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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登玉京 完结+番外 (金钗换酒)


  几年后李沽雪有一天应召面圣,进了殿却被告知新帝在寝殿,李沽雪一头雾水,大白天的不好好待在前殿批折子你躲懒躲到寝殿去了?寝殿里温镜悄悄命人拿了一身从四品的朝臣官服,囫囵套在身上内里连里衣也没穿,站在矮榻前头冲殿门口进来的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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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车尾气(划掉,最后的糖渣


第260章 二百六十·握手空惊此日情
  他一眼,只须一眼,李沽雪心魂飘得没边儿。一时又疑心这会子他不知水润成什么样,脑中闪过那副光景,蝴蝶迷津,吐丝如雪,真是恨不得立时把人办了。温镜却仿似无知无觉犹在加码,仰着头腰反折成一道弧,蒸着脸轻声向身后人抱怨:“你怎知我不知道?烫得我…不敢睁眼,只能装睡。”
  千丝万丝作一茧,终日缠绵如有情。那些数不清的、神魂颠倒的、始终隔着一层的、缭乱又痛苦的清晨,各自挣扎沉沦又各自装作不知,他是否当真无情?那么…李沽雪一窒,隔着衣裳交代了个一干二净。两人分开各自整理,温镜倒衣衫整齐看不出什么,李沽雪则有些狼狈,温镜似笑非笑看他,李沽雪十分气恼,罕见地脸色也红起来。
  外头内侍换了一班人,清心殿当值的宫人训练有素,步履无声,只有衣衫婆娑间簌簌的声音,又过一刻,殿中两人呼吸平静下来,李沽雪低声问:“奏表有把握么?”温镜点点头,李沽雪有些沉默,不过还是道,“天理昭昭功过在鉴,祝你心愿得偿。”
  这时张晏吉来传,温镜不及答话只深深看他一眼,大步向前殿走去。他步履如风,是这样轻快,忙活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可尘埃落定,温镜狠狠舒一口气。
  …
  彩云殿偏门行出两名宫人服制的女子,一名梳垂面髻,低着头快步前行,另一名道:“娘娘,至多说一刻钟的话,再久便实在引人注目,传到陛下耳朵里免不了又一顿斥责。”
  梳垂面髻的正是云是焉,她轻蔑道:“他也就斥责斥责,还能如何?殿中省大半是我的人,皇宫尽在禁军之手,说句犯上的话,即便我明儿就请他做太上皇,他又能奈我何?”
  吴记楼中地字掌阁头垂得很低:“那一位已经进了清心殿,果真不必属下派人阻拦?”
  韩顷叹道:“我料到他要进来面圣,没想到这么快…不必,随他去。”
  地字掌阁惴惴不安:“恐怕温少卿的进言对咱们不会很有利,若是陛下追究起来…?”
  手中一枚竹筒扔在脚下火盆里,噼里啪啦一阵响,韩顷冷冷一掀嘴角:“君臣几十年我还不知道他。倘若他有心追究,景顺十一年就会追究,处死温擎的旨意发出去前就会追究,真等得到今日?放心罢,温镜进去是自找死路,我就等着皇帝替咱们斩草除根呢,也不枉我替他忙前忙后这么多年。”
  当年景顺帝就没有手下留情,没道理事到如今故人皆不可见了反而手软,韩顷心里好整以暇,若论体察圣心,论对皇帝的了解,他自信天底下无人能超过他。
  白玉楼上穆白秋正邀温钰手谈,穆白秋落一子奠定胜势,冷不丁温钰问:“为何忽然改奏表。”
  穆白秋不答反问:“那么温楼主又为何同意了呢?”
  温钰沉默良久,脸上已没有昨日钥娘生辰宴上的欢欣:“因为你说的或许有理。沉冤昭雪,若这个‘冤’帝王钦定时原没有受蒙蔽,只怕…”
  他一摇头:“且让他进去试试,或许呢。”
  风流蕴雅的客人微微一笑,附和道:“或许呢。”
  …
  清心殿前殿,景顺帝看罢奏表没言语,半晌才屏退左右朝温镜问:“这是温擎当年留下来的?”
  ?哪来的重要么?温镜躬身答道:“并不是。”他心下微疑,怎么跟设想的不一样?最不济,父子两个怎么也得为着含冤而死的温贵妃抱头哭一场吧?忽然温镜心里陡然升起一些警醒,不能说这些年一直在查,否则皇帝会不会觉得他是带有目的接近?虽然事实如此,但这恐怕犯皇帝的忌讳。
  “是前两月偶然得知。”温镜略一思索,将锅一股脑扣在兴平侯头上,说是他临死前透出的消息,想求自己救命。兴平侯楚家和云氏不睦多年,着手查些云氏的错处这说得通。至于兴平侯是怎么查到的,您把他从地底下传上来问他去呀。
  果然景顺帝神色一松,向温镜招招手,待行到龙椅跟前又握一握温镜的手,又在他鬓角拍一拍,叹道:“好孩子,你听说这些话能来问朕,朕很高兴。”
  温镜躬着的腰觉出一些僵硬,他听见上首的老者絮絮的声音:“…楚氏小门小户出身,外貌小谨,内实险詖…”
  “惯会在这些边边角角上谗佞…”
  “…多少年前的旧事…犯上谋反之人说的话,不可信啊。”
  不可信?温镜手心洇出一层汗,您查证了么为何就认定不可信?他喃喃问道:“是因为臣母家也是犯上谋反之人?”所以我说的话也不可信?
