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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龙榻 (拾音者)


  姚斯涵将萧竹搂在怀中,道:“舅舅,别担心我。快些回去,别让我忍那么久的痛成了无用功。”
  萧竹最终被说服,同仆人回了家。
  姚斯涵强撑不让人看出异样,将束发宴一切都办妥后才回宫中复命——
  这场束发宴姚百汌全权交给姚斯涵,让姚斯涵按着自己的喜好操办;这是给姚斯涵的自由,也是对姚斯涵处事能力的考察。
  以骑马出行在太康的盛行程度,姚斯涵本该骑马的,但他实在疼得难以支撑自己,爬上马背恐怕也十分艰难,于是他装作酒劲上来了醉得厉害,上了马车。
  那辆马车的轮轴已经被姚斯涵事先锯得将断未断,在回宫的路上如姚斯涵所愿散了架,他也因此有了断腿的理由。
  萧竹回到家中,总觉得鼻腔中是挥散不去的桃花香,他鬼使神差地,将脸埋到外袍中,被桃花香扑了满脸。
  那件衣服叠成方块状在他的床头放了一周,直至香味消失殆尽他才同意下人拿去清洗;每当他进入房间看到那件衣服时,他就会想起姚斯涵的一颦一笑。
  那一周他迟迟没有去看姚斯涵,直至姚斯涵写了封情真意切的信责怪他无情无义,他才带上一摞礼品动身去对方的府第。
  “舅舅为何如此见外?我缺的是舅舅的这些东西吗?”
  这是姚斯涵见到萧竹的第一句话。
  待屏退下人,姚斯涵拄着拐杖走到萧竹身边,附耳道:“我缺的是舅舅这样可以说体己话的人。”
  萧竹叉手直道不敢。
  姚斯涵点到即止,他指着远处的桃树道:“我邀舅舅前来,是为了同舅舅赏这春天的第二枝桃花。”
  萧竹不解其意,问:“第二枝桃花是何解?”
  姚斯涵眨着风流的桃花眼,凑近萧竹:“第一只桃花几日前舅舅不就赏过了么?”
  这一日姚斯涵熏衣用的是清朗的的竹香,清清爽爽,犹如谦谦君子,与前几天带着几分勾人甜味的桃花分外不同。
  萧竹不搭话,只沉默地跟在姚斯涵身后。
  姚斯涵折下一枝桃花,回身插在萧竹鬓角,赞道:“人面桃花相映红①。沛郎真好看。”
  在姚斯涵的攻势下,萧竹很难不动心,亦或说,萧竹早已沦陷,只是迫于伦理,始终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那天姚斯涵牵着萧竹的手说了很多很多,有他内心的剖白、亦有缠绵的情话,还有……求欢时的浪话。
  姚斯涵一遍又一遍地恳求萧竹:“沛郎,帮帮我。”
  萧竹最终闭眼放弃了挣扎,任由姚斯涵予取予求。
  最开始是一个湿漉漉的吻。
  姚斯涵喘着气,情动地唤:“沛郎……沛郎……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了……当我的男妃吧……”
  与离得远时花哨的言语不同,两个人靠近后,姚斯涵仿佛忘了失去了思考能力,只会一遍又一遍笨拙地说喜欢。
  少年青涩的表白向来最动人。
  萧竹想回应对方,也觉得自己理应回应,但他的喉咙仿佛被名为禁忌之恋的桎梏扼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会笨拙地回吻对方。
  他们在桃花树下、在竹林边拥吻、交付彼此……
  直到那时萧竹才知道,他的病腿是会被人捧在手心。
  他不想管姚斯涵的反应是不是病态的,他只知道他一直弃如敝履东西,成为了被人痴迷的存在是一件很新奇的事,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兴奋。
  定情时情最浓。
  对萧竹来说,那是一段泡在蜜罐里的日子;以至于时至如今想起,他仍会觉得美好到虚幻。
  姚斯涵腿伤刚好,去了司兽府找萧竹,他带萧竹在皇宫的后花园中纵马,那时萧竹也是如今日这般靠在姚斯涵臂弯的。
  “沛郎。沛郎!你看这只鹰隼如何?送你做宠物好不好?”
