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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登玉京 完结+番外 (金钗换酒)


  温镜从善如流,此后两人谈天说地,就是再未说上一句什么白先生黑先生。末了温镜送朝与歌出去,还给捎上两盅春湖酿,朝与歌致谢,临出院门疑惑道:“某有一惑,到底为何要下棋?”
  温镜笑问他道:“你收到请帖,觉得我如何?”
  朝与歌沉思:“觉得你不大好见到。不过也没什么,说到底你不拿摄武榜榜首或许也不会受伤,有这个前因你不见我也并不过分。”
  “那你进门时看见我作画,又觉得我如何?”温镜又问。
  朝与歌回想道:“觉得你倒擅长丹青。”
  “那后来呢?”
  朝与歌有些明白过来,笑道:“你有好茶又有好酒。”
  “下棋之后呢?我又是怎样的人?”
  朝与歌真心实意笑起来,白衣也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是一个不会下棋的人。”
  温镜颔首叹息递上酒盅:“但愿你下次登门只为茶酒棋画。”
  “哈哈,茶酒尽管容我讨来,棋可实在免了我的罢,二公子,告辞。”朝与歌留下几声大笑告辞而去,宾主尽欢。
  温镜笑着转过身,迎面险些撞上黑着脸的李沽雪,便摸摸鼻子后退一步:“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接到属下来报立刻返程,在窗外按着性子听你二人相谈甚欢,越听越生气。不过李沽雪这时跳出来,反而忽然觉得无话可说,不尴不尬,便扭头准备回房。
  温镜在他身后道:“你教教我下棋呗,你也看见了,丢人丢到外头。”
  “你,”李沽雪豁然转回来,“你为何要与他——”说到一半噎住,要问什么,为何要与别人下棋喝酒?
  可是温镜也并没有一定不和自己下棋,这不还请自己教他呢么。若是提出一道小酌两杯,温镜想也不会拒绝,与那个朝与歌几句暧昧言辞细论也只是顽笑,李沽雪不明白自己到底发的哪门子邪火。
  温镜揪着他的袖子往小楼溜达,心里则在估摸他“出城办点事”,这办事的地点距城中有多远。李沽雪甫一进院温镜就有所察觉,那时候…刚刚给朝与歌倒第一杯春湖。好,很好,这个时间不够甘泉宫一个来回,说明李沽雪“出城办事”并不是在甘泉宫。随便你办什么事,不感兴趣,左右别办到甘泉宫就行,咱们藏着要紧东西呢。
  不行,感兴趣,无名殿最有可能接触皇帝行踪,还是要知道他在办什么事。
  两人穿过院中红豆,温镜忽然问:“年前回长安么?”
  李沽雪不知他又要干什么,谨慎道:“过两天可能回去一趟,怎么?”
  “没怎么,”温镜回头冲他笑笑,“怕你有家事要安顿。”
  冬日正午的阳光卷着风淅淅沥沥透过枝叶落在他脸上,袖子在他手中,他领着你往隐匿在市井一隅的小楼上走,一面笑问道:“别是有家室了罢?”他的语气和笑意一样轻,稍稍带一点暧昧却模糊难言。他刚刚与旁人调笑对饮,此刻也不知带有几分醉,一句言罢他也不再多说只冲你微微一笑,你倒很清醒,但你也是沉默。只是只是,清醒本身是不是就是一句醉话?沉默又是不是一种说辞?隔着树影瞧不真切,跳上长睫的是阳光还是忐忑,落了满肩的是落叶还是寂寞。
  疏淡冰冷的一副脸孔,李沽雪生生读出一种风情,他怦然心动,忽然明白这么多天恪守礼仪、强装冷淡终归是自己骗自己,他并不只想与温镜喝酒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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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偃卧松雪间,…李白《商山四皓》


第205章 二百零五·多情却似总无情
  或者说只想与温镜喝酒下棋。只想与他每日里喝酒下棋,练功论剑。只要与他在一处,不拘做什么都好。
  只要与他…厮守。
  边关四年,分别五年,玄殿十七年,人生三十年,李沽雪没料到自己居然还会冒出这样的念头。这些个沾染尽世间情情爱爱的念头,居然还没有熄灭,还没有被血与仇浇个干净?
  “你在想什么?”温镜手上一枚棋子一下一下磕在案上,“你要输了。”
  李沽雪低头一看,果然这局他颓势难挽,眼看是要输。
  稀奇,按道理两个人下一百局李沽雪就应该能赢一百局,怎的输了呢?温镜看他神色也不像是故意让着,这倒有趣。温镜探出脑袋:“在出什么神?”
