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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龙榻 (拾音者)


  他向来认为——万事万物皆有据可循。
  没有人回答楚一舟,姚书会干笑两声,道:“楚兄,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为好。”
  一个话题终结就该开启下一个话题,姚书会又问道:“不如来聊聊你们要来此地的目的吧?”
  何钟子和楚一舟都没有不同意的意思,但谁也没先开口。
  姚书会道:“那便由我先说?”
  他将皇帝委托寻觅星图一事将两人说明,末了才总结道:“这些大家都知道的,我说出来不过是打发时间,打发时间。”
  ”皇命难违,况且我心上人与我说,待我回还,便要同我结秦晋之好。”
  何钟子沉默半响,先道:“我们并不知晓。我们只知道,要去异国他乡取宝,只是路程曲折,有可能丧生在途中。若能回还,便有不尽的荣华富贵;若身死魂散,朝廷便为我们立英雄冢。”
  不告知缘由,不就是怕那些人临阵脱逃么?
  姚书会愕然,却也在一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时天流交给他一本拟定好的花名册,让他在其中直接选人。
  那时姚书会还曾在心中夸赞时天流贴心,将所有的无父母妻儿的人都选了出来,没想到是将他们看作向上一队人一样会葬在灵月山的存在。
  何钟子长叹一声:“此刻若有酒多好。”
  楚一舟默不作声地解下腰间的囊袋,递给何钟子道:“这是我平常守夜时用以提神的酒,颍川的,够烈。”
  大漠风烈、酒烈、人也烈。
  姚书会无端由想起了他的母亲,那位马背上飒爽的女豪杰。
  何钟子抿了一口,将酒囊递给姚书会:“今朝有酒今朝醉!修百户也来一口!”
  盛情难却,姚书会也抿了一口。
  在那一瞬间,姚书会仿佛通过那口产自他母亲家乡的烈酒同他母亲遥遥相望,他有预感,他和他母亲很快就能在现实中见面了。
  烈酒下肚,何钟子道:“我主动请缨前来,便是为了博功业。难得活一世,就该建功立业,享世间繁华。楚校尉呢?”
  楚一舟语气却有些低沉:“找人,找我的弟弟。”
  何钟子用力拍了拍楚一舟的肩膀,以示安慰。他的酒量似乎不怎么好,酒喝得不多,话却是多了不少:“修百户,嫂嫂好看么?”
  姚书会脑海中浮现出温止寒隽秀的脸庞以及恍若谪仙人的身姿,点了点头:“世间绝色。”
  何钟子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同盛京的萧伯敏、温云舒比,如何?”
  姚书会在对方嘴里猝不及防听到了两位熟人的名字,心下一跳,更不用说对方提到的正好有一位就是正主。
  未曾提到,不知思念。
  思念如同汹涌的潮向他席卷而来,引得他在这一刹那几乎停止了思考,他真的好想扑进温止寒怀中撒一撒娇。
  他分神了一瞬,仿佛在将心上人与两位惊才绝艳的君子作对比,半晌终是笑答:“不输二位。”
  何钟子晃了晃脑袋:“你骗我。你同对方有情,便觉得对方无一处不美。修百户何时带我见见这美娇娘?不如就大婚时如何?”
  按照太康的婚俗,新郎迎亲时可以带着傧相和百十号壮汉前往新娘家,这些人是给新郎壮胆的、催新娘出闺阁的,可以直接见到新娘。
  “也不怕二位见笑,文靠丈人家发家,是入赘。”姚书会面有羞意,“文有些惧内……”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便是婚事如何办都听妻子娘家的,也就是婉拒了。
  此事作罢。
  何钟子又道:“横竖无事,修校尉同我等说说你与美娇娘的故事罢?”
