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你变成了一个怪物。”
蓝洵玉笑道:“是吗?”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抛弃我吗?”
萧炎天点点头,又摇摇头,摇摇头,又点点头。
蓝洵玉笑道:“师父很纠结吗?”
萧炎天点点头。
“哎,师父,你傻的我都不忍心欺负你。”
萧炎天眨巴眼睛,拎着酒壶,琥珀色的眸子干净清澈,因为喝醉了,有些童稚憨态,歪着脖子,道:“你说什么?”
蓝洵玉笑着抱住他,道:“师父,我已经像蜘蛛网一样将你束缚住,你想要的,你在乎的,你渴望的,都在我身上,”
他凑近他耳边,声音诱惑而低沉,轻声笑道:“我知道你喝醉了,但脑子清醒着,”
将他领口的纽扣开了,一点点地退去外衣,俏笑道:“你的玉儿,你的孩子,你的朋友,你在热爱的子民,师父,你除了倚靠我,无处可去。”
萧炎天眼神迷离道:“你好像花漾。”
蓝洵玉吻着他的薄唇,笑道:“我本就是花漾。”
萧炎天颔首同意道:“好吧。
蓝洵玉笑道:“师父,我爱你。”
萧炎天打了酒嗝,扑腾一下,摔倒在地上,抱着酒坛子不撒手,面如桃花红妖妖,薄唇沾琼浆。
蓝洵玉抽了他的玉簪,一头雪丝银发散在光滑的地板上,潋滟而妖冶,没有平日的高冷矜持,此刻的他像一个绝色的尤物,白皙,俊美,艳丽,美之极,成熟男人的特有风韵披露开来,动人心魄地惊艳。
身体就像着了火一样,血直冲向脑门。
像野兽一样咆哮着。
蓝洵玉如果抚摸一个稀世罕见的古董一样,指尖掠过每一寸细腻。
“师父,你真美。”
当后来传来拥抱的时候,萧炎天闷哼了一声。
蓝洵玉捂着他的嘴,声音沙哑道:“你知道吗?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想抱你,可我不敢。我怎么敢?你说一句话我都吓得腿发软。”
他咬着发红的耳根轻笑道:“我不敢不代表我不想,师父,我想疯了,天天想……你,我一遍一遍地娶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想……”
萧炎天低低地嘤咛,身体向后退,蓝洵玉岂容他躲避,声音如媚如丝,笑道:“上……”
萧炎天嘶哑道:“花漾你……出……去……”
蓝洵玉笑道:“你果然清醒着,师父跟我回宫好不好?”
“不。”
“哎,真难办了,难道把皇宫建在天行山上?”
“荒唐。”
第229章 跪求原谅
蓝洵玉激动了,热情地……
闷几声,终了,将人抱起来到翠竹筏的温泉池里,将人洗干净,放在榻上,相拥而眠。
第二日,萧炎天起来,头撕裂地疼,宿酒加纵欲过度,四肢无力麻软,正待要发火却见床边上跪着一人,乖巧伶觉,像一只温顺的小狗,漆黑的眸子带着讨好的笑,端着一碗小米粥欲来侍奉。
萧炎天气不过,冷讽道:“你分裂吗?玉儿花漾来回变吗?”又见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后面刺痛,不觉面红耳赤,又气又恼,冷眼怒视蓝洵玉道:“孽徒!”
蓝洵玉也不辩嘴,低眉敛目,等萧炎天吃了饭到厨房里刷锅刷碗收拾干净后掩门,拿着扫帚将院子打扫干净,整理好医药箱,蹲在温泉池子边打果皂洗衣服刷鞋。
傍晚萧炎天回来的时候,蓝洵玉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煲汤。
一连三日,忙里忙外,活像一个毫无怨言的小媳妇。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吃饭。
周围花木生香,泉水叮咚,枫叶霜红,水榭青竹亭。
空气清洗而舒畅,时时传来菊花淡雅的清香。
萧炎天夹了一块薄片莲藕,道:“你回宫去。”
蓝洵玉乖乖顺顺地低着头给萧炎天夹菜。
萧炎天筷子“啪”一声扣在桌子上,转身背了药箱又去山下镇子上义诊,晚上的时候正巧李绡成亲,再三挽留,于是留下喝了杯喜酒,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
夜黑无月,山路难行,萧炎天本欲在镇子上的客栈里留宿一晚,走到山脚下不远处的时候却见一盏盏五彩华光的琉璃灯沿着山路,从山脚下一直挂到半山腰,像一条长长明亮的灯火龙。
走进了才发现是人提着灯。
山路两边的侍卫等他快走到跟前的时候单膝点地,为他打盏,弯弯曲曲,一直到枫林水榭前。
蓝洵玉正在路口提着灯翘首以盼,见他回来,立即笑迎上来,乖巧地把医药箱取下来,弹打他身上的灰尘,笑道:“ 师父饭菜都做好了,我……”
萧炎天转过身,到了青舍里,关上门道:“吃过了。”过了一会儿,道:“让你的人赶紧走,山上树林多,打烛火很危险。”
蓝洵玉温顺道:“是。”
萧炎天洗了把脸,擦了擦手,道:“你也不用再装了,哪来的回哪去。”
第二天带着白纱帏帽,背着药箱,走了,看也没看跪在递上的蓝洵玉。
这一去,半年没有再回来。
蓝洵玉也不气馁,回到皇宫里批阅奏折,励精图治,改革新政,亲自教导无忧,照看思儿,派人每日守在天行山的枫林别苑,也不让人打扫。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
萧念问他爹:“父皇什么时候回来?”
