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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登玉京 完结+番外 (金钗换酒)


  李沽雪心说那一位什么不敢。此时他已行出门去,声音淡淡飘进来:“…白玉楼。”
  少掌使结舌,白玉楼那是得上拜帖,不好一纸教令封起来查审。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自从两仪门没落,江北武林现姓什么谁人不知。
  无名殿代掌殿访白玉楼主人,这事先在长安城传开,不一时两京震动,远近的大小门派都抻长了脖子。一个在庙堂一个在江湖,这许多年原本极有默契地井水不犯河水,忽然会盟,是结交情还是结梁子?而天子私兵无名殿,要见一个江湖门派,这门派是白玉楼,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琢磨的事。
  这个很值得琢磨的会面李沽雪带了枕鹤和十几个无名卫,排场很足,浩浩荡荡进到隆庆坊白玉楼前院,枕鹤忽然小声道:“我怎觉着你不是头一回来?”
  嗯哼。李沽雪眼角扫过楼上一隅栏杆后头遥立的人,嘴里道:“先前你听陛下提过一嘴的太仆寺少卿,就是他们家二公子。”
  枕鹤震惊:“当真?救驾之功…”紧接着他看见来引路的紫衣青年,颀长隽秀,风姿熠熠,更加震惊,“…你?”
  扶风也呆住:“…枕鹤师兄?”
  李沽雪心中一顿,忽然想起来,怪不得几次瞧温老大身边这侍从眼熟。这也就是韩顷不在京中坐镇调度,不然决计不会叫枕鹤和这位碰上。从前在太乙峰蓝田县,再从前在扬州吴记分号,这青年一直给枕鹤打下手,没想到被派来了白玉楼。仿佛是听说过传闻,温盟主身边有能人,过目不忘,且极其擅长作画,一面之缘的人也能分毫不差画出来,李沽雪想一想从前见过的荣五画像,叹一口气,原来是旧相识。
  楼中温钰目光沉沉望向前庭桥廊上,摆好三只茶盏。
  待得人进来,扶风面上魂不守舍惊慌无比,温钰示意他坐,他牵线木偶似的坐下。坐定他才想,今日不是说有重要的客人上门么?难道就是…?他抬起眼,堂中昔日师兄弟或坐或站围成一片,而案后头的男人神色如常,甚至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石火如炸,朝露如晞,扶风忽然明白过来,他面无血色:“盟主你…知道?”
  温钰没答他,只对李沽雪道:“代掌殿,说说罢,我白玉楼可是有什么得罪之处啊?你们的人在我身边潜伏经年,想干什么?”
  一旁枕鹤手上茶盏哐当一声掼在案上,黑着脸道:“好一个下马威,白玉楼的待客之道今日算是领教了!”
  四周无名卫俱向前踏出一步。
  “哎,”李沽雪作势拦一拦,似笑非笑,“都消消气。只看温盟主如今还好端端地喝茶,便知我们并无恶意。”
  扶风浑身发抖,颤声问:“盟主,你何时知道的?”
  温钰依旧没理他,笑起来:“那倒要多谢无名殿留在下一条命。”
  李沽雪自袖中摸出一物,是燃剩的一截迷烟,正是梦未央,他将燃尽的烟筒往案上一撂:“既是要谢,白玉楼礼仪未免匪夷所思,温盟主便是如此致谢的么?”
  温钰一时间噎住,他们家烟筒自从裴玉露完璧归赵之后就改了制式,去掉了底部刻字,因此又没写名字,烟筒谁家造不得,就你李沽雪知道的多是吧,就你认得这是白玉楼之物是吧,呵呵,流氓行径。
  流氓李沽雪一抬手:“温盟主是爽快人,你不必否认这枚迷烟,我也不否认往白玉楼安插眼线,今日咱们开诚布公聊一聊。”
  温钰面无表情。
  不一时诸事谈毕,李沽雪带着枕鹤告辞,出得楼来枕鹤道:“雷声大雨点小,会不会太轻。”
  李沽雪一扫跟在后头的无名卫,这些人他挑得很有讲究,都是地字阁的,都是得韩顷信任的人,今日这戏想必能一板一眼传到韩顷跟前。故意放开声量道:“掌殿书房,里头是些什么自不必我说,无论我出手轻重,咱们挨罚是一定的。只是瞧着陛下的面子我也不好做主,一切还是等掌殿回来,如今只能稍加敲打慢慢周旋,看看白玉楼到底要干什么。”
  枕鹤点头:“有理。”
  而后李沽雪便让枕鹤领着人先回去,待一遛的玄衣转过街角,他身形一晃翻上刚刚告辞的小楼。枕鹤说的不错,他哪儿是头一回来,这地界实在轻车熟路。他推开温镜房间的轩窗翻进去,温镜正靠在榻上看书,见他进来眼皮也没掀:“谈完了?”
