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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落千山雪 完结+番外 (观山眠)


  待到祝枕寒和沈樾演示了一遍后,江蓠和胥轻歌几乎是同时开口。
  “念柳,在使出第三招的时候,身子不该沉得这样深,你们差点撞在一起。”
  “沈禾,你都快挂在小师叔身上去了,第五招的时候他的剑甚至因此有所偏离。”
  他们两个是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听了这番话后,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登时脸上发燥,指尖发烫,不过,大概是因为经历了许多次这样尴尬的场面,尽管心中震颤,耳尖微红,却都没有做出太过剧烈的反应,神色镇定,认真地听着师父的教诲。
  江蓠说道:“冬的第二式,以腰腹力量为轴,不动下盘,而动上身,显然是在狭窄或是陡峭的地方对敌,形势凶险,应当一招制敌,其后不该接第一式,太过冗余了。”
  胥轻歌闻言,却忽然反驳道:“若是想一招制敌,用第三式便可。一招制敌的前提是必须发现敌人的破绽,此前我就想说了,破道剑法中大多招数都占据被动,虽然要追求一招定胜负,但是处于被动的局面下,要是敌人强势,根本就没有再出手的机会。”
  江蓠皱眉道:“那么,我也有要说的。逍遥剑法花招太多,没有意义的虚招太多,对方迟迟不出手,你迟迟寻不到破绽,莫非是要跟敌人耗到谁的体力先撑不住吗?”
  胥轻歌道:“逍遥剑法是占据主动地位,从而逼迫对方露出破绽的招数。”
  祝枕寒和沈樾愣在原地,听这两个剑道巅峰你来我往地辩着,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议的亲身试一试哪种更加高明,薄骨与将进酒皆出,竟然就从一场辩论变成了切磋。
  破道剑法与逍遥剑法相较,如同盾与矛,以盾挡矛,以矛攻盾,自无高低之分。
  两人都懂得点到即止的道理,知道分不出胜负后,便停了手。
  胥轻歌将剑重新归入鞘,笑道:“三十年前我败于江宗主一剑,如今可不会了。”
  沈樾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肯定牵扯了一段往事。
  他一下子联想到祝枕寒说过胥轻歌问江蓠有没有提及过他,于是偷偷拉了拉祝枕寒,凑到胥轻歌身边,眼巴巴地望着他,问三十年前是什么事。当着江蓠的面,胥轻歌原本不想讲的,偏偏耐不住沈樾的软磨硬泡,胡搅蛮缠,于是只好大致讲了讲当年的事情。
  原来胥轻歌习剑的时间比大多数剑客要晚,悟性却非常高,他年轻的时候又肆意惯了,懒散惯了,仰仗着天赋,全然没有心思认真习剑,天天游山玩水,也从未有败绩。
  直到他遇到了江蓠。
  他知道江蓠的天赋比许多人都要差,也听说过这个姑娘当年被刀剑宗拒之门外,又因打伤其他人,被罚在后山清理杂草,花了比平常人两三倍的时间才习得了剑法,逐渐有了起色,因着这层刻苦,才跻身了弟子前列,而胥轻歌早早就归入了落雁门中,即使不用花太多时间去练习,也能轻易打败同龄弟子。江蓠和他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但是胥轻歌输了。
  他被打了个落花流水,输得彻彻底底,几乎没有悬念。
  在这个天骄之子终于尝到挫折的滋味时,江蓠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见她要走,胥轻歌年轻气盛,忍不住开口喊住了她。
  胥轻歌这时候还不敢相信自己会输,嘴唇颤了颤,却不知道该对江蓠说什么。
  旁边有人见到胥轻歌这样子,便向江蓠解释,这是落雁门的天才,胥轻歌。
  “哦。天才?”江蓠闻言,这才淡淡瞥了胥轻歌一眼,语气没甚波澜,对胥轻歌来说却像是压垮傲骨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说,“只是仰仗天赋,终有江郎才尽的一日。”
  从那之后,胥轻歌收起浮躁的心绪,认真对待习剑一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论风雨,无论严寒酷暑,他就这样心无旁骛地练剑,将天生潇洒不羁的性情融入剑招,将他旅途中曾见过的山水融入剑招,等到他再回头遥望之际,才发现自己站在了山顶。
  祝枕寒和沈樾正听得入神,胥轻歌就已经一摊手,说自己讲完了。
  沈樾立刻摇着胥轻歌,不满道:“没了?真的只有这些?”
