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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龙榻 (拾音者)


  姚书会又问:“那是不是可以排除姚镜珩是幕后主使的可能?”
  温止寒答:“未必,虽然与其他两位相比起来他的嫌疑最小。他在最后关头救了我,又特地留下令牌让我知道我是被他所救,无非是想让我承他这份情;但倘若是自导自演,为了争取我手中的势力呢?”
  温止寒说完,摸了摸姚书会的头发:“说完姚镜珩,我也渴了,你去找他们要壶热茶吧。”
  姚书会一骨碌爬了起来,准备推门出去找驿站的人要水,温止寒在他背后又道:“再找他们要一盆热水和一条帕子吧。”
  东西很快被送上来,姚书会扶着温止寒坐了起来,温止寒喝了热茶,接过姚书会手中拧好的手帕,笑着拍了拍床:“来,坐过来些。”
  姚书会依言,随机一张温热柔软的帕子就覆到了他脸上,执着手帕的手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脂粉。
  姚书会被扑鼻的热气熏得有些鼻酸,他听到温止寒问:“这样舒服多了吧?”
  姚书会顶着闷闷的鼻音答了个嗯。
  “我总以为我已位极人臣,护你周全总不是问题。没想到……到底疏忽了。”温止寒把帕子随手丢在一边:“回去我去订一张人皮面具,好不好?”
  姚书会答好,又想起什么似的:“倘若在云舒府中,我可不可以还像这几天这样?”
  温止寒知道姚书会说的“像这几天这样”指的是不戴面具用脂粉来易容,他思索片刻,点了头。
  姚书会仰着头,屋内烛火明明昧昧,衬得他眸光潋滟,他以一种近乎仰望的姿态呢喃道:“云舒,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不要丢下我。”
  温止寒将姚书会揽入怀中,唇畔贴着对方的耳廓,笑着答:“我不会。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并肩和我站在一起,而非成为我的附庸,你明白么?”
  姚书会眼神中满是迷茫,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动作又急又快,生怕慢了一步温止寒就收回方才的话。
  温止寒看到对方的神情,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方对于信息的敏锐和精确的分析让他不自觉将对方划到“大人”的阵营中;却忽视了对方只有18岁,从小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下,在感情方面不过是一张白纸,哪里会懂什么是附庸、什么是独立呢?
  “那姚钦铎和姚斯涵呢?”姚书会将话题引回刚才所谈。
  “方才说了叶如惠,现在便说说与她争宠的舒蓉吧。”
  舒蓉是萧修平之女,入宫前本名萧蓉,入宫后赐舒妃,有“君子容舒迟”之意。
  因承圣宠,姚百汌允许她保留出嫁前的名,唤作舒蓉。
  舒蓉与姚斯涵在姚百汌面前行的是不争不抢的做派,在姚百汌眼中,舒蓉的居所菡萏斋是皇宫中最后一片净土。
  “可事实并非如此。”温止寒道。


第十一章
  “方才我与你说过,舒蓉曾经流掉过一个孩子,但以此判断她想让她的孩子争夺皇位未免武断了些。”温止寒抛出问题,“倘若未来的皇帝是姚斯涵,那他最在意的会是什么?”
  姚书会思考片刻,才谨慎地答:“是正统,对吗?”
  温止寒点点头:“正统之路,早在姚钦铎出生时萧修平和舒蓉就开始谋划了。”
  姚钦铎出生那年,京城临县沂州蝗虫遮天蔽日,以致庄稼尽毁、农民绝收,饿殍遍野。
  这难免让当今天子姚百汌心有芥蒂,对姚钦铎也有了先入为主的不喜。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了是姚斯涵,他出生时天降瑞象,重明负星图,甘霖降国都。
  姚书会打断了温止寒的叙述:“这本是天灾与天象,怎么能说是谋划呢?”
  温止寒对姚书会的快速反应感到欣喜,他笑答:“天降甘霖,的确是人力所不能操控。但若说其他两件事……常人或许无法做到,可萧修平是国中最负盛名的驭兽师,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这并非温止寒为了佐证萧修平与舒蓉有野心所捏造的,姚钦铎比温止寒还要大上两岁,出生时温止寒的父亲温枕檀正值壮年,乃一方司酒。
  彼时正值官员考课,有一部分朝中官员正面临官职的变动。
  官员考课即官员升贬的考核,两年举行一次,内容包括为官者的品行、为官时的声誉、为官时的功绩等等,考课结果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个等级,优者累计升迁,劣者降职。
  不巧是沂州司酒已连续两次被评作“上上”,蝗灾来临时已经在升迁途中了;而新上任的司酒由边关征调而来,路途遥远,就算快马加鞭,到任时再来治理蝗灾,恐怕为时已晚。
  温枕檀所治理的州县离沂州最近,他临危受命,奉命前往沂州治蝗。
  温止寒总结道:“我父亲发现,这些蝗虫品种不尽相同。有些生长于漠北牧区、有些是生长于祸水下游;偶尔一两只,甚至未曾在太康境内见过长相相似的。”
  姚书会若有所思:“生长之地相隔十万八千里,确实很难一同为害一方。”
  话题还在继续往下走,温止寒继续道:“‘星图,星夜重明负图,圣人时出。’(此句意为:在有星星的夜晚,重明鸟背着图出现,是圣人受命成王的征兆。)这句话你可曾听说过?”
