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的啥?
他将木牌收起来,继续沿着溪水继续往上游行去。他心里却没在想这线索,而是在琢磨,有了一幅画的前因,改天再去拜会这位萧湖主应当,应当就不算唐突,会见他的吧。谁知道呢。
他不知道,正如他不知道线索木牌的意思,也不知道这条溪水究竟要追溯到何地才能看见源头,但他依然会继续走脚下的路。
又行半个时辰,水声渐隆,温镜举目,终于看见远处山间飞瀑直下,只是瀑布那山却上不去,大约在半山腰的位置,每隔几步便有一面旗帜,银底白纹,一直蔓延到目之所及,将这座山拦腰围住,想来正是此次梅试复选的边界。
温镜一叹,这里好啊。距边界不远有一处石壁,一侧是壁立千仞,另一侧是流水潺潺,而石壁掩映间却是一座山洞。哎呀,这不水帘洞吗,温镜攀至洞口,虽然临近瀑布但是洞内并不潮湿,可以。他又回到洞口,想了想,长剑划拉几下,在洞口石壁上刻了“水阁”二字。
行了,睡觉的地儿有了着落,这字一刻,要是李沽雪那厮经过的话就应该能…嗐,就刻着顽罢了。
正在这时,温镜蓦然朝远处空中抬起头,果然,空中慢悠悠正飞来一个人!温镜立刻身形一拔隐匿在树枝上,他相信有脚下的山洞吸引目光,来人应当不会在四周再查看。这种情况下,看不到人比看得到人反而安全得多,毕竟都是对手,甚至看到萧寒水那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线索虽然香,但是难拿,他从桃花阵能带着木牌出来纯属歪打正着。
却见空中那人并没有上近前来查看的意思,他晃晃悠悠在温镜脑袋上方逡巡片刻,又朝另一个方向飞去,边飞还边从袖中取出什么东西,凭空一点,那东西噌地冒出火光,接着竟然冒出五颜六色的烟。
温镜藏在树梢上看得分明,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忘风道长。忘风道长想来也并没想到手上的东西点着以后是这么个模样,也忡愣一瞬,随即笑着摇摇头,手上捻着那冒烟的小玩意儿在身侧,继续在空中绕圈圈,看样子是生怕别人瞅不见他,远去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像个放大版的窜天猴。
妙啊,温镜心想,这就是温钰提了一嘴的“焰火”吗。温镜预想它会引起方圆十里的竞选者注意,没想到实在是低估人家两仪门,飞这么一圈除非是谁瞎了才看不见。他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这结局,怎么说,踏着七彩祥云的有可能是盖世英雄,也有可能是意中人,还有可能是白胡子老道和空投大礼包,是吗。
温镜没有犹豫,小心隐匿身形,不远不近缀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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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六月的雨啦啦啦拉拉
今天双更
第138章 一百三十八·掣电惊雷起蛰鳞
忘风道长,轻功好啊。温镜跟了半晌,一开始毫不费力,到后来逐渐须铆足气力,不然慢慢地要跟不上——老道长在加速。
吸引目光,然后加速,玩挺花。
不过即使一路速度飙升,忘风道长落地的时候温镜还是感知到四面八方至少有二三十道不同的吐息声音,说明场中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选择来争夺第一个空投。温镜没露身位,蹲在一棵松树枝子上暗中观察。他是觉得这个线索吧,第一争起来恐怕很难,第二,就算争到了,就按照萧寒水给他那块木牌来看,争到了他也不一定看得懂。
成为众矢之的不说,还对自己毫无益处,这事谁去干,不是傻吗。当然温镜也有认识的不傻的人,应当能读懂木牌,譬如他哥哥姐姐,再譬如,李沽雪。
可是温镜和李沽雪并没有约定要在哪里会面,像是有什么默契,也像是打定主意要考校考校两人之间的默契,进鹭雪峰前两人不约而同都没有主动提。但是两人打了一个赌,温镜记得当时他们刚从山下集市回来,他给自己整了一把寸许长的匕首,直柄薄刃,李沽雪问他拿来干嘛的,他没说。
因为属实是没什么好说的,说什么,说他打算这十天靠捕鱼过活,但他舍不得拿采庸刮鱼鳞?打死都不说。
可他不说,李沽雪就越想知道,软磨硬泡无果,便搂着他笑说瞒得倒严实,看你能瞒多久。温镜当时挑衅:“说不准能瞒十天那么久呢。”两人一前一后坐在太乙西峰峰顶,李沽雪在他身后静了片刻,而后搂紧他:“一天,一天之内保准把你找着。”
