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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韶华 完结+番外 (薄荷酒/薄荷酒BHJ)


  “阿瑾,我对音律了解太少,使不上力,多亏了你们费心。”洛凭渊心下感激,跟着记起一件事,“不过说起来,慕少庄主收到的曲谱,另有一段由来,并不是近期所做,也非完全出自江姑娘之手。”
  他见众人都有些诧异,笑笑说道:“得从去年中秋说起,那时我也曾遭人暗算,对方同样是通过声音施展左道之术,企图控制我的心智。”
  除了顾筝,其余三人都是在静王府住过的,对宁王殿下的事迹比较了解,范寅笑道:“莫非是梵音僧魔纳兰玉?这人邪门得很,在昆仑九护法中不说最难缠,也是位列前三,结果藏匿了十多年,才一露面就被你陆少侠一剑穿心,武林可是大大轰传了一阵。”他在江湖中消息灵通,娓娓道来,说得一丝不差。
  “正是。”洛凭渊道,“一剑杀敌是不假,但远没有那么威风,胜得狼狈万分、险之又险。我最后出剑时已是强弩之末,只差毫厘就要受制于对方的梵音术,直到事情结束一个多月,还会时不时地头疼、耳畔嗡嗡作响。那阵子为了防止落下病根,除了延医用药,也曾尝试通过乐音进行调理,府里还为此搜寻了一些曲谱,阿瑾方才提到的几曲都在其中。但是皇兄恰好很不喜欢那曲云台普安咒,连带其他琴谱也不放心,最终转而拜托给白若菡姑娘想办法。白姑娘精研音律,花费月余时间另外谱成一曲,果然收效极好。”
  他说着,不觉有些恍神,想白若菡时而前来府中抚琴,何尝不是担心皇兄忧思伤身,意在通过乐音抒解情志,早已积累下了心得,这一曲实是集心血与经验的精粹之作:“前些天我们整装下江南时,曲谱也一并携带,江姑娘见到后又根据慕少庄主的情况加入变化、悉心修正,就是现在的清涧兰州曲。”
  他只是平铺直叙,并没有渲染之意,但对期间几番曲折,众人仍是听得入神。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如此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头上。”隔了一会儿,还是范寅公子感叹道,也不知是在羡慕洛湮华、慕少卿,亦或是第一个受益的洛凭渊。
  南宫瑾的注意力却放在曲谱上,思索着问道:“云台普安咒是前人所创,悠远中正,不知江宗主为何不喜,宁可等待月余,请白姑娘另行谱写,可是里面有不妥之处?”他这几日如同大夫斟酌药方,正研究给慕少庄主配曲,云台普安咒对技巧要求极高,静王弃而不用也可以理解,但何必连其他既有的曲调也排斥到一边、
  “是早年的一点原因而已。”洛凭渊说道,“皇兄还在习武时,修习的内功心法名为清心诀,顾名思义,随着功力有成,自然心境清明,少有杂念。然而有一次,他偶然听到一位技艺高明的乐师弹奏云台普安咒,旁人都感到身心愉悦、浑然忘忧,唯有他坐立不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当晚练功时也迟迟不能摒除杂念,进入周天。皇兄觉得奇怪,之后又尝试了几回,结果次次如此,理应令人灵境无尘的名曲,于他却如三千烦恼丝缠上身,与清心诀竟是冲撞的。皇兄后来查阅典籍,也没能找出原因,或许云台普安咒系出佛门,而清心诀本源是道家,有些不易参悟的微妙相克之处吧。”
  他笑了笑:“清心诀讲求天赋,有资质修习的人本就很少,听曲的更少,因此只有皇兄发觉了这件事。如今不再练武,云台普安咒对他已不产生妨碍,只是仍旧喜爱不起来罢了。阿瑾不必有所顾虑。”
  几位少侠都是脑筋灵活的人尖,已经明白了缘故,静王是担心寻到的安神乐曲与洛凭渊修习的内功不够协调,万一出现差错,非但无法调理梵音术造成的伤害,反而雪上加霜,因而格外谨慎,宁可直接交给徵羽令主。
  “没有美人垂青,给我个会关心人的好兄长也成啊!”范少阁主作为独子,认为宁王的讲述简直是一种炫耀,于是继续感慨,“就像江宗主这样的,或者琛公子那样的,总好过没遮没挡、孤苦伶仃。”
  “我那几个哥哥,随便你看上哪一个,立刻奉送,全拿走也行。”唐瑜慢悠悠说道。
  其余几人都笑了起来,唐门年轻一辈数得着的公子们据说都难缠得紧,摊到自家头上还真难说是福是祸。顾筝摸了摸鼻子,被自个儿骗了一道的哥哥不知消气了没有。
  这般聚谈本是常事,但目前是非常时期,不能不绷着心弦。众人说笑几句,夜色渐深,也就分别散去了。
  作者有话说:
  试剑大会前夕的潜流其实很多,但是展开来写就太占篇幅了,所以下一章就准备进入主题,嗯嗯。


第一百二十五章 患得患失
  重华宫御书房内,天宜帝坐在御案后,审视着两份摊开的文书,指节一下一下扣着桌面。他不是在批阅奏折,面前摆的是一先一后从金陵六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件,分别出自两位皇子之手。
