一长姊,未听说还有旁的亲眷。对了,此番贤侄仗义相助,令姐可安顿妥了?老夫或可代为照料。府上的女眷暂避城中别庄,不如老夫差人将令姐也接去?”
  呵,你也知道白玉楼不能留人,须得“安顿”啊。温镜心里冷冷地想,他不觉得傅广业有这个好心,真好心别拉上他们白玉楼垫背啊。同时也很不明白,既然你家女眷能躲到别庄暂避,为何不举家暂避。既然账册明面上已交给了白玉楼,还守在这里做什么?
  他一时没言语,倒是一旁李沽雪笑嘻嘻道:“温娘子已送去了观音山上,无须傅总镖费心。”
  他一拍温镜,语含揶揄:“阿月,你没听懂傅总镖的问话。带着《武林集述》去金陵的是何许人啊?武功如何?可能保账册周全?人家傅总镖真正想问的是这个。”
  温镜一呆,冲傅广业抱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乃是授晚辈业者。”
  傅广业这才放下心,道:“李贤侄何必挖苦老夫,既然是温贤侄的授业恩师,自然万无一失。舟儿老夫安置在局中冶金室,乃是局中最不易攻破之地,设有暗门密道,若有不测也可神不知鬼不觉逃出生天。唯有老夫与舟儿知道入口,两位贤侄随老夫来罢。”
  广陵镖局的冶金室,温镜没细想,以为不过是铸些金器锁匙。
  没想到锻的是兵刃。
  冶金室,温镜真的没细想,以为不过是一座锻造台,一口炉灶,一缸淬金的冷水,一井大小顶天。
  没想到人家的冶金室连锻造带储藏,光是锻造台一溜儿过去二十余座,脚下的地面也是金属打造,还有些浮雕铭文,四周兵器架四层高,满满当当填满了一整座圆形堀室。一座气派无比、几乎与地上的广陵镖局同等大小的堀室。
  “啧啧,怪不得傅老头打死不愿意挪窝,这是一座武器库啊。”李沽雪四处看看,而后瞅着温镜摇头笑起来。
  温镜心里则在想,可以啊,这年头都有地下室了,还是通水排烟五脏俱全的。李沽雪说的不错,怪不得傅广业要死守驯隼坊,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要守这座冶金室,毕竟私造兵器罪名可不小。
  李沽雪又道:“阿月,阿月,不得了,即便挺过了今日咱们两个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看了这间冶金室,咱们只怕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温镜看着墙边一处壁火,旁边榻上躺着傅岳舟昏迷未醒,说:“要横着出去了我看你还挺开心的。”
  “哎,阿月,你怎的对上我这般不假辞色,傅老头这么坑你家你尚且一副好脸色,我呢,三番两次相助于你——”
  温镜打断他道:“三番两次?”
  李沽雪一手握剑,把臂倚着墙,嘴里振振有词:“可不是么?傅老头面前不是我替你圆了你姐姐的去处?瞒住了你还有个大哥?你大哥要赶去金陵,不是我给办的马匹舆图?昨夜观音山,单凭这病猫和你两个…哎,不是我小瞧你的功夫,再过个两三年任是几个黑衣人也奈何不了你,只是如今嘛,嘿嘿,怎么样阿月,你说是不是三番两次?”
  温镜立在傅岳舟的木榻一侧,心想这个壁火怎么造的,回头问问。人家是锻刀须烈火,但这造个壁炉出来,冬日里取暖也不错。他点头:“不错,的确三番两次。不过,昨夜你跳出去给傅岳舟解围的时候——”
  他慢慢看住李沽雪:“看见我了?”
  李沽雪一愣,那倒没有。接着他悚然一惊,回忆起昨晚温偕月出现的位置,那片山崖距他藏身的松树也不过几丈远,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几时藏了个人。
  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青年,到底是何时藏在那里的?他都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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