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发了疯似的,搂着夏司言的脖子跟他一起从马背上翻下来,跌在地上的时候夏司言堪堪把韩佑搂在怀里,让自己的身体接触地面。
这里的夏天草场丰茂,草地上冰冷而柔软,青草的香气包裹着他们。
夏司言仰面躺着,韩佑衣衫半退地趴在他身上。
夏司言眼睛里映出星河,韩佑看到那星河中间是自己的样子。
夏司言抚着他的腰,滚烫的手掌顺着他纤细的腰线滑进去,在那个熟悉的位置停了下来,哑声问:“可以吗?”
韩佑带着哭腔:“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碰过别人?”
“没有,”夏司言吻他,“我只对你石*得起来。”
……
……
过了很久,他们才停下来。韩佑静静地趴在夏司言身上,把脸埋进夏司言的颈窝里。
四周广阔,天地间一片寂静,没有风,耳边只有低低的虫鸣。
草原的夜晚还是有一些凉意,夏司言伸长胳膊捡起一件衣服披在韩佑身上。又抱了一会儿,夏司言听到地面传来马蹄声,他吻了吻韩佑说:“穿好衣服,有人来了。”
守卫帐篷的士兵看到皇帝和韩佑骑马出去了,但是很久都没有回来,担心出什么事,便禀报了章将军。
章舟翰目力惊人,在瞭望塔上看到远处的草原上有一匹马在温顺地吃草,草地上似乎有人,但天色太暗了看不清楚。
他听说了皇帝是和韩佑一起走的,心里猜测他们大概是干什么去了,不敢贸然前去寻找。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他才终于坐不住了,亲自带着几个心腹出去。
他让大伙把速度压下来,故意弄出动静,慢慢地靠近那里。
待到能看清楚人影时,夏司言和韩佑已经穿好了衣服。夏司言先把韩佑扶上马,自己再翻身上去,慢慢跟章舟翰汇合。
韩佑腿和腰都还很软,若不是夏司言抱着他用身体在后面支撑,他几乎就要坐不稳。
章舟翰和其他将士们下马行礼,韩佑要下来,被夏司言抱住不让走,坐在马上跟皇帝一起受了几个人的跪拜。他有点惶恐,回头看皇帝,皇帝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走吧,回去了。”
--------------------
终于写到这个草原play了!!
求一波海星给他们俩助兴!!!!
第74章 启程
慕瑾兰在章舟翰耳边念叨过好几次皇帝和韩佑的事情,她是先皇后的亲姐姐,总觉得夏司言就算是皇帝也是自家的孩子,她有一份责任在里头,不愿看到皇帝把路走歪了。
章舟翰在这件事上要比自己夫人宽容一点,当时他也只是觉得皇帝和韩佑的君臣身份可能会比性别更麻烦。
皇帝倒是没什么,历史上风流的皇帝多去了,以夏司言现如今的强势手腕,那些流言蜚语也不会往皇帝身上扑,麻烦主要还是在韩佑身上。
他做官做到那个位置,一旦被人诟病以色侍君,那他这辈子的官途和名声就算完了。皇帝再要重用韩佑,那些言官能用脑袋把皇极殿上的四根柱子全撞断。
可韩佑那个人又是心怀天下、自有其政治抱负的,他真能为了跟皇帝好,舍弃掉名声和前途不要?
本来韩佑跟皇帝分开以后,他和慕瑾兰两个就以为这事儿过去了,等皇帝再长大一点,立个后、选几个妃子、生几个小皇子,一切就回到了正轨。
到时候皇帝也过了为爱发疯的年纪,他想怎么玩儿都没关系。
只是没想到人家两个人情深至此,两年多没见面了,一见就是干柴遇到了火星子,轰然而发,别人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章舟翰叹口气,这事儿可怎么劝啊,劝得动吗?是别人能劝的事儿吗?