  张承珏放轻脚步上前,往杯中添上一丝茶水,同时不着痕迹地朝写满字迹的纸张瞟了一眼。遇到吴庸需要分身处理大内事物的时候,他和其他几名内侍就会轮流当值陪在君侧,譬如现在。
  宁王的密折是前天送抵的,皇帝看过没说什么,大概是已经往江南发出了两道密旨,用不着再做置评了。但今日,静王接旨后的回信一到,引起的反应就大多了,皇帝才扫了两眼就冷笑连连,显然恼怒非常。
  刚刚一瞥间,他看到那封信内容不长,只占了半张薛涛笺,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内容,弄得圣上明明极为不快,却像是发作不得,最终竟压制着怒气陷入了沉思。
  皇帝这一思考,就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周遭侍候的内侍宫女都是有眼色的,人人屏息静气,偌大的御书房安静如无人之境。眼看天色将晚,负责掌灯的内侍才蹑手蹑足地点起了几对明烛。
  张承珏又过去添茶,按例这会儿该请示何时传膳了,但他同样怕贸然出声会触到霉头,有些踌躇。近段日子,皇帝明显心情不佳,脾气喜怒无常,频频下旨与臣下过不去。适逢三年一考,朝中被平调、贬谪的官员远多于以往,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在有的放矢地削弱太子的势力,受册东宫六年的二皇子洛文箫,真的岌岌可危了。
  皇帝在政事上尚有分寸,宫女内侍的日子却更不好过,三天两头有人无故受杖责,连最亲信的吴庸都挨了申斥。
  即使是迟钝的人也能发觉,两个多月前的二月十五是转折点,一方面云王擅击夕闻鼓,使得九五至尊大失颜面;另一方面,堂堂太子为了除去皇长子,竟而不惜勾结敌国,皇帝的心情怎么好得起来?臣子们私下议论,无不摇头叹息。但宫里却悄悄流传着另一种说法:死去的琅環娘娘在天有灵,看不过去大殿下受苛待折磨,化为厉鬼来向陛下索命了!这么说可不是没根据,就从静王差点殒命宫中那一晚起,皇帝陛下十天里倒有八天夜里会做噩梦,每每呓语不断,甚至叫喊着皇后的名字挣扎抽搐,最后冷汗淋漓地惊醒,将身边的妃子或者值夜的从人吓得不知所措。尽管吴庸全力封锁消息,严令不准传出一丝口风,但纸里包不住火,一天两天是偶然,连续数月都是如此,加上天宜帝满布血丝的眼睛,时而暴躁时而恍惚的状态,不间断地宣召御医开方用药,不传也要传开了。就在几天前,还有一名医官被陛下一怒处死。
  虽说静王现下人在江南,但看样子,一封书信也足以引起风波。
  张承珏分神乱想了一瞬,还是鼓起勇气,轻声提醒已到了晚膳的时辰,敬事房的内侍正在外间等候,请万岁翻牌。
  “让他回去吧,牌子都拿走。”天宜帝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这段时间,他去后宫的次数减少了很多,试想无论妃子多么恭顺柔情,自己却动不动在夜半噩梦缠身,于惊怖交加中醒来,一睁眼见到的就是吓得花容失色的脸,听到惶恐中挤出来的断续问候或者抑制不住的尖叫,是个人都会感到难堪,还能有什么兴致?
  张承珏应了一声,正要躬身退出去打发敬事房,皇帝又抬手指了指侧旁的烛火。这个手势的意思十分明白,张承珏连忙取下银丝罩,将燃烧的明烛连着金制烛台移近,心里有些惊异,陛下空自气恼了半天,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似乎不打算对静王降罪,反而要将信一焚了之。
  天宜帝果然拿起了那张字体隽逸的薛涛笺,但没有立即凑到烛焰上,而是若有所思,突然开口:“大皇子冥顽不灵,一再忤逆,连旨意都敢不放在眼里。你在朕身边也服侍了几年,且来说说,朕该如何对待于他?”
  “回陛下,以奴才卑微之身,岂敢有一丝一毫妄议天家。”张承珏想不到皇帝居然问出这样一句话,吓了一跳,立时双膝跪地,“陛下赎罪,小的委实不敢多言。”
  “让你说你就说,朕赦你无罪。”天宜帝心烦地一摆手。
  “是,是。”张承珏诺诺应声,脑中飞快地寻思怎样回答才能符合圣意。皇帝乾纲独断,当然不需要自己一个内侍提供见解,突然相问,不过是一时感慨,需要抒发情绪罢了。想回答也不算难,身处宫中,圣上对皇长子是个什么态度,连瞎子、聋子都知晓。想到这里,他调整一下表情,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些忿忿地说道:“奴才见识浅陋,非是要说大殿下不好,只是眼看万岁伤神,心中实在不平又难受。陛下说出的话,句句都是金口玉言,纵然大殿下是龙子凤孙、身份尊贵,也应凛遵教诲,不该一再违逆君父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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