  姚书会掐头去尾,将他与温止寒的故事叙述了一遍,而后道:“文既已说了与心上人的故事,接下来轮到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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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周第三更。
  之后有1-3章的外传部分,讲一讲归云廷、何钟子、楚一舟的故事,届时会在标题标出,大家自行选择阅读或是跳过。这部分下周更完。
  五十九·外传
  何钟子又抿了一口酒,他的语气变得消沉:“我想先替云廷说说,他来此地的目的绕不开我。”
  何钟子大抵是醉了,说话开始有些颠三倒四:“如果我不来,归云廷就不会跟着过来,也不会葬身在这种地方……”
  原来何钟子和归云廷是同一师门的师兄弟,归云廷是贵族家的公子,而何钟子是被师傅捡到的弃婴。
  何钟子还在师门时,课业并不理想,许多口诀别的师兄弟只要师傅教一遍就会,他要师傅反复教上许多遍。
  而归云廷样貌、身世、课业样样出众,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他对每个人的态度都和煦如春风,对何钟子也毫不例外。
  何钟子在师门中是不起眼的存在,他没什么朋友,与所有人都是点头之交。
  他十五岁那年,同门的师姐带着他和归云廷下山历练。
  男女有别,归云廷和何钟子又不算太小了,师姐没办法将他们看太死,归云廷就瞒着师姐带何钟子日夜颠倒地疯玩。
  身为富贵人家的小孩,归云廷什么东西没见过,他带着何钟子玩遍了整座城——酒肆、乐坊、妓院不一而足。
  从那以后,何钟子的心就不在山门中了,他知道,晨钟暮鼓的生活不适合他,他想要见识繁华的大千世界,他向往纸醉金迷、泼天富贵。
  乱花本就容易迷人眼,更何况那次下山还是偷着玩的,那对何钟子来说有着双倍的刺激感。
  何钟子终于因为稀烂的课业以及不断违反山中的规矩被逐出山门。
  他离开的那一天,只有归云廷来送他。
  归云廷对着何钟子直直跪了下来:“师兄,是我害了你。”
  何钟子那时还带着少年人的傲气,只慨然答:“这是我的选择,同你无关。”
  归云廷道:“我与师兄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临别前我有一物赠与师兄。”
  归云廷送给何钟子的礼物是一个手打剑穗。
  他替何钟子将剑穗系在拂尘上,笑着道:“待之后再换个好些的给师兄。”
  剑穗不甚平整,看得出打的人并不熟练,应当是反复拆了多次才打成的。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①。
  何钟子不知道耀眼如旭日的归云廷为何会看中自己,但他心中的欣喜告诉他,他也是中意归云廷的。
  何钟子将剑穗紧紧攥在手心,在心中答:“我心似君心。”
  归云廷握住何钟子的手:“若师兄不嫌弃,云廷自请伴师兄左右。”
  何钟子答:“你能伴我,我欢喜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归云廷喜不自胜:“师兄等着我,我半年后就来。”
  半年后,归云廷因偷盗被逐出山门,他叩响了何钟子所居住的草屋的门。
  何钟子开了门后,看到的是衣衫褴褛的归云廷,对方眼神中似有光,笑着对何钟子道:“我没地方去了,师兄要不要收留我?”
  何钟子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归云廷告诉何钟子,他因为课业太过优秀,只能另辟蹊径,偷便同门的物什,这才得以从山中脱身。
  后来,归云廷与何钟子一同进了行宫,他们并肩破过无数个案子,他们同屋而食、同榻而眠。
  他们之间虽然不曾有过属于爱人的亲密动作,但何钟子本就对肌肤之亲无甚兴趣,此举让他在心中更感念归云廷的隐忍。
  何钟子甚至以为他们的一生就是这样了。
  但变故向来不会与人打过招呼再发生,归云廷的兄长去世了。
  归云廷是家中次长嫡子,他家中对他的纵容大多源于他兄长扛起了家中的重任,其中包括但不仅限于撑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并承担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任务。
  大概是知道自己永远没办法过随心所欲的生活,归云廷的兄长对弟弟十分溺爱,经常替弟弟收拾烂摊子。
  归云廷的兄长是有儿女的,但正妻并没有诞下过男丁;而太康嫡庶、男女分明,没有将家业传给庶子或者嫡女的惯例,归云廷不得不回家继承家业。
  归云廷的家人将他调离行宫,归云廷就这么消失在了何钟子的生活中。
  何钟子几乎以为他做了一场十年的荒唐迷梦,好在物件是能记录生活的,房屋中两人生活的痕迹坚定地告诉他,不是的。
  何钟子再次听到归云廷的名字,是因为对方迎娶了一位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女,他们将要举办一场轰动盛京的婚礼。
  他看到归云廷作为新郎坐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嫉妒得几近发狂。那个风神俊朗的男人从今以后不再属于他了。
  轿子中坐着的人理应是他,而不是那位盛京贵女。
  归云廷成亲那日,宴请了与他曾经有过交集的所有人,这其中也包括何钟子。
  何钟子看着归云廷言笑宴宴,他很想说几句或是情真意切、或是言不由衷的祝福,而后体面离去,但他做不到。
  他仿佛木头人一般,坐在角落将自己灌得烂醉。
  宴会结束,何钟子的同僚们纷纷离席,归云廷作为新郎官,理应陪着宾客直至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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