  胥轻歌往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清脆的响,好实的瓜,趁着沈樾嘶嘶抽气之际,把手抽了回来,说道:“这个故事说明了,即使是师父这样的天才也得努力练剑,你更是要如此。经过曲灵山下那一战,你们两个应该都有所体会,实力的悬殊到底有多么让人无助,若不是因为我和江宗主都想让你们快些提升实力,又为何仔细指点你们剑招。”
  他们清晰地意识到,这江湖迟早会交到年轻一代的手里。
  七大剑客,逐渐衰老的会渐渐退出,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更强盛鲜活的剑客。
  祝枕寒和沈樾很快也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不由正色。
  江蓠说道:“我三十二岁登上剑宗宗主之位,三十五岁创下破道剑法,你们如今都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已经在自创剑法了,我身为师父自然也要做些能做的事情。”
  正道和魔教永远是制衡的。
  在不知多久之后的将来,祝枕寒和沈樾应该,也必须成为制约魔教的存在。
  于是从这夜开始,没有哪一日他们不是在江蓠和胥轻歌的目光中抽时间练剑的,即使是吃饭休息的时候也旁若无人地凑在一起商量该如何对剑招进行修改,这个过程尽管很辛苦,但随之而来的结果令祝枕寒和沈樾感到由衷的喜悦,偶尔的肢体接触也算是一点增添乐趣的佐料。这样在一起练剑,编写剑招,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成熟稳定。
  就这样,在赶路与练剑的不断交替中,西平郡到了。
  祝枕寒和沈樾先将楚观澜、侯云志、燕昭送到了千城镖局,这趟镖也算是圆满结束了,于是这三人顺理成章地拿到了一枚铜板的报酬,决定拿它......去买一个饼好了。
  道别了三人后,众人继续朝黄沙隘口前进。
  本来要成为纠缠沈樾的梦魇的黄沙隘口,满眼寂寥荒凉的地方,如今却因为身边人的存在而变得不那么令人惊惧,苍凉的风带着尘沙徐徐拂面,是凌厉的,也是宽容的。
  祝枕寒抬眼端详周遭的一切。
  沈樾说,西平郡荒凉,孤寂,苍白。
  然而,众星是很近的,近得像是枕在星河上。
  唯独这一个夜晚,祝枕寒没有说要练剑,他坐在沙丘上,远处的篝火明灭,隐隐约约传来交谈的声音,沈樾踩着洒落的星河走过来,细碎的沙子发出绵软的声响,一点点渗入心肺,而祝枕寒就着夜幕的遮掩吻了沈樾,低声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带他回商都。
  沈樾枕着祝枕寒的手臂躺下来,于是星月变得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星星,对他说道:“参加完师姐的大典之后,你有时间吗?”
  “有。”祝枕寒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然后询问他,“去过沈府,然后去哪里?”
  沈樾翻身过来凑近祝枕寒,定定地盯了他一阵,眼睛被风吹得有些发涩,于是眨了眨,说道:“然后......和你去很多地方,遇见很多人,学到很多东西,逐渐完成属于我们二人的剑法,到那时,我猜这江湖中许多人许多事都变了。旧的换了新的,长者让位给年轻人,天下将是年轻人的天下,而我们或许会接过职责,或许再收几个弟子。”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所幸他们的计划里都有对方。
  事到如今,祝枕寒终于可以确定,这只生性向往自由的、无拘无束的小雀,因为他而驻足,引着他,牵着他,慢慢地走向这个世界,他要走,但是他也要带他一起离开。
  再眺望广阔的夜空,那种因空缺的两年时光而变得茫然的内心又渐渐被繁星填满,祝枕寒听到沈樾在他耳畔小声地同他念叨,跟他指,这颗星星的来历,那颗星星又象征着什么,就连某些不知名的小星星也被他擅自取了名字,像那个叫烤鱼,这个叫烤羊。
  说着说着,沈樾觉得困了,多日以来的疲倦猛地涌了上来,于是睡了过去。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路上了,他与祝枕寒同乘一马,睡得东倒西歪,所以祝枕寒只好让他坐在自己前面,靠在怀里也不至于摔下马,其他人多多少少也已经习惯了他们经常在一起这件事,再说了,沈樾都累得睡成这样了,也没人会因此而指责他。
  沈樾也就乐得装睡,窝在祝枕寒怀里闭上眼睛。
  抵达黄沙隘口的时候,正值日上三竿。
  第二次来,沈樾明显要熟悉许多,祝枕寒循着他所描述的找到了机关。
  随着机关的开启,地面黄沙渐渐陷落,不过他们并没有掉下去,因为机关周遭是安全的,只有洞口到机关那一段的地面塌陷了,祝枕寒将机关的掌控权交给了张倾梦和白宿,而池融编好了绳子,宋尽和何长风、几个落雁门弟子拽住绳子一端,祝枕寒和沈樾顺着绳子落入地底,足底触到地面时,沈樾吹燃了火折子,火光将黑暗驱向角落深处。
  在看清眼前的一幕时,他们都意识到,有人已经在他们之前来过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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