  姚书会点点头。
  “那你可知道星图是什么?”温止寒再问。
  姚书会的记忆被拉到了五年前。
  那时姚钦铎正在办及冠礼,姚百汌大赦天下,而放在皇宫中的星图在姚钦铎成人第二天,不翼而飞了。
  这一变故传至边关,姚炙儒挥退众人,悄声问嬴雁风:“星图丢了,太康可会有大变故?”
  嬴雁风冷笑着答:“与其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说,不如想想是谁盗走了星图,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窗外的姚书会只听了这么一耳朵就走开了,他对父母时常谈起的政治并不感兴趣。姚炙儒说过,他和嬴雁风的身体还算强健,姚书会尽可以再玩几年再来学这些令人头疼的东西。
  思及此,他的眼神暗了下去,谁会知道变故来得这般快。
  当时他没有继续往下听,故而现在也答不上星图到底是什么。
  但这段回忆让姚书会将所有的线索串了起来,他反问温止寒:“是不是说,姚钦铎及冠时丢失的星图也与姚斯涵有关?他们除了想说姚斯涵是‘天选之人’外,还想为姚钦铎扣一个非‘祥瑞之人’名号,以姚百汌的迷信程度,想必会对这位太子更加厌恶。”
  温止寒伸出食指,抵在姚书会的唇畔,他笑得眉眼弯弯:“你说得很好。但小心隔墙有耳,还是小声一些为妙。”
  姚书会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后脑勺:“是我大意了。云舒继续说星图是什么吧。”
  “想听星图的故事么?”温止寒问。
  在姚书会家中还未遭遇变故时,他最喜欢看街头荒诞不经的画本,听魑魅魍魉真伪难辨的故事。小时候缠着父母讲,长大些听他的书童说,再大些去酒肆里听……
  他已经很久没听了,确实很想现在就点头,但他略一迟疑,最终开口说的却是:“与云舒被刺杀有关么?”
  温止寒失笑:“倒真有那么些关联。”
  星图的故事说来话长,它最早出现在枫亭,诞生之初是大巫用来帮助理解星象、推演卦象的工具。
  那时关于星图的说法是:星有图,圣人则之。(此句意为:星星形成一定的图像规律,圣人一定能从中推理出什么。)
  后来,枫亭有一位驭兽师专政独裁,诛杀巫师、焚烧阴阳术相关书籍,史称“去巫兴邦”。
  在那次巫师的浩劫中,星图不见踪迹,所有人都一样它已经葬身于焚书的大火中了。
  又过了近百年,枫亭出了一位圣明之君,他认为星图乃国之秘宝,应当尽力寻找;且巫、酒、兽各司其职缺一不可,唯有一视同仁才可使国家富强。
  他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寻找星图,始终无果。
  直至有一伙盗墓贼将星图献了出来,星图才再次重见天日。
  那时枫亭盛世之貌初显,民间因此事传出了一段童谣,曰“星图现、盛世显,星图隐、乱世临。”
  姚书会听得津津有味,他问道:“那那伙盗墓贼受到惩罚了吗?”
  温止寒一笑:“这君主挺有意思,他先将每人鞭笞四十,治他们盗墓之罪;再授予他们官职,奖他们寻图有功。”
  姚书会在言语中捕捉到了温止寒想告诉他的恩威并重,点头赞同。
  虽然星图找回来了,但星图本来就是国中大巫才能接触到的东西,知之者甚少,君主遍寻枫亭也没找到关于它的只言片语。不管是人还是书籍,仿佛都随着“去巫兴邦”消失了。
  大概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君主彻底死心、马上要将星图束之高阁变成吉祥物时,大巫启奏,有一书名为《杂讳》,里面提到了星图。
  而《杂讳》中关于星图的记载便是如今最风行的说法——星图,星夜重明负图,圣人时出。
  《杂讳》历经百年成书,作者不计其数,它主要是为了说明“圣人皆无父,感天而生”(大意为:圣人都没有父亲,其降生都与天象或神明有关)的道理;其中仅有少部分内容与巫术有关,其余部分记录或编造一些古代帝王、圣人的故事,部分讲地理认知,还有部分记载天文历法的发展,因此得以保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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