蓝洵玉笑道:“等他想通了就回来了。”
“要是想不通呢?”
“不会的。”
半年后,游外的人归来,风尘仆仆,立即有人迎上来端茶递水,帮他解了披风,又弄好洗脸水侍奉在前,笑道:“师父,你回来了。”
萧炎天当他是空气,从他身边走过,看也不看一眼,进了青竹舍。
不多一会儿,蓝洵玉端着洗脚水进来,跪在地上脱鞋退袜,握着两支白皙的脚放在水盆里揉捏着脚底的穴位,不轻不重力道刚刚好。
师徒二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水花被撩起的声音。
用白软的棉布巾擦拭好后,蓝洵玉仰头笑道:“师父,我做了银耳八宝粥,吃一点再睡吧。”
萧炎天躺在床上,转过身,背对蓝洵玉,道:“你出……”
话到嘴边还是停了口。
蓝洵玉笑道:“师父早些安歇,徒儿在外间廊下,若有需要,叫一声。”
江南的冬天不像北方中原,很少下雪,清晨的时候,一开门,便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霜花,漫天大雾,乳白色的浓雾流动着,从浓雾的缝隙中望去青竹院舍尤在冷寒仙宫一样。
跪在廊下一人歪着头,睫毛上冻结着薄薄的白霜,嘴唇微泛紫色,两腮微微泛红,身上带着寒气,见萧炎天出来,睫羽抬起,缓缓勾起嘴角,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泛着迷蒙的雾水,仰头笑道:“师父。”
萧炎天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蓝洵玉朝他磕了个头,请了安,到厨房里生火烧水做饭,吃了饭,整理医药箱,萧炎天到山上采药。
傍晚的时候天边云霞齐天,光华万丈,红彤彤一片,须臾,金灿灿普光大照,一会儿半紫半红,白灰各半,天空呈现形状,如烈马飞腾,又如蛟龙翻滚,正是有名的火烧云。
萧炎天站在翠林山前,顿觉胸中翻滚,拔了腰间佩剑,迎风起舞,手中的玄铁金剑犹如一道鸿光,划破天空,如游龙穿梭,时而骤如闪电,白衣翻飞,一片敛光处,周身竹叶纷飞。
此时琴音起,铮铮音律清雅绝尘,如山间清泉,倾斜而出,开始时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后随着剑招声声争鸣,音间雄浑霸道,如疾风扫荡山林呼啸,气势磅礴。
琴音随着剑舞而弦弦动音,剑又随着琴声而练练挥洒。
琴知剑意,
剑随琴音。
两相合鸣,恰如融合在一起。
舞剑毕,一曲终。
院中人持剑于后的人与廊下坐在琴前人四目相对,久久凝视,恰如多年以前。
只是那时候,蓝洵玉奏琴之时从不敢拨弄急音霸意,而萧炎天也不曾有如此苍劲之剑意。
这一刻,萧炎天知道,面前的人,既是他的徒儿蓝洵玉,也是天下之主花漾,是乖巧柔顺的小狗,也是凶狠霸道的豺狼。
他躲不掉,也无处可躲。
蓝洵玉从亭中走来,浅绿色的长衫随风微漾,薄纱外套飘飘,乌黑的长发荡在空中,此刻他像一个从书中走出来的浊世佳公子,可浑身却散发着不可忤逆的帝王威仪和霸道。
漆黑的眸子像墨色深渊,润玉的唇型透着刚毅,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来到萧炎天面前。
萧炎天莫名想逃,身体不可自控地往后退了一步,蓝洵玉紧紧地盯着他,欺身向前一步,萧炎天再退,蓝洵玉不急不慢地紧跟。
终于退无可退,萧炎天后背抵着枫树干,颤抖的睫毛扫过蓝洵玉的鼻尖。
两个人靠得极近极近。
蓝洵玉双手按在树上,将他困在自己和树杆中间。
低沉的呼吸温热喷在萧炎天的脸上,四片唇瓣似有若无地挨在一起,蓝洵玉低哑沉声道:“师父。”
萧炎天战栗不止,嘴唇哆嗦,声音颤抖道:“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