  景顺帝握着他的手紧一紧:“你母妃是你母妃,你母家是你母家,至于你,你是你,就更与他们无关。好孩子,”景顺帝语重心长,“这件事当年真相到底如何,早已无从论处,你且看如今朝中,幽州眼看又要起战事,千头万绪,重提旧案只会朝纲失稳,酿成大祸。”
  幸而景顺帝抚在温镜手背,若是摸在手心便能摸出一手的冷汗。温镜头垂得愈发地低,掩饰自己颤抖的嘴唇。他恍然惊醒,原来、原来压在他们兄妹身上重逾千钧的冤屈、刻骨的仇恨,在他的另一位至亲的眼中是如此地无足轻重。十余万白骨覆雪,二十年忠魂无归,搁在帝王案头俱抵不过四个字,朝纲失稳。
  那么为何,为何要答允自己问生母身前事?白玉凤璧贴在温镜胸口激起一片冰凉,为什么做得如此深情模样?龙凤呈祥,凤乃皇后徽帜,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若非是你这真龙天子心中认定之人,为何要赐凤佩?
  是了,忠臣良将命重几何,尚重不过安稳二字,区区一名女子又有多少分量,一枚凤佩已是全了夫妻一场的情分。我说翻案,你说翻案即是大祸,我以为你是受了蒙蔽,没想到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温镜终于明白他们错得离谱,怪不得出来前温钰再三叮嘱言辞不可太过激进,原来如此。同时他也明白过来为何韩顷从金陵回来并没有动作,他进宫又不能瞒得过韩顷,韩顷却根本没有阻拦。
  上首景顺帝字字句句问:“孩儿啊,你可明白?”
  温镜脑中飞速思考,奏表是温钰写的,临进来前他看过一眼,措辞十分克制,没提伸冤,只一条一项称述一遍事实经过,温钰也的确嘱咐过,只须称述,莫提伸冤。
  清心殿的龙涎香熏得人脑仁疼,温镜勉力撑起心神。
  只见他抬起眼睛情真意切:“得知此事臣昼夜难安,自从去岁见驾,臣多蒙陛下照拂,陡然知道家中犯此重罪,深觉惶恐,觉着有负陛下圣恩…”
  “…今日斗胆进来,原想着先辈之过,臣却也愿意受罚,没想到陛下如此宽宏,只当做陈年旧案,臣实在是…”
  手心掩在袖子里擦一擦,反手覆上皇帝干瘪苍老的手,他坦然与景顺帝对视,眼中是一派感念:“东北边战火重燃,陛下本就忙碌,臣还拿此事让陛下烦心,实在心中有愧。”
  景顺帝细细打量他一番,终于笑起来,笑得宽容笑得慈祥:“怎么还称臣与陛下,什么时候称一声‘父皇’。”
  温镜拼上一辈子的演技顺从开口:“儿臣遵旨。”
  他脸上笑得感怀又赧然,心里头则想,不给我妈正名,还想让我认你这个爹?呵呵。他一只手被景顺帝交叠抓住,另一只手紧攥在袖子里,脑中响起某一夜他和李沽雪对峙时说的气话:我们一家子反骨,父辈没做成的事情我们一定把它办成。
  又陪一晌景顺帝依依不舍叫他跪安:“去罢,再呆一刻恐耽误你用午膳,往后多进来陪朕说话。”
  温镜笑起来,像个孺慕君父又刚受开导的儿子,十分欣慕开怀:“父皇得空也该多出来,得空儿臣陪父皇跑马。”
  景顺帝听罢忡怔片刻,而后神色大悦,这话说的很是,正觉着身上不爽利,再多汤药灌下去终究治标不治本,正合该纵马拉弓,多动弹动弹,免得身上发锈。他连忙叫人吩咐殿中省选马匹,又嘱咐张晏吉好好送出去。
  行到清心殿外张晏吉闲聊一般道:“司农寺要往京郊几县运粮,要从太仆寺支马匹,开皇仓赈济彰显陛下仁德,这是正经差事,回头您可向陛下讨来,也借此多进来走动走动。”
  温镜微笑:“多谢公公提点。”
  他进来时步履生风出去时同样大步流星,仿佛是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行至崇明门,他面上已经殊无一丝笑意,偏偏这时候还有人不长眼半道上拦他,是一前一后两名宫人,再定睛一看,后头那名年长些的,眉间点朱瑞凤眼,正不怀好意冲他扬着嘴角。温镜停下来,四周无人,他便礼也没行:“云是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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