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泞咬着牙钉.进怀中绵软的身子,一字一顿道:“除了我,什么都,不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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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小泞都帮着弄出来洗干净了
第92章 暴雨将至
…………
自打那夜过后,高府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长孙玙衡和长孙攸宁再不随意来了,只是兄妹二人见面时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两个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在对视后轻叹了口气,把所有没编排好的话语咽回肚子里。
李晚玑也被迫在高府“禁足”了几日,露出的皮肤就没一处干净的,大热天的又不能靠穿戴来遮掩,周藏晏见了直摇头,齐福看了还以为是他跑去和什么街上的小混混打架了。李晚玑的嘴角抽搐着,倒不是什么街上的小混混,是府里的小混混。说是打架都抬举他了,分明他只有挨打的份。
高泞在第二日向他请了罪,但李晚玑对此谈不上有怨气,某种程度上来说,要知道高泞这么好哄,他这老腰老腿的,不要也罢!
再说了……这年轻人精力旺盛的,他也不是完全没得到好处。
高泞每日都起得较以往早,人不在府里亦变成了常事,高泞起身时会轻吻他的额角,等高泞回来了,他便也学着在对方脸上亲了亲。只是李晚玑一直闭口不谈,他不是不好奇高泞出去做什么了,而且…而且高泞从来也不主动提起这些事。想说了自然是会说的,李晚玑一直这么想着。
最近高泞回来时,身上偶尔会带着女子的脂粉味。
李晚玑在这方面算得上“见多识广”,这个味道很明显是从云良阁那带回来的。他尝试着也去云良阁坐了一下午,人没见到不说,似乎就连纤画都在躲着他。李晚玑好不容易跟纤画对上眼,可对方迅速扭开了脑袋。
很古怪,但李晚玑还是问不出口。
夏夜一改白日的酷暑,吹来的风不再黏腻,而是清爽怡人的,这日高泞回来得比平日都要晚,李晚玑穿着单薄的衣裳,身后的长发也只是用发带松松垮垮地扎了个圈,懒散地束在脑后。
月光从天际揉碎,于人间描摹轮廓,李晚玑在府中漫步,缕缕凉风抚起脑后的发丝,轻盈无忧地飘在空中,皆说是三千烦恼,可如今清风明月相伴,又怎算得上烦恼。缓步至一处无人之地,却见不远处有火光,李晚玑认得那个方向,是府里供他和高泞沐浴的那间屋子。
难不成高泞回来了?这个时候除了高泞,还有谁会在那间屋子里?
他快步走近,不知怎的却心跳如雷,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李晚玑没有给屋内的人反应时间,一把推开了那道遮掩丑态的屏障。
几乎是在瞬间,高泞迅速抄起手边的长剑从水中起身,面上只有凶狠神色:“谁!?”
李晚玑和高泞同时怔愣在原地,他眼睁睁看着高泞身上的衣裳被水浸湿,丝丝寸寸贴合在肌肤上,穿的是先前在木柜中见着的那件深色夜行衣,从对方身上滴下的水珠融进桶中,泛出圈圈红波。
“你受伤了?”李晚玑关上门,奔到高泞身边。他把人身上看了个遍,衣裳没有破损的痕迹,但满桶的凉水已尽数被染成刺眼的血红。
“我没有。”高泞放下剑,万分渴求什么似的,伸手抱住李晚玑的腰。“那不是我的血,我没事,我没事。”
仿佛被那血水染指,李晚玑的眼眶也开始泛红,“你让我看看……”他开始伸手扒高泞那件黏在身上的衣裳,对方的肌肤冷冰冰的,只有在他触碰之时才渐渐泛起温度。
确认身上实在没有任何伤口,李晚玑才松了一口气。他第一次见到高泞就是一身血,若不是人泡在水里,恐怕他也难从这深色的衣裳中一眼发现血色。
……等等,李晚玑忽然意识到什么。这么说来,似乎是从重新见到高泞的那天起,对方就一直穿着各种红到发黑的衣裳。
他抬眼向那双变得柔和的眼睛看去,如鲠在喉,再说不出只言片语。
“你看,我就说我没事。”高泞吻了吻他发颤的双唇,笑眼盈盈。
你到底在做什么?任由对方如视珍宝般地吻着,李晚玑哑了声,只能把自己和对方贴得更近。他想过类似的情形,但亲眼所见总是更震人心弦。
高泞一声一声地安慰着,却也是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语。二人无言地相拥在唯一的火光中,只闻对方平缓的呼吸,与那埋在心中的、各自的思虑。
翌日,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宗正府的姜之诚在一夜间被人剜了舌,甚至挑去了手和脚的筋脉,如今正躺在府里半死不活地,还一副跟见了鬼似的模样。
第93章 后会无期
“高泞!!”周藏晏几乎是冲进来的,“姜之诚的事是不是!”