  是姚斯涵在喊他。
  萧竹将自己从美好的迷梦中抽了出来,抬眼与姚斯涵对视。
  姚斯涵眼中的柔情与几年前无异,甚至让萧竹恍惚间产生了对方是否有什么苦衷的错觉。
  他不相信,姚斯涵从没动过心;更不相信那段恩爱两不疑②的日子是姚斯涵伪装出来的情动。
  可事实比任何想象都残酷。
  得到萧竹没多久,姚斯涵就毫无征兆地移情别恋了,他看上了温止寒。
  他对萧竹逐渐冷淡了下来,刚开始还愿意敷衍几句,到后来直接避而不见。
  那时喻瓒的父亲喻漱时还未去世,对方曾盛赞温止寒“太康百年积淀,才沉淀出一个这样的人物”。
  萧竹对于自己输给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毫不意外,他因为腿脚的缺陷,拥有一件东西时总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配。
  他爱得比别人卑微,他只希望姚斯涵能偶尔回头看看他,看看灯火阑珊处的他。
  那时姚斯涵囚了温止寒,威逼利诱姚斯涵都试过,始终未能让温止寒屈从。
  萧竹听说,温止寒被绑在木架上打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时,姚斯涵曾想过强行占有对方。
  那时温止寒曾放出过一句狠话:“你今日要是做了这腌臜事,还让我活着走出这间房间,我有一天一定会杀了你!”
  最终姚斯涵没强迫温止寒,让一身鞭伤的温止寒血淋淋地离开了他的府第。
  那件事过后,姚斯涵终于久违地约了萧竹上山踏青。
  萧竹虽怨恨姚斯涵的绝情,但心中终归放不下对方,还是赴约了。
  但可惜的是,萧竹并未爬过山,他过分高估了自己的腿脚灵便程度,等他到达与萧竹约定的归鸟山偏殿时,已经过了约定的时辰。
  他看到姚斯涵卧在软榻上,嘴唇苍白地捂着腹部,有血液自腹股沟处汩汩流出。
  用于分隔内外室的屏风已被撤下,姚斯涵眼神迷离,定定看着走近的萧竹许久,眼神中才有半丝清明。
  他神情落寞、身上酒气熏天、声音低哑地道:“沛郎,我以为你不来了。”
  这么一说倒像萧竹是那个负心汉。
  萧竹神情焦急,三步作两步走到姚斯涵身边,看着他受伤的地方,手颤抖得不敢摸上去。
  他跪在姚斯涵脚边半晌,才哆哆嗦嗦地道:“你要不要紧,我……我去找医工。”
  他说完,正欲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找人帮忙,却被姚斯涵拉住了手。
  “沛郎,别走……”
  “沛郎,我以为她是你,我对不住你。”
  “沛郎,我做下了错事,这是我的惩罚。”
  “沛郎,我这一生都完了。”
  萧竹终于从姚斯涵口中得知了事情的起因与经过。
  姚斯涵道,他会疏远萧竹是因为他母亲觉得他与萧竹走得太近了,关系也不同于普通舅甥,他本人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听到了一些诸如“乱伦”的指摘。
  他思量许久,决心远离萧竹。
  他在这时盯上了温止寒还做了那些荒唐事,并非真的对温止寒有情,而是为了洗脱对于他与萧竹乱伦的议论。
  而今日他约萧竹前来,本是想与萧竹说清楚,再给萧竹一场难以忘怀的告别礼,以同赴巫山的方式为这场荒唐美梦画上句读。
  今日之后,从此萧郎是路人③。
  他命下人在此间放了些既可助情、又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他不希望被人打扰,让人做完那些事后便挥退了他们,只余自己在屋中等候。
  这偏殿原本是归鸟山的茶水间,元画屏本只是来讨个水喝,没想到被半醉的姚斯涵拖上了床榻。
  姚斯涵用的是上等的迷幻春药,不仅能助情,还能让中药者以为与自己交合的是自己的心上人。
  元画屏遭了玷污后才知,方才同自己一番云雨的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刘京墨。她愤怒难当,下意识地将用来防身的匕首捅向姚斯涵后落荒而逃。
  姚斯涵的眼睛因为含着泪变得通红,他虚弱地道:“沛郎,我要背着强抢民女的骂名一辈子了。我不想活了。”
  萧竹终于将手摁在姚斯涵腹部,他看着自己的手被鲜血染红,下了一个决定。
  没有姚斯涵,他不知道自己十八岁时会不会在凉亭的那一摔中断送了性命,他想是该到了他回报对方的时候了。
  萧竹知道,姚斯涵靴腋中总插着一把匕首,他抽出那把匕首,往自己下腹一插。
  血溅了姚斯涵一脸,他抱着萧竹痛哭。
  萧竹身子到底比自小习武的姚斯涵弱一些,他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斯涵,你该有很好的未来。莫辜负舅舅的苦心。”
  萧竹醒来后守在他身边的是憔悴不已、嘴唇都干裂到死皮外翻的姚斯涵,姚斯涵本想勉强地笑笑,却最终红了眼眶。
  萧竹对人体经络并不了解,这一刀扎得很不是位置,让他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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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①:出自《题都城南庄》[唐] 崔护
  注②:出自《留别妻》[汉] 苏武
  注③:出自《赠去婢》[ 唐 ] 崔郊


第三十章
  这一刀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刘京墨平步青云、萧竹重伤不起、元画屏一命呜呼。
  萧修平以为萧竹重伤是元画屏捅的,在元画屏在监期间千方百计地为难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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