后来…
怪冷的。
身上的人又滚烫,一冷一热间感官被放大至极限…
温镜耳廓一热,气息险些乱作一团,连忙屏息凝神在在树上藏好。除却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温镜还想起后来情到浓时李沽雪在他耳边咕哝的话:什么珍宝,爷不找了,就要你。
看样子,咳咳,他确实是没在找珍宝,至少忘风道长携带的这条线索李沽雪是没来。
这时温镜回过神打眼一看,人又多了一些,这处山坳已经汇聚有四五十人,只见忘风道长抬抬胳膊,从袖中抽出一枚灰白木牌——和温镜早前拿到的一样材质——忘风道长道:“诸位,贫道现有传讯牌一枚,先到者可为擂主…若十场连续为擂…”温镜听几耳朵,怪不得两仪门笃定不会因争强线索而出现违规之举,赶情儿忘风道长全程观摩,那是没人敢造次。
这个传讯牌规矩也简单,擂主连赢十场,或者无人挑战,只待忘风道长数完三个数,传讯牌就归擂主所有。
温镜看着忘风道长面前自动自发空出来的一小块地方,非常意外,并没有人第一时间主动上去叫擂主,几声议论飘入耳朵。“要连胜十人…恐力有不逮”,“挑战擂主只怕更难”,“擂主和抢擂都不是好顽的,若你是第九个,你却棋差一着输了,但你叫擂主耗费力气,那岂不便宜后头第十个?”“瞧那边银袍的…两仪门自己的弟子…”。
心里小算盘哗啦啦的呢。温镜看过去,果然不远处有几名银袍白纹的两仪门弟子。只是两仪门弟子应当,应当该赢十场还是十场吧,忘风道长怎么也不像是会给本门弟子放水的人。
忽然温镜目光落在近旁一名年轻侠士身上。
他站的位置距离温镜非常近,几乎就在他脚下,他没穿银底白纹袍,穿着毫不起眼的灰褐直袍,但温镜认出了这是谁,赫然正是先前在步虚渊偷袭自己的那个遐光。
这你说,温镜心里有些郁卒,想遇见的人遇不见,不想遇见的人往脸上刷。人群里还远远可见邀请钥娘作过客的青鸾派姑娘们,甚至他还在刚刚跟忘风道长途中看见过游簌簌。
逢尽闲人唯不逢君。
甚么忘风道长甚么传讯牌,温镜忽然意兴阑珊,此时终于有人上去当擂主又终于有人上去挑战,人群里的侠士个个抻长了脖子,他趁着这个档口斜身一翻,从树上悄无声息地跃起,反身融进林中。他边往山洞的方向飞边琢磨,午时进来,第一个线索落地,算起来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吃什么好。
待他在自己瞄好的水帘洞门口落地,他立时觉出不对,有人来过,门口的枯树枝和藤蔓被堆起来,遮住了洞口。果然,温镜挑开一枝水芋,发现除却水阁两个字之外又多了一字,有人在上面刻了个“若”,水阁一下子变成若水阁。
水芋这时节还没开花,只有一簇一簇的叶子,圆肚尖尾,鳞叶披针,捻在手里并不粘腻,相反柔滑清凉,清清爽爽的,温镜低头一看,长得好像心形。
半晌,他放开揉躏半天的那片水芋叶,找地方抓鱼。抓鱼也很顺利,这夜无人打搅,添了一字的人不知为何没有现身。
第二日一早温镜睁开眼,继续到昨晚首战告捷的水域抓鱼。这里是水流而下回流的浅滩,离山脚和瀑布都不远,也不深,温镜凝目片刻,渭水如镜色,中有鲤与鲂,两仪门距渭水不远,如果他没认错,这水域里栖息的应该就是鲂鱼。他有昨天的经验,身姿凝固,静待乖乖鱼儿放松警惕,游近一些,灰色透明的尾鳍一闪,嗯,再近一尺,他手指一撮,指尖一颗石子蓄势待发,再近一点点——
“呜——咻!”
…?鱼被惊动,滋溜一下潜入烟波深处,再不可寻。温镜头皮一麻,踏马是谁?哪个冤种这么会挑时候,他目中煞气毕露朝来人盯去。
然后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只见来的是一个,不是,是一只…不不,一头,一人加一头,正朝着他飞奔,其中的“一人”欢喜道:“阿月!真的是你!太好了,我远远儿瞧着就像!”
他座下那头则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喜悦,口鼻中粗气直喘,愤怒的獠牙直指天空,撒丫子冲温镜狂奔而来。
这景象使温镜一时间忘了他被吓跑的鱼。什么,李沽雪,竟然骑着一头野猪?你不骑白马就算了,野猪?认真的吗。
这时李沽雪喝道:“阿月让开!这畜生没驯得服帖!”
不需要他再喊第二遍,温镜旋身飞上近旁的树。那野猪大约是忽然失去目标,加之有个东西一直锢住它的脖颈和鬃毛绕在它背上,野猪大哥彻底被激怒,开始原地上蹿下跳,后蹄不住地在空中横踢竖踹,把河岸上的卵石尘土搅得一团糟,似乎势要把背上不请自来的两脚兽给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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