书房内,李晚玑还坐在高泞腿上,随着周藏晏的怒气蹿进屋内,他立马跳下地站直身子。周藏晏见着他也瞬间收了声,脸上的愤怒却难以在片刻间收敛。
李晚玑和高泞对视了一眼,他下意识缩回那只被捏着的手,“差点忘了,今天答应要去医馆帮忙的。”
高泞挑了挑眉毛,李晚玑这几日就没离开过他身边,他也不戳穿,只微微颔首,让人安心退出去。
屋内终于又只剩下二人,周藏晏深吸一口气,他紧握双拳,努力平复内心的那股冲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答应过我不会随意下手么?我们不过是知道了他与浮桂引的流通有关,至于高府一事还未有确信,姜之诚现在才多大?你能断言他八年前参与过这件事么?如今你拿了人家半条命,若是姜之诚发觉是谁伤的他,那你怎么办?”
所以姜之诚如今能说话,能书写么?高泞想着,只是并未说出口。他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昨夜,姜宅。
姜之诚在外独揽一间说不上大的宅子,住是另一回事,最主要的还是用来存放和进行浮桂引的交易。宅子是父亲留下的,从浮桂引到宗正府的职位,倒也都说得上是他最痛恨的“子承父业”了。
他知道浮桂引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这样东西能给他带来多少银子。姜之诚虽算不上有大智之人,却也不至于愚笨到自己去沾了那骇人的毒物。
明月高挂于空,浓墨中勾起的光皎洁明亮,送走了来领货的人,姜之诚的宅子里没有安插守卫,只剩他独自一人。他坐在雕刻精美的红木椅上,一张又一张地点着手中刚收回来的银票。
黑云飘至,蔽去明月一隅,屋中烛光微动,却又在刹那间被一阵莫名的凛风捻去光亮。紧接着,角落的几盏灯也随之熄灭,纸上映出的兰君不再,只剩下一缕又一缕的灰烟漂浮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姜之诚瞬间慌了,他一把抓起银票塞进衣中,下一刻便从耳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姜之诚。”
察觉到脖子前抵上了什么冰凉的物件,姜之诚的心提到嗓子眼,他咽了咽口水,讨好似地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大人,这都是正当买卖,小的可没做什么坏事啊。”
脖子上的东西又靠得近了些,仿佛随时都能割开那层薄薄的皮肉。他身后的声音愈发清晰,却也显得愈加无情冷淡,“你卖什么东西皆与我无关。”
“那既然您都这么说了,不如先把我脖子上的东西放下来?”
高泞不予理会,他继续道:“呵,你爹姜澈可是干了不少好事。”
“……那老东西早死了,冤有头债有主,您若是要寻仇,”姜之诚猛然抬起腿踢翻面前的书案,身子借着这股力道向后倾去,趁着高泞还未反应过来,他巧妙地从那个不知何时会丧命的狭小空间中挣出,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刀。
刀剑相向,姜之诚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男人,轻佻地勾了勾嘴角:“还是去地下寻罢——”
屋内依旧无火光之色,二人皆未给对方留出闲暇,先出手的是姜之诚,那柄短刃直直地向高泞刺去,目的明确,冲着的是那条被黑衣紧紧包裹的喉颈。
高泞轻身向旁退去几步,姜之诚扑了个空,双目已开始慢慢习惯眼前的漆黑,渐渐能看到些物件的形状,但那戴着面具的黑衣之徒却似是被揉碎后融进夜色一般无影无形。好在四下只有他们二人,屋中亦无火星噼噼啪啪的吵闹声,姜之诚闻见身后有轻盈脚步声,他迅速伸长手臂送出短刀,却又只刺进茫茫空气中。
“你是谁?”姜之诚站在原地四处张望,有些恼火。
得不到任何回答。
骤然间脚步声如暴雨般密集落下,姜之诚紧紧握着手中的利刃,脑袋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可哪知那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就是转昏了头也分辨不出那人究竟会从何处出手。姜之诚更是慌乱不已,京城中的能人武士多半都得来他这取货,自姜澈死后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会忽然有人盯上他了?
未等他多想,一道寒光直逼双目,他本能地抬手去拦,竟也用那相比之下袖珍般的短刀挡住了对方的长剑。姜之诚咬紧的牙关不敢松懈,对方施力贴身而近,他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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