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举不在的第二天,想她……【滑稽】
第57章 双双闹腾
眼看姜柏奚还能笑得出来, 景染没好气地挥手, 将她的脑袋彻底揉成了个鸡窝才离开了软榻前。
“你方才给那条尾巴指派了什么事情?”姜柏奚僵着身子不能动, 只得任由着景染欺负完了才翻着白眼儿出声问道。
景染走到软榻对面的书架前, 目光在齐整罗列的书卷上巡梭而过,漫不经心地简洁道:“让他去长青侯府偷侯印。”
姜柏奚闻言, 登时眨了眨桃花眼,景染又道:“既然那个老头子今日当着甘丘文武百官的面, 便给了我个如此大的下马威, 那他岂能让我过清闲的日子?所以与其等着他给我找磕碜, 还不如我先动手给他找点儿活干。”
姜柏奚又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
甘丘传国四百余年, 自始祖皇帝起便立有祖规, 异姓不得封王,无功不得封侯,所以长青侯如今便是甘丘的百官之首, 他的侯印便相当于皇帝的玉玺,诸王的王印, 如若丢失, 长青侯必定寝食难安, 自然是再没有心思和功夫再花在景染身上,不过——
“长青侯府的大小不输皇宫,那个老头子又精得跟狐狸似得,你确定你派去的人能摸得到他藏印鉴的地方?”姜柏奚再次眨了眨桃花眼。
“那还有什么好摸的,去隐卫布置最多的地方就是了。”景染随口应了句, 将眸光定在一本侧面是青灰色的薄本儿上,动手将它抽了出来。
姜柏奚噎了下,想着还真是,刚想出声提醒一下长青侯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又觉多余。派出去的罗诺可是那个木头人儿的贴身隐卫,又如何能办不成这种事儿。
景染已经转过了身子,对着她挑挑眉,捏着一本书卷走了回来,也闲闲坐在软榻上,寻思道:“你其实是想拉我回来做挡箭牌罢?”
姜柏奚桃花眼极快地凝了下,有些挂不住神色地撇眼道:“这就被你看出来了?”
“那个老头子都敢顶着你的面儿给我下马威了,我如何能看不出来?”景染轻笑了一声,斜睨着她,问道:“所以他想逼着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早日给皇室添子嗣,巩固江山根基!”姜柏奚虽语气不以为意,但是眉目间却凝挂了些许烦恶之色,可见是被叨叨得狠了。
不过若是姜柏奚的心思在末歌身上,甘丘还真是要绝了皇嗣了。景染敛了眉目,正色问道:“所以你现下还没能收服朝权?由着他威胁你?”
“朝政上的事儿我怎会由他置喙,不过他倒也不是威胁。”姜柏奚神色郁郁,长吁一口气道:“现下在明面上甘丘皇室的血脉已经单薄到只剩下我一个了,那些满朝野的老头子就是因为太忠心,才整日在我这里操持着这个心!”
景染默然,突觉无言以对,姜柏奚又恨声补充道:“所以自从我来了葵水之后就再也没安生过!那帮老古董整日里变着法子往我宫里塞人,恨不得我立马便能怀上一个!”
看着姜柏奚皱巴的能夹死蚊子的眉头,景染好心地没笑出声,抬着下巴问道:“所以你后来找了屋里那个做挡箭牌?”
她说的自然是花青墨,姜柏奚闻言往内殿瞅了一眼,忽得皱眉道:“他睡在我床上?”
听这意思——
景染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所以他先前都睡在哪儿?”
姜柏奚挖了她一眼,一脸肃然道:“本太子现在已经是有——”她顿了顿,“是快有家室的人了,如何还能让别人进我的内殿,你赶紧将他给我扔出去!”
“我现下没有武功,可扔不了他。”景染无辜地摊摊手,又道:“况且以他的身手,你觉着除了你自个儿还有谁能扔得动?”
姜柏奚正不高兴地将眉头又夹深了一些,已经脱去了盔甲的花青墨自己从内殿走了出来,轻袍缓带,步履闲适,端得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你这泼猴子,我可是听到了。”花青墨自顾走到姜柏奚面前,挑了下眉头便抬手去抽她襟口插着的火芯草花芯。
“那朵花被下了药,你若不想像她一般僵在那儿最好别动。”景染适时地出声提醒道。
花青墨伸出的手指煞时顿住,目光转了转才好似看到姜柏奚一动不动的别扭姿势,收回手啧声道:“又是你那个小医女?”
他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居高临下睨着姜柏奚看了片刻,意味不明道:“你可是太宠她了。”
“本太子就乐意宠着她。”姜柏奚挑了挑潋滟的桃花眼,对花青墨竖眉道:“倒是你,竟偷听我们说话?”