  李沽雪垂眼不去看他,沉默地收拾残局,温镜想了想又道:“是无名殿有什么难办的事?”李沽雪抬头看他,他笑道,“要帮忙么?从前帮不上你,如今白玉楼倒还有几个能用之人。”
  “是么,”李沽雪将棋盅盖子合上,“你不来添乱就是好的,帮忙我可不敢指望你。”
  温镜闲敲棋子:“不教了?”指尖点在棋案上。
  李沽雪目光跟着他的指头肚儿,喉头微动:“改日再说,今日你下的棋已经太多。”
  喔,棋下得已经太多,那么想必春湖也已经饮得太多。他这么一说,温镜因也歇了请他喝茶喝酒的心思,两人相对竟然俱是无言。
  过得一刻温镜又问:“是什么事我能添上乱?”
  “阿月,”李沽雪声音和眼睛都很沉,“别这样。”
  温镜一拍案就要发作,我哪样?看不惯我这样你尽管给我走人。可是看见李沽雪的神情他又忽然作不起来,手拍完了僵在案上一时不知何去何从,李沽雪定定看着他:“我遣人去寻裴游风却不在谷中,你的药你要上心,回头多往仙医谷跑几趟。”
  他这交代的二句弄得温镜无端心慌,嘴唇翕忽几下:“…什么意思?”
  你…要走了么。温镜觉得自己该松一口气,不然时刻也要提防。有个秦平嶂搁在身边他是会少来楼上,可是同在一个院子,往来长安部署火药的信笺总还要避着他,真是再头疼也没有。
  可是为何他真要走了,为何为何,自己胸中这一口气忽上忽下地就是没个着落?
  这时李沽雪笑一笑,慢慢道:“不是说了?过两日我要回长安一趟,你的伤一日也耽搁不得,届时你找谁助你导气,秦平嶂吗?”
  温镜目光不知该往哪放,只得漫无目的地飘向窗外,嘴上道:“你倒肯告诉我这一句。”
  李沽雪唤道:“阿月,你看着我。”温镜若无其事大喇喇转回目光,看见李沽雪神情平静无澜,可细看之下满是暗潮汹涌,“我不仅告诉你我要回长安,我还要告诉你我回去即是接驾。咸福宫已经封顶,过完年皇帝要来咸阳,不日就会有明旨,我此去就是布置圣驾游幸事宜。”
  温镜目光不闪不避,脸上慢慢笑开:“皇帝出游这么大的阵仗何须你告诉我,白玉楼难道是吃素的?”
  李沽雪凝视于他:“我知道白玉楼迟早能得到消息,但这个信儿,”他并指朝温镜一点,“你是从我口中得知。你听好了,过完岁日朝中休沐,皇帝初二就来咸阳,当日即归,我全程伴驾。”
  我亲口告诉你,你看着办。
  伴驾即是负责途中安保,但有闪失…这个准信儿还是李沽雪这样一五一十明言相告,温镜眯起眼睛。
  他不由分说送客,转脸将管事和秦平嶂一齐喊来,对他们二人说道:“时间定下,年初二,将地点挪到北边五陵门,那一日圣驾要来咸阳。”管事猝不及防,惊道:“您如今领着昭武校尉,到时候依例要随咸阳上下官员出城接驾,万一伤着碰着可如何是好?不如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还是在官道上行事。”
  温镜心意已决:“岁日馆驿皆松懈,就岁除晚上,从甘泉宫起出来拉来城门,咱们就请咸阳城都瞧一瞧。”
  “若是伤着人…?”管事还是踌躇。
  温镜面无表情:“届时我不也在?”
  一旦出事我也跑不了,到时候谁也别想落个好,你将我的军,我便将整个棋盘掀翻。
  ·
  李沽雪知道温镜在计划什么事,但是如今的温镜不是从前的小阿月,眼睛清白得一眼望得到底,如今的温二公子可是沉得住气。罢了,该开的口已经开过,该说的话俱已说完,倘若人家不肯承这个情,李沽雪攥紧手中的缰,一骑向长安,腊月的北风刀割也似的刮在面上,他隐在面巾下的半张脸苦笑,那也别无他法。
  景顺三十一年的除夕平平无奇,北边靺鞨人打了五六年终于没熬过地大物博的中原,已是强弩之末,战事接近尾声,因四境都张灯结彩庆贺起来。
  咸阳信樗坊小楼温镜往铜盆中丢进最后一封信,确认所有来往痕迹再不可寻,他负手站在窗边,朝外漫漫望去,不知是不是期待在夜色中看见什么人。
  长安隆庆坊中温钰手上的笺子叫人一把抽走,他一扭头,扶风一把身姿并一双笑意盈盈的眼如霜木罥晨星,手中是辛香的春盘花椒酒,生生将恨不得脚不沾地的白玉楼主人拉回地面。
  扬州凤凰街上风尘仆仆的傅岳舟翻身下马,笑着与迎在门口的丽人打招呼:“钥娘。”
  益州西岘山参天阁上温锐一刀斩罢收回鞘中,百里内松风惊飒不止,温锐心想来年有空去趟洛阳跟二哥比试比试,如此想着,他年轻的脸上绽出一个极其意气的笑容望向蜀地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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