可是他不去劝吧,到时候夫人知道了又说他袖手旁观,回家得挨骂。
章舟翰在帐子里转了几圈,左右为难。决定还是去找一下皇帝,至少做做样子,免得夫人说他。
一路走过去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到了皇帝营帐的门口,侍卫见他来了立刻就进去通传,他连喊一声等等的机会都没有,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皇帝看起来心情很好,他进去的时候皇帝正在画扇面。他屈膝准备行礼,皇帝叫他不用跪,赶快过去看看画得怎么样。
画上只有寥寥几笔写意,没有清晰的轮廓,但是看得出来画中人是韩佑,正骑在马上,回过头对着画面外头的人笑。
章舟翰没有丹青这方面的兴趣,也不知该如何评价画技,只好道:“画得很像。”
夏司言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评价不太满意,换了一支极细的狼毫勾线笔,将画中人的脸部轮廓勾勒出来,又用朱砂把画中人的眼睛点成了红色。
章舟翰心中一动,若刚才画上的人可以说是好看、俊美,现在看起来竟然漂亮得过分了,连他一个粗老爷们儿都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夸一句美人。
韩佑自从中了红曼子的毒,情绪激动就会瞳仁变红,平时非常注意控制情绪,从未在外人面前露出过红瞳的样子,所以他这种情态只有夏司言看到过。
夏司言见章舟翰露出惊艳的表情,有点得意,又有点自己的宝贝给别人看了的不爽,把扇面翻过来扣在桌面上,问他:“姨父这么晚过来找朕有事?”
章舟翰顿了一下,差点忘了他的目的,“臣过来是……是……”
夏司言见他吞吞吐吐的,不像平日里说话那么直爽,挑眉道:“有什么困难但说无妨。”
“不是有困难,”章舟翰在心里组织语言,斟酌着开口:“臣是想来跟陛下聊一聊韩大人的事。”
“韩佑?”夏司言有点意外,“他有什么事?”
既然话起了头,章舟翰干脆就直说了,“陛下准备回京以后,怎么安置韩大人呢?”
夏司言理所当然道:“他走的时候是什么位置,现在回去就是什么位置,有问题吗?”
“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章舟翰委婉地说:“但若是陛下对韩大人过分偏爱,可能会影响韩大人的仕途。”
夏司言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叹口气说:“朕知道,他从前就很介意这些。畏惧人言、怕别人说他是凭了朕的宠才走到这一步的。以前我不懂他,什么都想给他,以为他能高兴。”他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他根本不想要那些东西。”
章舟翰蹙眉,等着皇帝说下去。
夏司言接着道:“姨父,你说这天下读书人,寒窗苦读、参加科举,万人里头才有一个人能考中进士。这万里挑一的人里面,又只有那么几个人能够走到中央朝廷的位置。他们争得头破血流,是争什么呢?当真是为了做宰相、权倾朝野?”
章舟翰忙说:“陛下圣明,如今哪有什么宰相能权倾朝野?”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说这些话。朕明白。”夏司言摆摆手,“他从前跟我说他知道只有走到高位才有可能实现政治抱负,但是他不想以侍奉朕来取得那个高位。朕现在明白他当时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了。”
章舟翰点点头,“哎,韩大人这是志在天下的意思。”
“对,”夏司言低头,盯着那一面空白的扇面说:“他是把朕和天下分开看的,所以即使在和朕闹成那样之后,他仍然愿意自请到边境,兢兢业业把这关市给建好了。他不是为了朕,是为了天下。”
章舟翰忍不住脱口道:“既然这样,陛下又怎么忍心……”他话说到一半,立刻觉得不妥,又连忙住口,将“怎么忍心把他囚在后宫”这几个字给吞了回去。
“是啊,”夏司言怔了一会儿才说,“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总要舍弃一头,恐怕要让他受点委屈了。”
这个事情确实很难办,夏司言又是个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的人,章舟翰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两全其美。
他以为皇帝说的是让韩佑舍弃仕途,忍不住有些痛心:“那这样的话,就真是太可惜了。”
夏司言静了一会儿,“确实有些委屈他,所以别的事情上朕想尽量让他高兴一点。姨父,这次我们回京,我想顺道去一趟茂州,带韩佑看看姨母。”
提到夫人,章舟翰心中一紧,这才想起来他是来劝说皇帝的,却跟皇帝聊起了以后的事,心疼起韩佑来了,吞吞吐吐道:“她……”她恐怕在这件事上不太好说话。
“三年前姨母去见了韩佑,姨父知道吧?”
“嗯,知道。”
“朕也不知道当时姨母跟他说了什么,他心中一直有道坎,若是不给他解开,他今后跟朕在一起也老想着这些事。再说我跟他是下半辈子都要一起过的,总有再见到姨母的时候,不想每次都弄得他不开心。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这次就去见了面,把事情说开,让姨母点个头,好让他心里舒坦点。”
这话说得在理,但章舟翰摇摇头说:“瑾兰在这件事上恐怕难以松口,陛下还是不要去给韩大人找不痛快了。”
“所以才要请姨父帮朕一个小忙,”夏司言笑着说,“韩佑那边还要收拾收拾,我们五日后出发,朕想请姨父先行一步,回家跟姨母说说这件事,若是能说动姨母同意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就等过几日朕亲自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