“我可做不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只是正好出来,便听到了你要将我扔出去的那句罢了。”
花青墨似是不高兴姜柏奚这般揣测,大手又胡乱地在姜柏奚已然乱成了鸡窝一般的发顶撸了一把,才睨着她的肚子幽幽道:“你才是没良心的死丫头,我这两年替你挡掉了多少烂桃花,又隔阻了多少老古董的心思,而且我每回从长安殿走出去的时候,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儿就活像我哪里不行似的。”
猝不及防的景染:“……”
“这是你堂堂花氏清贵的嫡公子能说出来的话?”姜柏奚恼怒地瞪了眼花青墨,赶人道:“你赶紧给本太子出去,以后都不需要你了!”
花青墨冷哼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佯装悲叹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现下已经是快有家室的人了,古人常道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看来本将军便是要彻底失宠了……”
守在殿内口的宫女和太监闻言俱都默默垂下了头,小心翼翼地请礼道:“花将军慢走。”
屋内的姜柏奚咬牙切齿地对着门口的方向瞪了一眼,恨不得立刻便能飞身出去将花青墨给一掌拍死,景染有些同情地瞅着她安慰道:“莫急,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再有一个时辰药效便过了。”
姜柏奚又改为瞪她,景染无辜道:“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新欢,可别迁怒我。”
在姜柏奚快要炸毛的时候殿门忽地被轻声扣响,一道恭敬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太子殿下,皇上派老奴前来传旨。”
姜柏奚示意景染拉了张薄毯给她盖到身上,对门外扬声道:“进来!”
总管大太监成权叠手快步进到了屋子中央,规矩垂头道:“见过太子殿下和景世子,皇上召景世子即刻去御书房见驾。”
景染眸光动了下,姜柏奚却只是懒声道:“下去罢。”
成权未曾多言,躬身退了出去,景染还没来得及对着姜柏奚挑眉,便听她道:“你歇一会儿便去我内殿泡药泉,不必理会。”
景染将眉挑完,清声道:“你怎知我不想去见见他?毕竟可算得上是堂叔的人。”
“有什么好见的。”姜柏奚嗤了一声,道:“反正明日宫里设宴总会见到的。”
景染思衬了一下点点头,唤进了门外的清池嘱咐了两句,便进了姜柏奚的内殿。
姜柏奚看着几人相继离开,将眸光移回天花板,无趣地数着心跳声过了一个时辰,待到药效解开后便立即拖着僵硬的身子飘进了偏殿。
一身软衣轻衫的末歌,此刻正倚在跳跃的烛火下调配着药液,面前的桌上井然摆放着许多精致小巧的琉璃瓶。
姜柏奚在窗前顿了顿脚步,看着火光中那人清晰的面容,心下火气便忽得挥散了个干干净净。
她两步走过去从背后将人搂住,贴着她尚且熨着水汽的发丝咕哝道:“你这个狠心的小丫头,我现下浑身都疼,你快给我揉揉。”
末歌手上动作纹丝不动地将药液从一个瓶子均分到三个瓶内,再拿起另外一瓶继续精准地加入,好似未曾感觉到身后抱了一个人。
姜柏奚咬牙切齿道:“你究竟要晾本太子到什么时候?”
末歌慢条斯理地捏起一个琉璃瓶摇了摇,依旧半丝也未吭声。
姜柏奚忽得松了手,恼怒地转头唤了声:“蓝歌!”
一脸惊吓和莫名的蓝歌连忙自窗外现身,听姜柏奚扬声吩咐道:“给我拿笔墨和印鉴进来,本太子要下旨立夫君!”
“你还不赶紧动身!”见蓝歌在窗外扭捏踌躇的样子,姜柏奚顿时竖眉。
蓝歌连忙领命飘去正殿将东西取了过来,桌旁的末歌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瓶身,出声提醒道:“殿下要下旨应该去您的正殿,这里是属下的寝殿。”
姜柏奚见她终于开口,脸色刚一缓又蓦地冷凝起来,怒道:“这整个长安殿都是本太子的宫殿,本太子就偏要在这儿拟旨!”
见只有一个背影的人又不开口了,姜柏奚顿时一把接过蓝歌手中的东西,当真在明黄的帛布上动起了笔,刷刷的声音自屋内清晰响起。
末歌原本摇晃瓶身的动作顿了顿,隐在袖中的左手忽得动了一下。
蓝歌见姜柏奚果真在帛布上拟出了与景世子一月后大婚的旨意不由呆了一下,只是他嘴巴刚张开一点儿又不由张的更大,因为——
原本在帛布上写的好好的墨黑字迹突然间便如同水渍挥发一般逐字消失了,这……
姜柏奚自然也看到了,一双桃花眼闪过璀璨的光,抬头看了一眼桌边的人。将毛笔往蓝歌手上一扔,扯过这张帛布便朝前走去,同时对身后的蓝歌摆手道:“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