  “嗯,”李沽雪解下佩剑跳上榻,“你哥真不好说话。”
  温镜翻一页书:“那你来我这干什么,我也不好说话。”李沽雪将他手里书册摘了压上去:“你这嘴儿不必说话。”
  温镜手推他:“起开,大白天的。”
  李沽雪仔细觑他神色,冰雪样的脸瞧不出端倪,一时拿不住是不是真的不愿。
  正在此时,李沽雪忽然指头尖在软枕下碰到一物,冰凉圆滑,再往里一摸,像是一串什么珠子,他便抽将出来看。谁知看见他手上的东西温镜却急了,劈手就要夺,李沽雪一面躲一面细瞧,恍然道:“这不是从前采庸随着的南珠么?怎在榻上?”
  温镜脸上燥热,连擒拿的功夫都上了手,奈何半边身子被牢牢压住,只得偏过脸不言语。
  日近傍晚,秋日天儿还不太短,一色流溢的余晖轻飘飘、红腻腻地挂在天边,像是无力的挽留。
  暮色灌烟,高窗掩艳,白玉楼中有两番景象。最高一层中李沽雪搂着人不住揉搓诱哄:“心肝儿别动,吃进去几颗了?我瞧瞧。”
  最底下一层扶风仰在榻上,温钰掐着他的腰:“怎么,昨晚上还缠着不放,今日就委屈你了?”
  听了这话扶风眼角终于流下一行泪。钳在身上的手带有一层薄茧,是经年练刀的缘故,剌得皮肉火辣辣。可这手昨日还是温柔的,轻怜蜜意的,一点一点捻探,生怕他疼。
  温钰在三日前要了他,他以为是多年的心意如同楼外飘拂的纱帐,日日拂过心头终于留下一些痕迹。今日才知…他想起方才的情形,两方拿着他和半截迷烟互不相让而后各退一步,如此大局抵定,相安无事。
  他即知自己大约就如同那枚燃剩的残烟,这几日的欢愉大约如同赊来的一场梦,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第253章 二百五十三·愿与呢喃欢永夜
  李沽雪在榻边穿衣裳,氅子的系带穿过肩臂,勒得他嘶一声,向榻上俯卧的人抱怨:“下嘴也忒重,知不知道疼人。”没人理他,他便暂搁下大氅欺身上榻,隔着锦被将人揉巴揉巴抱个满怀,嘴上哄道,“不理我?”
  温镜张嘴:“滚。”嗓子哑得不行,李沽雪顿时心疼:“东市许家桥有家蒸梨,最清润养喉,我去买来,不掺假的常山真定梨,好不好?”
  他一面絮絮一面抱着人左晃右摇,温镜只觉头晕眼花,勉强道:“好好。”
  “你敷衍我,”李沽雪生气地将他翻个个儿,却只见青年一张脸只有两片嘴唇显出红肿的颜色,其余面上白成一片,仿佛经了多大折腾似的,李沽雪抿嘴一乐,无端又不生气了,挨着温镜侧躺下,手伸进锦被覆在他小腹上来回按,又见温镜还是兀自闭着眼不理他,因叹道,“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翻脸不认人的主儿。”
  温镜被按得舒坦,浑身腰腿上的抖赖好缓过来一些,遂睁开眼,显出些怅惘的神色装模作样道:“从前新相知,敦伦事毕你总要亲自陪我沐浴清洁,”他的声音清亮又黯淡,“在水阁,在胜业坊,甚至在鹭雪峰,你还亲手用山石打磨了一座浴盆,如今…”
  他叹道:“如今是穿上衣服就要走,可见是厌倦,你倒是翻脸也认人。”
  神情要多幽怨有多幽怨,李沽雪看他眼睛潮潮地望向自己,连忙凑过去道:“你方才直推我,我当你是恼了…”他三两下扒拉开锦被,又陪着小心,“湢澡室在哪,我抱你去?”
  温镜收起一脸伤怀,很大爷地嗯一声,尾音轻翘,好像在说那你还在磨蹭什么。
  !李沽雪又被他这副样儿拿住,说他颐指气使,他又不是跋扈,说他使性撒痴,他又没那股子娇气,轻飘飘一眼就让人恨不得把星星给他摘回来,再清淡淡一句话又让人无地自容,发自内心省问自己:你是否真的待他不如当初?
  没有。李沽雪蓄好热水把人抱在膝上,一下一下捋着背,他扪心自问完了,什么不如当初,是比当初上心百倍千倍。
  从前爱他清白如水,怜他心性如莲,万事都不忍叫他沾染,想替他把事事都处置妥当。如今呢,如今见过他放在咸阳城门的火,见过他咳在案上的血,如何敢再有轻视之心,多看他一眼都满心忐忑,琢磨着是不是得问一问能不能看。从前把在掌中可圆搓扁揉,如今你敢忽视他的锋芒,从前如同赏玩明珠,如今恰似挑灯看剑。
  明珠或被遗失,宝剑嵌入骨血。
  两个人重新躺回榻上的时候都有些犯懒,李沽雪手上不安生,扯着温镜一缕头发把在手里玩儿,温镜也不说他,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忽然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你背上/身上的伤…?”
  温镜问的是李沽雪背上的鞭伤,虽然早已伤愈结痂,但是痕迹未消,深红色的疤痕纵横交错,一条一缕当年温镜还亲手上过药,只是再看来依旧地触目惊心。他移开眼睛,漫不经心一般道:“怎么看着还是这么重,没叫你们御侍医给开些祛疤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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